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棉花價格經過三天的上漲後,終於還是穩定下來。


    陳楚辦公室內。


    “空頭那邊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陳楚問道。


    “是的。”陳楚對邊老張臉上有著喜色。


    這段時間奮戰後,他們終於得到迴報。


    “據我觀察,空頭好像沒有進行多少操作。”老張道:“不過,也不排除現在棉花利好消息太多,他們暫避鋒芒,未來再進行反擊的可能性。”


    “現在美國棉花也在上漲,國內外情況都對他們很不利。”


    陳楚點頭,心裏明白不排除這個可能。


    “再觀察一段時間。”反正,現在在多種利好支持下,棉花價格上漲陳楚投在棉花期貨市場的資金正處於絕對的安全區間。


    四月上旬。


    春意漸加變濃,一陣梅雨過後,空氣中就像是帶著一股濕意似的。


    辦公室透明的玻璃窗上,幾點雨後飛濺的透明點滴如同珍珠般掛著。辦公室內,老張正向陳楚匯報工作。


    離上月那場大火,已經過去二周∫∟,十個交易日。


    “他們那邊還沒有采取任何舉動。”老張道。


    “哦?”陳楚眼眸微微眯起,隱隱間有著不解神色。


    四十大盜不會就這樣放棄吧?


    這樣做事風格,根本上就不是馮曉侖式做事風格!


    或者,他們是不是在等待著一個更好時機?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注定要失望了。


    今年前三個月,是他們最後時機。在這段時間裏,他們不能把棉花價格打壓到底部,那他們就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目前,他們就失去了最後的時機。


    同一片天空下。


    陳東升眼皮袋下垂,眼眸內布滿了血絲,臉上神色十分疲憊。


    “東哥,我們現在也應該離場了……”八字胡軍師臉上,隱隱間又是一陣苦澀神色。


    前段時間,在外盤助推和國內棉花行業利好的推動下,棉花價格上漲了差不多一成。


    從盤麵上看,他們的賬麵上已經進入到浮虧狀態。


    他們如此巨量資金離場,一定會會引起棉花價格動蕩。這樣情況下,他們虧損一定會更加嚴重。


    現在,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離場,而是以何種方式離場確保損失最小化。


    “老板,就算我們帳號上哪怕隻剩下三十億、四十億……以後,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在這個市場上,軍師看到過很多如同流星一樣人物,但也看到某些人在大額虧損後東山再起的奇跡。


    陳楚這一次勝了,但又有誰知道他會不會是顆流星?


    “再看看吧。”


    陳東升微微地沉默,過了十秒後,才吐出幾個字。


    “隻要四十大盜沒有離場,我們就不用怕。”陳東升道。


    以四十大盜如此財力,他們或者有能力控製住現在局麵。


    “可是……”軍師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嗎?”陳東升問道。


    “東哥,四十大盜根本就不可信任。要是可以控製住局麵,他們前段時間早就已經出手。”他們那邊操盤手,斷然沒有讓多頭不斷收複失地的道理。


    就在此時,陳東升電話響起來。


    “喂,你好!”陳東升看著閃亮屏幕上那幾個字,臉上現出一絲期望神色。


    在電話中傳來低低的軍師聽不清楚的聲音。


    陳東升卻越是聽下去,臉上神色就越白一分。


    當按掉電話時,陳東升臉上湧出一抹怒色。


    但過大約二秒,陳東升就像掉了魂似的,臉上神色紅綠交替,像是染了一層色彩似的。


    “東哥……到底出了什麽事?”軍師看著陳東升的臉色,小心地問道。


    陳東升重重將手機摔到地麵上。


    他狠狠地罵了一聲娘,臉紅脖子也變粗。


    “四十大盜那邊要從期貨市場撤退……他們剛才打電話過來,就是通知我們這個消息。”


    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無疑雪上加霜,軍師原本從容神色,終於也帶上一絲的慌張。


    四十大盜公司內。


    當掛掉了那個打給陳東升的電話後,馮曉侖放下手,閉上眼睛用手指重重地按了一個自已的眉心。


    辦公室內,四十大盜另外一位高層,自始至終看著馮曉侖打電話過程。


    “我們打這個電話給他們,這合適嗎?”那位高層問道。


    “合適,當然合適。”馮曉侖道。


    在數據如此發達的年代,馮曉侖處理掉手頭上這些期貨合約,肯定會為陳東升知曉。


    他們就算沒有打電話通知陳東升,陳東升作為國內期貨行業的大鱷自然也會快知道這個消息。


    與期如此,還不如直接通知對方。


    “可是,他們手頭上合約和我們手頭上合約一樣是空頭合約……”在他們拋出合約的時候,他們也將手頭上合約拋出來的話,不是引起棉花價格繼續上漲,到時候他們處理這些合約時,虧損度不是更高?


    “我們手頭上有那麽多合約,很難在一天之內處理掉。”


    馮曉侖歎一口氣,道。


    雖然說,他們在國內棉花期貨市場投入遠遠沒有國外那樣多,但想要不引起市場大波動處理掉這些合約肯定做不到的。


    可以預見的是,隨著他們處理掉這些合約,棉花期貨價格肯定會跟著上漲。


    如果陳東升不是在電話裏,而是在期貨市場上知道四十大盜處理掉這些合約,擔心遲跑一步“空殺空”也將手頭上合約全部拋出去,他們二家肯定都跑不了。


    在這樣情況下,還不如直接坦誠開布,建構出一個他們雙方都可以接受的退出方案。


    “國外棉花市場的損失統計算出來沒有?”馮曉侖問道。


    他們在國內動用的資金量並不算很多,但在國外動用的資金卻極度驚人。


    當初,因為四十大盜團隊誤以為陳楚到美棉采購棉花隻是虛晃一槍,卻沒有想到陳楚竟然真的在美帝收購了大量棉花。這樣的決策失誤讓他們十分被動。


    馮曉侖由不得歎出一口氣。


    陳楚到底是服飾行業從業者。


    最近一二個月,國內服飾產業持續向好,剛剛公布的第一季度某些數據十分喜人。


    他們當然可以繼續操作棉花期貨市場,但這樣操作成本將會越來越貴。


    就在他們決定退出棉花期貨市場後,從各地反饋迴來消息,是棉花現貨市場價格一直在上漲。他們再敢操作棉花期貨市場,那就是逆勢而為。


    “還沒有。”


    提到這個話題時,對麵也是一陣肉痛。


    “我們外國團隊還有不少合約沒有平掉,具體損失還沒有計算出來。不過,根據估算,這次期貨投資國內部分損失在一點五億美元左右,國外損失部分將會達到超過四億美元。”


    “五點五億美元……”將二個數字加起來,馮曉侖很快就得到這次操作損失數字。


    “我們公司原本的長期負債,會從原來五千萬美元,直接上升到六億美元……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問題。”


    “什麽問題?”


    “財務問題。馮總,根據估算我們今年集團今年利潤將會達到三億美元,現在產生如此大虧損,我們集團今年將會虧損。”對邊麵無表情地道。


    這一次他們在期貨市場上的損失,隱隱間比起他們今年和去年利潤總和還要多。


    “這不是問題。”馮曉侖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而對損失心裏隱隱間也有一二分底:“你是不是擔心這次虧損會影響公司上市?”


    對麵微微地點頭。


    四十大盜公司現在是國內互聯網企業巨頭級別公司。去年,當家人馬大炮就有提到,如果時機合適集團會在香江整體上市(事實上,四十大盜已經有部分業務在香江市場上市)。


    除了創業板以外,大部分資本市場對公司盈利都有要求。比如說,國內資本市場就要求上市公司要有連續三年盈利的記錄。


    如果四十大盜今年產生如此大額度虧損,那意味著,未來三年內他們都不可能到香江主板市場上市。


    但他們當家人似乎很鍾情於香江市場。


    三年時間……


    他們是在今年也就是2010年產生巨額虧損的。這就意味著,他們如果想要到香江市場上市,時間起碼也要拖到二零一四年。


    “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


    馮曉侖一副了然於心神態。


    對於這個問題,馮曉侖和馬大炮早前就有過深入交流。


    那位曾經向他麵授機宜,集團在未來三年內將會專注於修煉內功,暫時沒有整體上市的計劃。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要想法填平這個坑。”馮曉侖又道。


    四十大盜進入期貨市場暫時還沒有為公眾所知曉,而四十大盜也沒有主動向外界宣示的意思。不過,這件事到底還是瞞不住的,遲早會有天外界會知道。


    如果四十大盜打贏這次期貨戰還好。他們原本以為他們抓住了戰機,在陳楚最弱時出手定會成功,但陳楚的頑強遠遠超過了決策層想像,這次投資失敗肯定會讓外界特別是投資界對四十大盜專業能力表示懷疑。


    一個做電商網站的,竟然用重金投資期貨而且還失敗了,公司決策層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五點五億美元……”這個數字,卻是讓對麵臉上現出為難之色。


    想要填平這個數字不是件容易的事。某一些企業的做法,是將集團群內某些資產處理掉,用出售資產所得填平這樣的坑。


    但……他們四十大盜,似乎沒有多少可以出售的資產吧?


    辦公室內,二人都是一陣為難。


    “不用太擔心這件事。”馮曉侖此時卻是意味深長一笑,道:“或許這對我們來說還是一個好機會呢。”


    同一片天空下。


    在確認期貨市場資產處於一個安全區間後,陳楚已經思考著如何利用使用質押股權貸款得到的二十億人民幣“彈藥”。


    那麽多流動資金,陳楚原本想著往國內棉花市場投入的,但想到他們手頭上持有那麽高倉位的期貨,陳楚隻好作罷。


    他手頭上持有的期貨合約已經足夠多,要是再加大持倉量肯定會引起有心人注意。


    罷了。


    陳楚心裏暗暗想著,自已這部分資金,在未來一二個月內暫時就不要動用,等棉花市場資金絕對安全後再慢慢動用也不遲。


    這一筆資金完全可以注入陳楚旗下各大事業部,加快其各大事業部發展速度。


    四月中下旬。


    棉花期貨市場這一段時間,以輕微震蕩的方式溫和上漲四五個點。


    當四月份最後一個交易過去,老張又一次地敲開陳楚辦公室大門。


    “陳總,有一些事我覺得我應該和你匯報一聲。”


    “什麽事?”和老張較為熟悉後,陳楚對他也顯得隨和起來,隻是招唿一聲對方坐下。


    “這三周市場期貨市場表現雖然溫和……但我看過一些數據後,發現陳東升已經撤出棉花期貨市場。”


    正在處理一份文件,陳楚聽到這一個消息,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神色。


    斷臂求生,對方做了一個殘忍但卻再明智不過的選擇。


    “陳總,這次陳東升損失度肯定超過40%。”老張一臉肯定地道。


    那可是以十億作為單位計量的損失。


    雖然,在期貨市場上時不時上演多空交手,沒有人敢打包票自已一定會贏。但這次,陳東升損失如此的巨大,對方十有八九和自家老板結仇了。


    而且還是根本上不可能和解的那種仇。


    “他們不像我們,他們手頭上持有的帳號太多資金過於分散。”這點,也是老張沒有發現對方早就跑路的原因。而且,這一次對方的撤退顯得很有條理,這麽大資金退出,竟然令到棉花價格僅僅上漲了六個百分點左右。


    “以後在期貨市場上,我們還是得要小心他們。”老張提醒道。


    對方雖然損失較重,但實力尚存不容小看。


    “你放心吧,在市場上,他們再也找不到報仇的機會了。”陳楚笑著道。


    陳楚所說的他們,自然也包括四十大盜。


    不同於陳東升這個隱藏富豪,陳楚倒是很好奇四十大盜將會如何平息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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