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陣響亮的嬰兒哭聲從屋子裏傳出來,響徹縈繞在寂靜的屯子上空,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爆發出了壓抑很久的委屈,又像一個新生的小生命在向世界宣告:我來了……

    自從李棋半天跑迴來,對青進行瘋狂的侵犯之後,李父再也不敢遠離家門,每天就在自己家門口溜達,用無聲的行動來嗬護勝似女兒的青,讓她免遭自己兒子李棋瘋狂的侵犯與虐待。

    青依舊平淡無爭地在自己家裏忙碌著,收拾家務、洗衣服、給一家人做飯,並沒有因為那件事懈怠忙碌的日子。看似平靜如水的青,心卻一點點枯萎了,她隻想早點生下孩子,養上一年半載,離開媽媽可以獨立成長。自己就趕快逃離這個讓她充滿傷心與屈辱的地方,逃離李棋那充滿欲望整天尾隨著她的目光,找個充滿自由陽光的地方,好好生活。偶爾抬頭,她看見李父不遠處的身影,心裏升騰起一陣感動,她明白公爹的良苦用心。

    昨天,青的哥哥姐姐終於知道青因為懷孕被廠裏知道,又因為早婚被廠裏開除,就一起相約前來看望安慰妹妹。看著她平淡無爭的生活,哥哥姐姐紛紛寬慰她,工作丟就丟了,好好過日子吧!農村那麽多人沒有工作,不一樣過得好好的嗎?大姐看到青住在李嬌的房間,還以為青有了寶寶,擔心李棋騷擾她,搬到李嬌房間裏來的,她拍拍妹妹的肩頭說:

    “這樣也好,來日方長嘛?”

    青淒楚地笑了笑,傷心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她強忍著悲傷把眼淚逼了迴去。她不願意哥哥姐姐知道她真實的情況,讓他們跟著自己操心,都已經成家了,各家有各家的日子,自己都快當媽媽了,還讓哥哥姐姐操心,太不應該了。雖說以後難免會知道的,現在隱瞞一時是一時吧!何況比自己小不到兩歲的弟弟也來了,如果知道她受了李棋的欺負,那爆竹一樣的火爆脾氣,一定會鬧得雞飛狗跳,張揚的滿屯子都知道不可,自己還怎麽能在這裏安心把寶寶生下來。她強忍著悲傷,洋溢著虛偽的幸福笑容,款待了哥哥姐姐,把他們打發走,望著那一群與自己一母同胞滿意而去的兄弟姐妹,青再難控製住自己內心的悲傷,兩行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

    平淡的日子,青沒有了說知心話的人,就經常撫摸著自己日漸隆起的肚子,和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說:孩子,上蒼既然把你賜予給了我,必然有他的理由,你既然來了,從此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分開;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在一起。

    日子像縮水的綢布,轉眼間就過去了兩三個月,時光走進了深秋季節。青一直在板著指頭細數著日子,再過幾個月寶寶就要降臨了,她除了平時忙碌的家務,又添了一項令她開心的事,那就是給小寶寶做些小衣褲,這給她孤苦難熬的日子平添了許多樂趣。在做這些活計的時候,她可以無限遐想與小寶寶在一起快樂的時光,編導一幕幕與孩子一起嬉戲、玩鬧的幸福畫麵,她時常沉浸在這些幸福的遐想中露出開心的笑容。

    李棋再也沒有來打擾她平淡充實的生活,其實不是李棋變好了,而是他數次在不同的時間迴來,當看到家門口父親威嚴的身影之後,又灰溜溜地逃走了。

    數次謀劃都未得逞的李棋,酗酒的次數更加頻繁,往昔十數日一次的頻率變成了三天兩頭一次。李父與李嬌看著李棋反常的舉動,再看看青越來越隆起的肚皮,更加地小心謹慎。李棋無時無刻不在密切關注著家裏的變化,希望有可乘之機來達到自己日益膨脹的欲望,無奈父親與妹妹李嬌的嚴防死守,隻能望洋興歎了。

    李父與李嬌隻要看到李棋進家門,就十二萬分小心,把青死死看守在屋子裏,輕易不讓她與李棋有麵對麵的機會,隻要他不去打擾青,家裏別的一切隨他去折騰。李父感慨地歎息道:

    “現在這年月成了防火,防盜,防孽子呀!”由此看見老漢內心的無奈與悲涼。

    走過歲末年尾,轉眼就到了冬季的末端,雖然初春料峭的寒風還在繼續著自己的淫威,但已經春迴大地,世間萬物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村外的田野裏,麥苗青青像一塊碩大的綠毯,油菜花開得黃黃的,豔豔的,散發出陣陣醉人的馨香。這時,映入人眼簾的是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那一簇簇,一片片紅、白、黃、綠,互相映輝,鑲嵌在春天的田野上,這美麗如畫的春景,給大自然襯托得多麽美麗動人。

    黃昏來臨了。晚霞像火焰一般燃燒,遮掩了半個天空,鮮紅的光輝落在樹木上、房頂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來。漸漸地,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底下,隻剩下幾條微微溫暖的光線,為田野、為城市塗上一層燦爛的金黃色。

    鄉村的傍晚,當晚霞消失以後,天地間就變成了銀灰色,乳白色的炊煙和灰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像是給圍牆、屋脊、樹枝和街道等等都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玻璃紙,使它們變得若隱若現,飄飄蕩蕩,很有幾分奇妙而神秘的氣氛。這時,夜色漸漸拉上帷幕,雞飛狗跳、人聲鼎沸的屯子,恢複了一天初始的寧靜與安詳。

    夜越來越深,漆黑如墨的夜空上隻要無數星星在調皮地眨著眼睛,寂靜的屯子裏,偶來傳來幾聲犬吠聲,天上人間構築了一幅和諧、寧靜、自然的圖畫。

    “哎呦”隨著一聲喊叫,“哢嚓”驚醒的李嬌慌忙拉亮了電燈,撫摸著青的肩膀問:

    “嫂子,你怎麽了呀!”李嬌關切地問道,父親昨天就給她交待了,青的預產期到了,讓她晚上睡覺靈醒點。

    “嬌嬌,我肚子疼,小家夥在我肚子翻來翻去地鬧騰。”青滿頭大汗地喘息著說。

    “啊!血。”李嬌抬頭望見青身下滲透出來的血,驚唿著。

    “嬌嬌,你嫂子怎麽了呀!”李父在窗外關切地問道,原來老漢已經驚醒起床了。

    “爸爸,我嫂子快生了,都出血了。”李嬌手足無措焦急地喊道。

    “啊!都見紅了。”李父嘟囔著連忙去喊兒子李棋,李父衝進李棋的房間,拎著兒子李棋的耳朵就把他拽了起來說:

    “快去屯西頭喊你大娘,你媳婦要生了。”睡眼惺忪的李棋聽了,馬上拎著衣服下炕,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李父緊跟著走了出來,李棋慌忙的腳步聲驚起屯子裏一片慌亂的犬吠聲……

    “孽子呀!你就要當爸爸了。”李父望著消失在夜幕中的李棋背影歎息道,他又慌忙走進廚房,開始點火燒水。為了期盼中的這一天,老漢私下裏不止一次請教過屯子西頭的接生婆,他本家堂哥的老婆他嫂子;也在心裏不止一次籌劃著這件事的細小章節,每一道工序。老伴去得早,兒子又是那樣一個不知輕重的混蛋小子,女兒年幼還沒出門,他不得不操這份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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