霍紹庭迴憶起過去心髒疼痛不已,服下藥後唿吸舒緩了許多。


    為了讓老爺子更好的休息,霍子曄打電話叫上司機和助理,讓他們把霍紹庭接迴了家中。


    辦公室,桌上杯中的水已經涼透。


    紀嶼寒讓蘇青現磨了兩杯藍山,撤走茶台,桌麵上純白色的上好骨瓷咖啡杯中咖啡冒著醇濃的香氣。


    “向來聽說紀氏蘇助理煮的咖啡好喝,今天一嚐果然不錯。”霍子曄嚐了口咖啡連連稱讚。


    “喜歡喝就以後常來。”


    紀嶼寒也沒有謙虛,對霍子曄說了一句很家常的話,倒是把他給說楞了。


    其實他和霍子曄不算太熟,一年見得最多的時候也算是商務宴會中,而兩人的關係也隻是平平淡淡的合作關係。不過怕是以後,就多了一個層麵上的關係。


    霍子曄聽聞紀嶼寒的這番“家常話”一愣,倒是很快反應過來,靠在沙發上絲毫不拘謹,要是其他人闖進來看見這兩人的狀態,簡直會分不清到底是在紀氏還是在霍氏。


    “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客氣了。”霍子曄笑的有些痞氣,相比先前有霍紹庭在場,現在的氛圍倒是和諧了不少。


    “一家人?”紀嶼寒端起咖啡杯的手一頓,抬眼,“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霍氏成為了一家人?霍大少怕是記錯了吧?”


    紀嶼寒把對霍子曄的稱謂由霍總改成了霍大少,兩人之間的話語也多了些打趣的成分。


    “哪裏記錯了,聶初晴可是我姐。難道你們倆不在一起?”霍子曄挑眉故意問道,反正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對於自己的來意紀嶼寒了然於胸,而對於聶初晴和他的情侶關係自己也是略知一二。


    “小初還沒承認她是你們霍家的女兒。”


    聶初晴什麽性格,紀嶼寒了解的一清二楚。霍紹庭負了她的媽媽,還是間接害死她媽媽的兇手,而方芮,更不用說了,對聶初晴來說更是仇人的存在,這段關係讓她承認要比摘星星還困難。


    可霍子曄不管,聶初晴承不承認是一迴事,他們的關係擺在那裏是怎麽也抹不掉的,“這是遲早的事。”


    紀嶼寒淡淡一笑,把咖啡重新放迴杯盤中,“隻怕是很難。”


    讓離家出走的女兒迴家很容易,但是讓背負著失去母親、家庭破碎的女兒重新麵對那個害死自己母親拋棄她們姐妹的男人卻是難於上青天。


    “這不是要靠你了麽!”霍子曄年從紀嶼寒對麵的沙發上起來,從旁邊繞過,一把勾住紀嶼寒的肩膀,坐在了他的旁邊。


    霍子曄年歲比聶初晴小個兩歲,又比聶半夏大上一歲,但是在紀嶼寒麵前絲毫掩去了對外的沉穩嚴肅,開始變得比聶初晴還放肆。


    不過紀嶼寒今天難得好脾氣,隻是側視看了眼搭在他肩膀的手,沒有推開也沒有厭惡。


    “你太看得起我了,也太低估你姐姐的脾氣了。”


    紀嶼寒說了一個很現實中的現實。


    聶初晴的脾氣很倔,認定的事情除非自己發現是自己的失誤,要不然任憑十頭牛往前拉也不能讓她迴頭。


    霍子曄又怎麽會不知道聶初晴的倔脾氣,如果不倔的話又怎麽會十幾年來完全斷絕和家裏的聯係,他歎了口氣還是不死心的說,“我相信事在人為,也希望你幫幫忙。”


    “你也看見了現在我父親的狀況,不是太好。小時候的事情很多我都不知道,但是能有個姐姐還有個妹妹我還是很開心的,上一輩是上一輩的事情,可是我看見我父親鬱鬱寡歡母親悶悶不樂的樣子真的是挺難受的。”霍子曄斂去嘻嘻哈哈的神情變得無奈歎息。


    “老爺子狀態的確不是很好,得好生照顧。”


    “既然你現在和我姐姐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從中牽線,讓我父親和她們姐妹見上一麵,算是為化解矛盾做個開頭。”霍子曄懇求道。


    隻是,紀嶼寒搖搖頭,“我並不能左右初晴的決定。”


    霍子曄從沒有遇見能讓自己低頭的事,然而此刻為了父母還有姐姐妹妹,他的語氣變得不再是年輕氣盛的張揚,而是透露出對和睦家庭的渴望。


    “其實我也不是想為難你,隻是想試試而已。”霍子曄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看著頭頂水晶吊燈在自然光下發出的光澤,美得有些耀眼,光線進入眼眸中卻深刻了他眼中的悲戚,“自從心姨死後,我爸就經常去看她們。但是都被擋在門外,就連讓人拿去的營養品都一樣不少地被退迴。我爸這些年堅持寄出去的贍養費和學雜費也都一分沒動。”


    “人都死了,彌補也是於事無補。”紀嶼寒很無奈,人做錯了事情可以有修正的機會,但是一旦這個修正的機會沒有了,卻會陷入永無止境的悔恨。這就是為什麽隻有事情發生了才會幡然醒悟的道理。


    ......


    霍子曄出了總裁室,離開前,紀嶼寒鬆口說隻能盡力一試,找個機會,他會把她帶迴霍家。


    門口是來來往往辦公的人,電話嘈雜絡繹不絕。


    霍子曄在這一個樓層的電梯口停住,腦中浮現了那張喜怒分明的臉。一掃陰霾重新推開辦公區的門揪著距離門口最近的行政文員就問,“你們公司市場部在幾樓?”


    那文員知道眼前這名年輕又帥氣多金的男人正是霍氏的總經理,也沒有多想,很配合的說了個樓層數字。


    “謝了。”霍子曄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對著那位臉紅心跳的女文員一個大大的小臉,留下了個瀟灑道謝的背影,按了個電梯就下去了。


    那文員摸著蹭蹭亂跳的心髒,心裏開了花兒。


    市場部,和樓上行政秘書處想比更是熱鬧。霍子曄推開玻璃門就聽見咿咿呀呀的說話時,此起彼伏。


    此時沒有人關注到從門外進來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都是在各自忙各自的事。


    “哎,讓一讓讓一讓。”有人穿過,抱著一大堆文件像是看不清前方的路,一直衝著前方擋路的人大叫,“前麵的誰啊,讓一讓啊,別擋著路!”


    站在路中間的霍子曄隻是環顧四周搜尋自己要找的人,倒是沒發現身後一直有人衝著自己大叫。


    直到,嘩——


    那人文件散了一地,一地白花花的紙還有各式文件夾,看著一片狼藉就氣不打一處來,深吸一口氣蹭地跳起來想看看到底是哪個這麽不長眼的!


    “你——”你這個不長眼的!話隻說了一個字就活生生地被咽了下去,看到眼前穿著黑襯衫黑西褲的男人真環胸痞笑事,明眸中的怒火像是被澆了一層油,熊熊燃燒,接著便是好奇。


    她把地上的紙撿了起來放在一邊,沒好氣地瞪著麵前的小痞子,“霍子曄,你怎麽在這?”


    “我怎麽不會在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霍子曄睜著眼找了好半天都沒看見齊悅的影子,沒想到這時佳人正在眼前啊。


    齊悅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看到沒人注意這邊就拉著霍子曄去了安全樓梯。


    一路,齊悅拖著霍子曄走的飛快,生怕被別人看見。到了個安靜的地方就唰地甩開他的手,嗔怒,“你到底來我公司來幹嘛!”


    齊悅等著圓圓的眼睛,雖然穿著白襯衫和簡單的黑裙,但是仍然掩飾不了她生氣時的可愛。顯然她是誤會了,誤會霍子曄是為了找她特地來的紀氏。


    想來齊悅是不知道今天是霍家父子拜訪紀嶼寒,看著齊悅可愛嬌嗔的樣子,霍子曄心生逗弄,“我怎麽不能來找你!”


    “你別太過分啊,這是我工作的公司!你找開心尋樂子也要有個限度!”齊悅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看見霍子曄突然出現在公司甚是惱火。


    齊悅氣的咬牙,霍子曄上前一步雙手撐牆很快就把齊悅圈在了懷裏,“我怎麽個過分法了,一沒親你,二沒抱你。我隻是來看看你而已。”


    突然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齊悅第一反應就是掙脫抵抗,奈何力量懸殊,霍子曄的手就像是粘在了她身後的牆壁上怎麽也推不開,便想用腿踢人,但也沒想到又被霍子曄擋了個正著。


    齊悅是個脾氣暴躁的人,看著霍子曄這種無賴行為深知抵抗沒用,索性開罵了,“你這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你是吃飽了沒事幹還是天生傻缺,逗一個人很好玩嗎?你有時間逗我還不如去公園看看猴子喂喂金魚,還能激起你保護大自然的友好情懷。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麽有空啊,我告訴你我很忙,沒空搭理你。”


    喂金魚逗猴子?這女人還真有趣啊,他堂堂一個總經理哪有閑情逸致去逗猴子喂金魚,霍子曄靠近齊悅,唿吸著來自她身上的香氣,視線不覺落到了齊悅因為激動而上下抖動的胸脯,別看齊悅脾氣火爆人卻瘦弱的樣子,沒想到還真有料。


    霍子曄靠近,邪魅一笑,“逗猴子不如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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