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玄月如勾,繁星閃爍。“喔喔…”誰家的雞已經打頭明了。

    青悄悄地起床,溜下炕沿,拿起自己藏起來的包袱。當她迴頭看到熟睡的兒子的時候,淚水禁不住滑落了下來,她丟下包袱,走過去把兒子抱起,把自己布滿淚水的臉貼在兒子的小臉上。兒子突然睜開了眼,驚喜地望著她笑了,她驚慌地慌忙撩起衣襟,把自己的乳tou塞進兒子的嘴裏。小家夥拚命的吮吸著,像一隻餓極了的小豬崽,青戀戀不舍的目光一遍遍掃視著懷中吃奶的兒子,心如刀絞,她在心裏說:孩子,不是媽媽狠心,而是媽媽實在忍受不了那種屈辱與傷害。媽媽走了,等一天媽媽紮穩了腳跟,就迴來接你。她像是在對兒子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喔喔…”又一聲雞叫,像是提醒,又像是催促。

    青滿臉的憂傷,戀戀不舍地把兒子放在小姑子李嬌的身邊,小家夥瞪著一雙烏黑的小眼睛望著她,綻開天真無邪的笑容,像是在問:媽媽你去那裏呀?又像是在向她告別:媽媽,再見!青抬頭望望窗外的夜色,低頭親了親兒子,扭身抓起地上的包袱,輕輕地拉開門閂,迴頭望一眼炕上的兒子。輕輕地合攏房門,她立在門縫前,再一次望著炕上揮舞著小手的兒子,佇立片刻,合攏屋門,扭身走了,無言的淚水在臉上恣意飛揚……

    一步三迴頭,這是自己生活了三年之久的屯子呀!這裏有自己骨肉至親的兒子,這裏有疼愛她的公爹,這裏有親如姐妹一樣的小姑子……

    青的離去,並不是義無反顧。因為她天性的善良,她從來不曾真正的放下,所以她痛苦。她曾深深地愛過李棋,深深地愛過李家。不僅是李棋,李父、小姑子李嬌,還是骨肉至親的兒子都曾給過她溫暖的幸福,隻是現在,她再也不能迴去了。

    村口,再次迴首,青突然轉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低泣道:對不起,對不起,叔,嬌嬌,我的平兒。叔,嬌嬌,以後平兒就麻煩你們多照顧了。

    起身,邁開步子,離去……

    青走了,走得那麽無奈而又堅定,那麽不舍而又幹脆。她走得有多堅決就有多痛,她為這個家做出的一切,她曾經的付出,她骨肉至親的兒子,一點一滴都重重地砸在她的心頭,也會迴放在她的腦海中。

    每個人對待愛情的方式是不同的,但無論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絕對,還是隱忍退讓的包容,隻要自己心甘情願,怕就怕左右搖擺,自我分裂。遵從自己內心的唿喚,即使經曆痛苦也是有價值的,因為尊重自己的決定也是自尊。

    這世界上,沒有人的感情道路是平坦的,青的感情經曆再一次向我們印證了這個事實。有時候看似風平浪靜,貌似甜蜜恩愛,相信水到渠成就在不遠處,卻總會在不經意處偶露端倪,讓感情之路驟然風波迭起,陷入僵局。感情這把雙刃劍在理智或者不理智的時候都會揮舞出鞘,而最嚴重的後果就是讓世界上又多了一對分飛燕,兩個傷心人。

    我們走進婚姻是為了什麽?為了愛,為了這一生有一個知心的愛人給你安定從容地相伴相依,“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像我們要建一座房子,讓它為我們遮風擋雨,有紅泥火爐讓我們此生溫暖。可是,當這所房子出了問題,就如遭遇了地震,它表麵完好,實際已成危房,這時,你還會再住下去嗎?你一定會說戶外最簡陋的帳篷也比它讓人安心。

    在婚姻中習慣了的女人一門心思撲在家上,視婚姻幸福為最大的幸福。可是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光咱感覺好那是一廂情願啊。這樣押寶的勝算幾率隻有百分之五十,那百分之五十在丈夫那裏,要是有一天萬一他有了什麽想法呢?遇到婚變,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束手無策,不要說保衛自己的戰鬥力,連捍衛個人尊嚴的本能幾乎也喪失了。如果放在做姑娘的時候,你能任憑某個男人這樣欺負你,不把你當盤菜嗎?

    “女人是要人來疼的”,這句話我們可能都聽說過。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也在不斷地暗示,女人靠在一個堅強有力的臂膀上,那才是最後的歸宿。這無疑把幸福的主動權交給男人了。在某種程度上男人承受壓力的能力還不如女人,他們也許還想找一個臂膀靠一靠呢?所以有時候經常見到這樣的想象:她越纏他,依賴他,他越朝後閃,恨不得趕快撇清,她越離不開他,他越沒心沒肺。李棋目前的狀況就是這樣,他覺得他離不開青,越擔心越害怕,就越去酗酒,酒醉後就會加倍地踐踏青的尊嚴,而酒醒後又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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