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號。


    原本橫盤整理的棉花期貨行情,突然間就拉出一個漲停板。


    九月上旬,一些產棉區雨水綿綿繼續下個不停。期貨市場上散戶們對這點沒有直觀認識;但一些期貨公司或大型資本掌舵人,他們已經得出定論:棉花歉收由“可能”變成了“一定”。


    九月中旬,市場上突然間就爆出今年冬天天氣“千年極寒”的報道。


    這樣報道對棉花期貨行情來說,就像是在火上灑上了一層油似的,引發更濃更烈大火。


    對普通人來說,這條消息就是條很普通新聞報道。他們可能僅是笑笑,也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歐洲那些專家說今年冬季天氣千年極寒,但國內磚家不是說,僅僅是種“可能”嗎?到底會不會發生還是個未知數呢。


    而期貨市場上,不少投資者對這條消息卻是十分敏感。


    在這個市場上,每個人都有自已判斷。對一些人來說,這個消息他們認為有可能是一個煙霧彈;但另外一些投資者,他們卻選擇相信這個消息。一些消息更加靈通的人,他們可以從不同方麵佐證消息真假。


    ︽,


    九月中旬,在國外期貨市場上,有流傳著加拿大氣溫比往年要低,某些小麥產地出現嚴重霜凍災害。


    美帝期貨市場,小麥品種連續二天大幅上漲。


    九月十八號,當國內投資者收到俄羅斯和加拿大小麥今年歉收消息,國內期貨小麥品種開始跟風暴漲。


    原本一些對千年極寒不以為意投資者,終於開始重視起這個消息。


    北美和亞洲北部氣溫的確比往常年份要低。早前不久,英格蘭氣象磚家地警告說加拿大地區有可能會出現嚴重霜凍天氣,僅僅不到一周就被證實了。


    千年極寒的天氣……原來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期貨市場上,棉花價格開始上漲。已經有越來越多人接受這條信息。


    九月二十號。


    當棉花上漲行情還是不溫不火時,在股票資本市場上,“千年極寒”概念卻是突然間受到重視。


    在這天,煤炭行業迎來了上漲行情,版塊漲幅超過百分之三,超過十個煤炭股直接漲停。服飾行業也有二個股票漲停。


    作為大宗農產品投資者,大戶或者散戶們自然也有留意股票資本市場走勢。


    當股票市場上“千年極寒”概念興起來後,棉花期貨市場參與者們終於坐不住了。


    如果真的出現千年極寒,那麽最大受益者不應該是服飾產業和棉花行業才對嗎?


    九月二十一號,棉花價格開市不久,就被巨量買入合約直接封死漲停。


    而在這天,某些網站也出現與千年極寒有關更加深入報道。比如在某篇報道中,就有提到某個服飾生產商將會加大秋冬季產品產量信息。


    那位生產商在采訪中感歎,千年極寒現象不一定出現,但從目前情況來看入秋後氣溫真的比往年要冷,這意味今年冬天很有可能會比往年要冷。要是千年極寒真的出現,或者像2008年初那場寒流天氣再次出現,而他手頭上沒有持有多少貨物,不是眼睜睜地錯過行情?


    九月二十二號,棉花價格再次漲停。


    這天,在某些期貨磚家信誓旦旦年內不會突破的一萬八千五百元壓力位,在投資者大量買單狂砸下輕輕鬆鬆就突破。


    就在這天,棉花價格上漲到一萬九千二百元。


    辦公室內。


    陳楚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張k張圖,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一抹笑意。


    從現在情況來看,那些偏離軌跡現在終於重新迴到正軌。


    ———分界線———


    浙南市。


    “不可能,棉花價格怎麽可能會漲到這種程度的?”


    陳東升雙眼猩紅,就像輸幹了手頭上籌碼的賭徒,看著電腦屏幕上那條趴著一動不動分時走勢圖。


    漲停了。


    棉花價格今天又一次漲停了。


    連續二天棉花漲停,已經讓他承受了極嚴重損失!


    “那些人難度就不知道莊家手頭上還有大量籌碼嗎?他們現在進入棉花市場,到最後還不是會被陳楚當作韭菜收割掉?”陳東升呆呆地看著電腦屏幕,就像失心瘋似的。


    就在一邊。


    八字胡軍師看著頭發散亂,沒有任何形象可言的老板,臉上也是一片苦色。


    第二次了。這是他們老板第二次敗在羊城陳老板手上。


    “東哥,我們現在已經快要爆倉了。”八字胡軍師苦笑道:“我們現在應該試試能不能平掉我們手頭上合約。”


    現在棉花價格已經到漲停價格,自家老板就算是想將自已手頭上合約平掉,也找不到交易對手。


    他們隻能期待明天棉花價格不會有太大變化,這樣他們也能將他們手頭上合約平掉。


    “未來棉花價格可能會下跌。但我們現在資金量支持不到那個時候,要是棉花價格繼續上漲,東哥您不僅可能會破產,而且很有可能還會欠下期貨公司和配資公司一大筆債務。”八字胡提醒陳東升道。


    他們現在……離著破產僅僅是一線之隔。


    上次與陳楚在期貨市場上交手,他們已經損失掉接近40%本金。


    而這次,他們損失額度比上次還要多。


    “不是,我們還有機會,我們還有機會。”陳東升突然間就像想到什麽,雙眼變亮起來。


    他急急地從自已口袋裏拿出手機,道:“我們還可以和談,我們可以和多頭談判……我們還有機會……”


    他拿起電話,直接就拔打一個電話號碼。


    他的眼眸內有著期待神色,但漸漸地當電話沒有人接聽時,他眼內希望神色又是慢慢地隱了下去。


    陳楚辦公室內。


    當電話鈴聲第一次響起來,陳楚掃視一眼後嘴角一撇,直接按掉繼續工作。


    幾秒後,當電話再一次響起時,陳楚拿著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那個名字二秒,又一次地按掉電話。


    對方打電話過來的意思,陳楚隱隱間已經猜到了七分。


    但在他看來,他們雙方根本上就沒有交談必要。


    陳楚放下手中電話,繼續看著手頭上那份文件。


    不一會兒,陳楚電話又一次響起。


    聽到手機彩鈴聲時,陳楚眉頭皺了起來。


    他還不肯死心嗎?


    陳楚再次拿起手機的時候,已經下了將對方拉入到黑名單的心思。


    不過。


    當看到電話來電顯示時,陳楚輕咦了一聲,這次卻是按了接聽鍵。


    “馮總,上午好。”


    “上午好,陳總在忙嗎?”馮曉侖那獨特嗓音從電話中傳出來。


    “馮總,有事?”如果是普通合作夥伴,陳楚還會多說幾句話。但對上馮曉侖時,陳楚說話一向很直。


    他們之間溝通往往都是就公事溝通,一直以來都是簡單直接。


    “陳總,這次我打電話過來找你,主要還是受人委托。”馮曉侖緩緩聲道。


    “……不知道是那位,這麽大臉麵能請得動馮總做說客?”


    “馮總說笑,剛才我有位朋友打了二次電話給陳總,不過陳總好像都沒有時間接。”


    聽到這句話,陳楚嘴角間就帶上笑意。


    陳東升竟然請動馮曉侖做說客?陳東升難道不知道,馮曉侖和他是競爭對手嗎?當初,如果不是陳東升和四十大盜聯手,他也不會差一點被逼到絕境。現在馮曉侖打電話過來,隻會讓陳楚重新想起那段往事,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往,陳楚還可能會和對方和談嗎?陳東升現在請馮曉侖做說客,這算是急病亂投醫嗎?


    “我是沒有接到他電話。”陳楚坐到辦公位上,放鬆一下自已腰肢,道:“你那位朋友在電話有什麽要說的?”


    “他希望你能放他一馬。”馮曉侖說到這句話時,語聲變得緩和起來。


    “哦,怎麽放他一馬?”陳楚問道。


    “他說,現在棉花價格上漲到這個地步,行情差不多也結束。陳總明天可以借著市道好,拋售掉手頭合約脫身……而他也可以將手頭上已有空頭合約全部拋出去,到時候你自然更容易拋售出籌碼。”馮曉侖道:“這個處理方案對你和他都有好處。”


    陳楚聽到這句話,輕輕笑起來。


    馮曉侖嘴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的。


    如果陳楚真的有意將手頭上合約出手,這倒是個不錯法子。


    但棉花價格還沒有上漲到盡頭,陳楚暫時沒有交出籌碼的意思。


    “這個方案我沒有辦法接受。”陳楚沒有多想,就直接地拒絕掉:“如果他想離場,完全可以和市場上和其他交易對手交易。”


    電話中,馮曉侖微微地沉默。


    據他所知,陳東升這次手頭上持有合約數量並不少。


    現在,他想要將手頭上合約處理掉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是明天他被逼著大量平掉空頭合約,肯定會引起棉花價格大幅上漲。如果明天市道較好,陳東升手頭上那些合約,很有可能連平掉機會也沒有。


    這點,正是陳東升現在急著找陳楚原因。


    但陳楚沒有可憐自已競爭對手心思。


    易地而處,如果他站到陳東升現在位置上,陳東升絕對不可能可憐他一分。


    對陳楚而言,而是個讓陳東升出局機會,是一個讓他從期貨市場上永遠出局的機會。


    “馮總,現在棉花市場行情是多逼空。”陳楚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轉告一聲陳東升,他要是不想被爆倉的話,還是要盡快離開為上。”


    不久前,陳楚曾經就想過打電話叫陳東升離場,但陳東升沒有接電話。這一次,是市場逼著陳東升離場。


    電話中,馮曉侖聲音聽不出喜怒。


    “陳總,你就這麽確定未來棉花價格一定會上漲?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棉花價格上漲到這種地步,要是有大量資金進入建倉空頭呢?”


    作為競爭對手,馮曉侖自然很清楚現在陳楚沒有更多資金。


    “要是這樣,那個人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陳東升。”陳楚笑道。


    根本就不用他再出巨資造市,市場本身的法則自然會給那個人教訓。


    “馮總,正經公司就應該做正經公司應該做的事。”陳楚不痛不癢地又說一句。


    馮曉侖嗬嗬地笑一聲,卻沒有接這一句話。


    剛才和陳東升通電話時,陳東升就聲嘶力竭地叫喊,你們和陳楚不是競爭對手嗎?為什麽不出手狙擊陳楚?


    但四十大盜沒有重新入棉花期貨市場打算,現在他們進入棉花期貨市場,最多隻能影響到陳楚部分收益罷了。現在棉花價格比起陳楚建倉價格高那麽多,隻要陳楚的操盤手智商沒有問題,陳楚這次肯定能安然出局。


    但漸漸地他的笑意卻是冷起來。


    這次,在期貨市場上賺了那麽多錢,有充沛資金的支持,陳楚旗下事業部將會加快成長壯大。


    一個有著充沛現金流量、強大競爭力的對手正在慢慢地成長起來。


    和馮曉侖又聊了幾句後,陳楚這才掛掉電話。


    作為競爭對手,他和馮曉侖沒有太多交集。


    每次他們通電話,都是商議某些利益交換,或者雙方利益衝突過火時溝通保持克製。


    手指輕輕地劃動屏幕,陳楚直接地就將陳東升電話號碼拉入到黑名單中


    經過這役,陳東升肯定損失慘重,如果市場繼續瘋狂上漲而陳東升找不到出場機會的話,陳東升甚至還會麵臨破產風險。


    現在,在期貨市場上,陳東升已經成為過去時。這個曾經操縱著巨資的投機商人,最後還是成為投機市場上的一顆流星。


    陳楚已經將他從競爭對手名單中劃去了。


    第二天。


    棉花經過二天暴漲後,今天剛開市時反而下跌了百分之零點幾。


    但很快,市場上交易量開始暴漲,隨著交易量上升的還有棉花價格。等到將要收盤,棉花價格又一次漲到漲停板。


    當天晚上,老張分析盤麵時提到,今年如此走勢似乎是有空頭正在倉惶出逃。


    接下來三個交易日,棉花價格繼續上漲。


    幾天後,陳楚從老張處聽到一個消息,一個他意料中的消息。


    陳東升已經離場,行業傳聞,他這次做空棉花期貨損失慘重近乎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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