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窗台的小鳥歡快地叫著早,嘰嘰喳喳,連成了一首愉悅的歌。


    今天無一例外也是個好天氣,一大早,就有大片的陽光從淺色的簾蔓中爭先恐後地灑滿床鋪。


    床鋪間,聶初晴睡夢初醒,幾乎“操勞”整晚的她難得一夜無夢,睜眼就是個大天亮。


    身後是溫暖的胸膛,還有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聶初晴小心翼翼地轉了個身,窩在了紀嶼寒的懷裏。


    聶初晴仰頭,陽光細致描繪著紀嶼寒的臉,如同描繪著聶初晴的幸福般,他的臉如鬼斧精工般的完美,濃厲的眉毛,深而諱莫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光線把他的輪廓描繪得或陰或暗,仿佛,這就是上帝最完美的一件雕刻品。


    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此刻就在自己的身邊,聶初晴心生動容,或許這就是幸福吧?早上在愛人懷中醒來,晚上又在愛人懷中沉沉睡去,生活就在睜眼閉眼中悄悄地譜寫著一段段動人的旋律。


    聶初晴抬手觸碰紀嶼寒的臉,從眉間一直到嘴角,當要收迴手的時候,卻見本應該在睡眠中的男人睜開了眼,那雙深邃墨黑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的靈魂吸走,聶初晴怔住,抬在半空中的手忘了收迴,反而被紀嶼寒握在手中。


    “早上好,聶小姐。”紀嶼寒握住聶初晴的手,落下一枚輕吻,眉眼中都是柔情。


    “你醒的好早。”本以為他要多睡一會兒的,所以聶初晴才敢如此大膽地吃豆腐。


    紀嶼寒狹長的眸子彎成一道好看的弧線,夾雜著秋日清晨溫暖的日光,他淡淡地笑著,“你這麽調皮,我怎麽能不醒?”


    他的睡眠一向是很淺,且有著固定的生物鍾,其實他本在天還沒全亮的時候就已經睜開了眼,但又看見旁邊聶初晴睡美人的姿態時,忍不住,抱著她繼續窩在溫暖的床榻。隻是,沒想到,聶初晴會醒來,在翻轉了身子後安靜地呆在他的懷裏,緊接著就是她一直緊盯著的目光,當紀嶼寒被聶初晴炙熱的目光盯得快要睜眼時,聶初晴卻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部輪廓,聶初晴的手很纖細,指腹盡是女人間的柔軟,紀嶼寒的臉癢癢的,但卻又很舒服,直到,臉失去溫柔的觸碰,紀嶼寒才睜開雙眼。


    這個早晨充斥著濃濃的幸福感,聶初晴眨眨眼,笑嘻嘻地說道,“你有一副這麽好的皮囊,就不能讓我吃豆腐?”說著還掐了掐紀嶼寒的臉,質感不錯,完全沒有30歲男人皮膚粗糙的感覺,完全,就像是個小白臉,想到這,聶初晴噗嗤一聲笑了。


    緊接著,紀嶼寒大手深入被中,依葫蘆畫瓢也不輕不重地在聶初晴的腰上掐了一把,許是腰酸背痛的,聶初晴很快就輕嚀了一聲,打掉紀嶼寒亂動的大手,“別亂動啊,我腰還酸著呢。”話畢很快就轉了個方向,背對著他。


    紀嶼寒沒能繼續作威作福,隻好作罷,揉了揉聶初晴頭上的發,輕聲說,“累的話就再睡會兒。”然後就掀開被子下床了。


    沒過多久,衣帽間傳來一記嚴厲的聲音,“聶初晴!你給我過來。”前者有些憤怒,後者卻有些,無奈?


    聶初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拿過床頭的睡衣穿上,躋拉著拖鞋蹭蹭蹭地就往衣帽間跑去。


    拉開門,就看見紀嶼寒光著膀子,下身隻簡單地圍了條浴巾,這會兒聶初晴聰明了,準備了一條稍大的白色浴巾備用,可紀嶼寒站在穿衣鏡對麵,竟有些怒氣,聶初晴眨巴著雙眼,眼睛因迷惑而變得可愛極了。


    紀嶼寒打開衣櫃門,指了指裏麵的女裝,聶初晴愣,這些都是她的衣服,有什麽問題嗎?


    剛要張嘴解釋,紀嶼寒就無奈的說,“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不在這裏啊,在樓上......


    聶初晴不明白紀嶼寒為何這麽問,他的衣服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她家,不在才正常好不好?


    “你,你的衣服不是在樓上嗎?”說著,聶初晴還手指朝上,指了指頭頂。


    這迴,紀嶼寒是徹底黑了臉,直接朝聶初晴的方向走過去,順便賞了她一個腦鏰兒,“你還可以再笨點!再笨點,就可以考慮把你賣了。”


    紀嶼寒沒和聶初晴多做解釋,走出衣帽間,隻留下聶初晴一個人傻在那兒。


    把我賣了?什麽意思,我哪裏笨了?


    聶初晴望著天花板......沉思。


    突然,聶初晴倒是想明白了,連忙跑去客廳拿了一個紙袋子就朝發出聲音的某個房間跑去。


    “喏,給你,雖然沒過水兒,但是也比大早上感冒強,將就一下唄。”紀嶼寒正在洗臉,洗麵奶糊了一臉的白泡泡,就好像聖誕老公公,聶初晴靠在盥洗室門前,一臉諂笑,“你剛剛的意思是,我們這算同居了唄?”


    紀嶼寒正在清洗泡沫的手頓了頓,反問,“我們這不算是?”


    吃在聶初晴家吃,睡在聶初晴床上睡,就連溫存也是在這裏,這難道不是同居?


    紀嶼寒擰開水龍頭,水立刻嘩嘩的從水龍頭裏流出,伸出手,接了一捧水,臉立馬變得清爽了,還是之前那個俊朗的輪廓。


    “這也太快了吧?”聶初晴驚奇的叫著,她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同居,就像一枚魚雷,在水裏炸開了水花。


    “哦,我是說,我和你同居是不是有些快?這才兩個晚上......”聶初晴越說越小聲,因為她看著紀嶼寒的臉,由多雲轉成了陰,指不定,下一刻就會打雷了!


    紀嶼寒沒理會她的話,看了眼聶初晴手裏的紙袋,挑眉問道,“你手裏的是什麽?”


    “昨天給你買的衣服。”聶初晴伸手把衣服遞給他,又想起衣服的價格,不禁咬咬牙,“這就是昨天我說的那個麵子,八萬塊的衣服,穿上就是往臉上貼了層金子。”


    紀嶼寒接過紙袋,拿出,是一套亞麻色的休閑服,麵料摸起來很是柔軟,雖然這是刷他給她的卡買的,但這畢竟是聶初晴第一次為他買禮物,成就感大過一切,於是,他臉上的陰天又轉為了多雲。


    接著,又是一聲責備,“要是你把我的衣服拿下來,我就可以不用穿沒過水兒的衣服了。”


    沒過水兒衣服摸起來沒有洗過的衣服質感好,並且,這畢竟是剛買的新品,說不定會有些細菌,紀嶼寒對穿衣方麵很是挑剔,這一刻卻什麽都沒說就穿了上去。


    衣服很合身,在聶初晴看來,比櫥窗裏的模特穿的還要好看,“那你可以自己迴家換呐,把衣服拿來我家幹什麽?”聶初晴倒是問得有些故意了。


    “同居。”紀嶼寒迴答的很是幹脆,接著又補上一句,“不過,我要糾正一點,是我要和你同居,而不是你和我同居。”


    我和你,你和我不都是一樣的意思?


    聶初晴一陣迷茫,紀嶼寒繞過她往客廳走著,聶初晴就在後麵向跟屁蟲一樣的跟著,嘴裏還不停地念叨,“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啊,這麽快就同居,這樣不好吧,還有啊,什麽我和你,你和我,結果不都一樣嗎?還有啊,你家就在樓上,咱倆又不是隔了條銀河,也不需要像牛郎織女一年見一次啊。”


    聶初晴絮絮叨叨個沒完,紀嶼寒也倒是安靜地聽她巴拉巴拉的說,末尾,聶初晴又補上一句,“你看這樣上下樓多方便,距離產生美多好?”


    說了太多,許是口渴,便起身去飲水機旁接了杯溫水,咕嚕咕嚕地就喝了,等聶初晴解決完口渴問題,紀嶼寒才開口,而且還說得有理有據。


    “第一,我們是在一起沒多久,但人生有多久,除去睡覺的時間人生在世隻有短短不到50年,所以我們應該要為彼此的幸福珍惜這短暫的光陰。第二,剛剛我說,是我和你同居,而不是你和我,我和你的意思是,我住你家,你和我的意思是你住我家,不過,你想搬去樓上,我也很樂意之至。第三,我們的確是上下樓,也就不到五分鍾的事,但古時候有句話說得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對於你,我現在是一個晚上不見就已經如隔三秋了,至於這層樓,要不是我怕違規,我今天就考慮打通樓上樓下。”紀嶼寒停了停,伸手拿過聶初晴的杯子,也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還有最後一點,有時候,距離產生的不是美,很有可能是心,這樣的結果你希望嗎?”


    一條條道理把聶初晴說得兩眼發直,大道理她都懂,無疑是紀嶼寒不希望兩人分開,而她又何嚐不是?可是細細想來,同居了,就意味著,兩人都在分享著彼此的時間,空間,和生活。


    這對獨居了好幾年的聶初晴來說的確有些不習慣,乃至不情願,“可是,你不覺得,這樣我們天天呆在一起都沒自由了嗎?就算咱倆在一起了,相對獨立的時間總該有吧,夜夜笙歌總歸不好。”聶初晴說到這,臉一紅,這兩天那一夜不是笙歌夜歡?她都吃不消了。


    紀嶼寒聽罷,挑眉,“你都是我的人了,還想要自由?況且,我們郎情妾意,夜夜笙歌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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