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嶼寒話一出口,紀筱就立馬噤聲了,接著憋了一個大紅臉,不知道說什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紀嶼寒的眼神看透了紀筱的所有想法,“你兜兜轉轉說了這麽多,無非不是想讓我幫你隱瞞。”


    無事不登三寶殿,紀嶼寒自認為紀筱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嚴肅到需要她本人親自跑總裁辦一趟,除此之外,就隻有自己的私事了。


    紀筱早就料到自己吧啦吧啦地扯了這麽多,也逃不了紀嶼寒的眼睛,聰明人就是聰明人,誰說和聰明人打交道就不累呢?被看穿心思也是件非常累的事情,心累。


    午後的日光格外強烈,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時候,日光透過大塊玻璃飛濺在辦公桌上,紀嶼寒背對著光線,輪廓卻愈發明朗。


    紀筱挺直腰板,索性直言,“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幫我隱瞞下唄。”反正對紀嶼寒來說是一件不費力的事,也不在乎討好不討好的,他素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好處呢?”紀嶼寒抬眼,衝紀筱一伸手,“我是一個商人,無往而不利,我隻做互惠互利的生意。你讓我幫你,總要給我些好處才行。”


    好處?


    紀筱瞪大了雙眼,幾乎要把眼珠子從眼眶中擠出來,這還是她哥哥嗎?


    “我每個月的家當你還不清楚?怎麽能跟你比,你還來向我討好處?”紀筱咬牙,奸商啊奸商。


    “那這樣吧。”紀嶼寒頓了頓,眼中露著精明,一會兒便說道,“你幫我隱瞞我的事,我幫你隱瞞你的事。”


    紀筱一聽,這根本不是難事,隻要不把自己戀愛的事情說出去,其他都可以答應,更何況,這件事還是事關她的好朋友聶初晴,為朋友兩肋插刀何樂不為?


    於是連忙點頭,應聲了幾句,就把當初池婧囑咐她的話拋在了腦後。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


    在得到允許後,蘇青提著一個大紙盒走了進來。碰巧見紀筱迴頭,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唿。


    “行政部的小姑娘一起買的蛋糕,讓我給您帶上來。”蘇青把紙盒放在辦公桌上,對著紀嶼寒說。


    紀嶼寒淺淺地笑了笑,“她們有心了,替我謝謝她們。不過我不是很喜歡吃甜食。”


    許是沒想到紀嶼寒會這麽直接地拒絕,蘇青有些驚愕,愣了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麽。


    行政部的小姑娘一臉歡喜地把蛋糕遞給她,讓她交給紀總。現在又讓她拿下去,小姑娘臉皮薄,指不定會多尷尬。


    紀筱在一邊聞到了蛋糕的滋味,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幾聲,很是應景。她上樓找紀嶼寒的時候剛好是午間休息,為了正事,連午餐也沒顧,就這麽火急火燎地上來了,此時,正餓的前胸貼後背。


    紀嶼寒掃了她一眼,“餓了就拿去吧。”剛好,這也可以解決蘇青的難題。


    紀筱也不顧辦公室還有其他人,抱了蛋糕就往外走,出門前,還開心的說了聲bye。


    蘇青手裏還拿著一疊資料,看見紀筱一直在旁邊,她也沒匯報。


    隨著關門聲的落下,蘇青遞上資料,說,“紀總,這是你讓我調查的資料。”


    紀嶼寒合上文件,放下簽字筆,翻了幾頁文件後,眉頭緊鎖,“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糟。”


    蘇青點頭,“那現在要收網嗎?”


    紀嶼寒冷了目光,哼笑,“還沒到時候。”他起身把那些紙張放進碎紙機,說話的聲音沉涼的令人感到戰栗,“獵人在抓捕獵物時,總要先讓獵物吃飽一些。”


    “是。”蘇青應聲,接著她又想了想,遲疑地說,“那聶初晴那邊?”


    “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


    紀筱拎著蛋糕盒,步伐輕快,從電梯間出來。


    一出來就撞見藍天和桑尼。


    單純的女人就是會這樣,好的壞的,開心的討厭的都會表現在臉上。紀筱就是如此,所以當她看見藍天和桑尼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時,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表情就像是看到兩顆壞菜一樣的惡心。


    正想直接無視她們直接迴到辦公室時,藍天停下了腳步,“紀筱。”


    藍天叫住了她。


    紀筱轉身,一臉的厭惡,語氣也不似對其他同事般的友好,“有事?”


    藍天絲毫不奇怪紀筱態度的大轉變,很是淡定,也絲毫不懼怕這位名副其實的紀家大小姐。倒是一旁的桑尼,聽著藍天的口吻,有些擔憂,時不時地扯著藍天的衣袖。


    “我隻是讓你告訴聶初晴,不要太得意。”藍天無時不刻都不能忘記聶初晴給她帶來的恥辱,現在聶初晴不在公司,她無法把自己內心的不甘宣泄,隻有通過紀筱,把類似自己的宣戰宣言傳送到聶初晴的耳裏。


    紀筱提著蛋糕盒的手指緊了緊,眼裏有數不清的怒火,但也考慮到這是在公司,也不能太放肆,於是便壓低了怒火,咬牙說,“這句話我替她送還給你。”


    紀筱很少有這麽強勢的一麵,在大家眼裏她隻不過是一位單純可愛的大家閨秀,雖然是在自家公司就職,但也沒有用身份處處打壓同事,給大家留下了不少的好印象。而現在,因為聶初晴的事情,紀筱展現了一位富家小姐的咄咄逼人,強勢地站在了聶初晴的這一邊。


    藍天也不是軟柿子,她就像一隻長期蟄伏的野獸,在最關鍵的時刻複蘇,發出自己最威猛的力量,她不俱紀筱,更不俱聶初晴,“你覺得她鬥得過我?”


    “鬥得過怎樣,鬥不過又怎樣?”紀筱反問,“從一開始,她就沒想要和你爭鬥,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兩人站在電梯口,唇舌之鬥往往會比赤膊上陣要來得洶湧,過路的同事皆用著打量的眼光看著兩人,但誰也沒摻和進去。


    藍天肩膀一顫,“沒想和我爭鬥,如果她沒想過和我爭鬥,為什麽要無時不刻在我的麵炫耀?”每每看到聶初晴一臉幸福的笑,藍天心裏無疑就像是紮了一根刺,而她知道,聶初晴的幸福就是紀嶼寒,於是,自己便開始克製不住的嫉妒。


    “炫耀?”紀筱微微一愣,她聽聶初晴說了一些關於藍天的事,隻知道藍天原來暗戀著紀嶼寒,隻是沒想到這股暗戀現在已經變成了畸戀,病入膏肓。


    “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她何須要炫耀!”紀筱冷嗬,毫不留情地往藍天身上澆下了一盆冰水。


    從頭到腳的冰涼,連睫毛也在顫抖,這盆水澆進了藍天的心,妒火卻越來越旺,藍天也不打算多做口舌,隻告訴紀筱,“你讓她走著瞧,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紀筱對藍天的想法越來越看不透,她無法想象這個女人是如何把聶初晴恨入了骨髓,或許當她日後知曉藍天所遭遇的一切後,也就了然,不過現在,她對藍天沒有絲毫的憐憫,“那我也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話畢徑直走向了辦公區。


    看了一出好戲的桑尼此時有些心驚,她許是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麽一個地步,她扯了扯藍天的衣袖,小聲問道,“咱們這樣做會不會過分了?”


    藍天瞥了眼戰戰兢兢的桑尼,心想果然這種人成不了大氣候,冷哼一句,“你要是怕了還可以迴頭。”


    別看桑尼在藍天麵前表現的是如此的忠心不二,但是遇上了紀筱這類的大人物,她還是不敢招惹的。


    而且,在紀筱心中,桑尼無疑已經變成了一株牆頭草,風往哪邊刮,她就往那邊倒。


    雖然嘴上說,開弓沒有迴頭箭,說的很是決斷,但是現在她又有些動搖。這會不會把她也牽扯進去?桑尼有些擔心。


    “果然是扶不起的阿鬥。”藍天又補了一句,甩開她的手,走開。


    桑尼一咬唇,眼睛一定,像是下定了決心,跟了上去,橫豎現在紀筱和齊悅那邊已經把她排斥在外了,現在有藍天這棵大樹,她還不至於被處處欺淩。


    一個下午的時間,紀嶼寒在辦公室忙碌著,紀筱也在忙碌著,閑賦在家的聶初晴依舊在忙碌著。


    她中午出門了,買了不少好食材,其中包括不少補氣補血的藥材,還有修複皮膚疤痕的食材。


    正如她早上和紀嶼寒說的,那條傷疤太礙眼。


    聶初晴特地跑去距離小區較遠的菜市場,挑了一隻肥嫩的甲魚,幾隻豬蹄,各個都是補充膠原蛋白的好食材。


    晚上紀嶼寒一腳踏進家門,就聞到了陣陣香味,廚房內開著燈,炊具在唿哧唿哧地忙碌著,當然,最讓他心動的還是穿梭在廚房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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