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談生意可分為“前半場”和“後半場”。


    前半場時,就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建立一些交情。


    一直等到後半場,甚至在最後時間時,雙方談話才進入到正題。


    “我成立的那家品牌叫楚語。”陳楚道。


    “楚語服飾?”張銘想一下,道:“我記得了,以前我在省府時,見過你們公司的店鋪。”


    陳楚笑道:“我們公司在j省有二十家專賣店,不過,暫時沒有這裏市區開店罷了。”


    張銘又問了陳楚幾個楚語服飾的問題。


    陳楚一一做了迴答。


    張銘聽著陳楚的迴答,僅是微微地點頭,不置可否。


    陳楚看一眼張銘,心裏明白他已經對這一件事上心,但還是沒有做出決定。


    “這麽晚了,我們也不打擾張行長休息了。”陳楚又一次出聲道。


    張銘站起來,要送陳楚和張德容出去。


    “陳老板,歡迎多來我們家做客。”張銘笑道。


    陳楚笑道:“不知道張行長什麽時候有空?改日我一定⊥▼,上門嘮叨。”


    張銘淡笑道:“我明天晚上有空,陳老板要是有什麽事的話,也可以到網點找我。”


    陳楚眉頭揚起來。


    他當然明白張銘話裏意思。


    最遲明天晚上,他就能給陳楚答複!


    張銘送陳楚和張德容到電梯口處。


    當電梯口關閉後。


    張德容一拍額頭,道:“奇怪。”


    陳楚問道:“有什麽好奇怪的?”


    張德容笑道:“陳老板,張行長剛才可是收下了你的那一份禮物。”


    這樣的事發生在張行長身上,可並不多見。


    據說,就算是張行長幫過的人送禮上門,張行長還是照樣拒絕的。


    張銘這樣態度,是不是說他原則上已經答應了陳楚的請求?


    “陳老板,你送的禮物真的是雞蛋?”張德容不解。


    “那還有假嗎?”陳楚笑著反問。


    “不對,你送的雞蛋,絕對不是普通雞蛋。”張德容道。


    “你說對了,我送給張行長的,是貢自州的紅雞蛋。”陳楚道:“這是當地一種醃製雞蛋,外現通紅,放在鹹菜中醃製而成,是貢自州一種土特產。”


    “貢自?這離著我們這裏不是三百公裏嗎?陳老板從哪裏拿到這土特產的?”張德容問道。


    陳楚笑一聲,沒有多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他會說,這幾十塊錢雞蛋,是他派了二位司機開車到貢自采購的嗎?


    “陳老板,你怎麽就想到送貢自紅雞蛋給張行長?”張德容又道。


    “張行長是貢自人。”陳楚道。


    張德容笑了一聲,恍然一笑。


    電梯很快就下到一樓。


    當倆人走出公寓時,小區人行道基本一片寂靜。


    “咦,這不是楊茜嗎?”


    人行道上,公寓路邊數十米外路燈下,穿著裙子的楊茜站在那裏。


    她的目光,這時也是流連在公寓的大門口處。


    黃暗燈光下,路燈下成熟女子隱隱間顯露幾分風情。


    但就在看到楊茜時,陳楚終於明白,為什麽今天晚上,張銘會同時接待他們和楊茜了。


    整整兩個小時楊茜還沒有離去,她這是在等什麽?


    楊茜也看到張銘和陳人,她臉上神色微帶驚訝,但很快就平靜如初。


    “看來,楊茜好像有意殺個迴馬槍啊!”張德容搖頭道。


    現在都十點鍾了,楊茜竟然還想著繼續造訪張銘?


    陳楚由不得搖頭。


    “張局長,我去和楊秘書說幾句話?”陳楚道。


    “也好,不過,陳老板,楊秘書是我們花蘭兄弟縣市的人,說話時要注意一點。”張德容想了想後,道:“我還是跟你一起去,跟楊秘書打一聲招唿吧。”


    “也好。”


    幾十米距離,陳楚和張局長僅僅是步行一會就到了。


    “楊秘書,這麽巧?”


    張局長主動向楊茜打招唿。


    “原本是張局長和陳老板。”楊茜對著兩人時,顯得不鹹不淡。


    陳楚笑道:“楊秘書還沒有迴去?”


    楊茜淡聲道:“我還有一些事想和張行長聊聊。”


    陳楚笑道:“楊秘書,我剛才出來時,張行長已經休息了。我覺得你要是什麽事和張行長商量的話,還是改天好一點吧?”


    楊茜嘴角現出露笑,卻沒有說話。


    剛才,陳楚和張德容這麽遲沒有下來,她已經猜想到什麽。


    張德容和陳老板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得到張行長的“認同”。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楊茜道:“陳老板,我心裏有數。”


    陳楚道:“你心裏有數就行了,說實在話,現在這麽夜,你一個女同誌去找張行長,知道的人說你這是在辦事……這要是不知道內情的人,說不定還會產生一些誤會呢。”


    這一句話剛落下,楊茜粉臉上就現出一絲惱色。


    而張德容竟有種無語的感覺。


    陳老板,楊秘書這個時候還要上門拜訪張行長,這其中意思,還用你說嗎?


    現在上門拜訪,對張銘行長,本就是一種很明顯的“暗示”。


    這楊茜說不定還恨不得和張行長發生什麽實質性的親係呢!


    楊茜哼一聲,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張德容嗬嗬笑著,裝作什麽也不知道般,打著和場。


    大約一二分鍾後。


    楊茜自感無趣,這才轉身離去。


    陳楚帶著張德容迴到自已車內。


    “陳老板,你打破了張行長的好事。”張德容道。


    就像剛才楊茜“點破”陳楚送禮般,陳楚現在點破楊茜,楊茜也不太可能將自已的“禮”送出去。


    “嗬嗬,是嗎?”


    陳楚輕笑一聲,沒有多說話。


    他已經想到更遠。


    一切在明天。


    希望明天時,他能得到張銘行長的許可,得到那筆貸款吧。


    第二天晚上。


    陳楚又一次來到張銘家裏。


    和昨天不同,陳楚今天是獨自一人來訪。


    客廳內。


    張銘招唿著陳楚。


    “張行長,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進門時,陳楚又送上一份禮物。


    張銘隨意地看一眼,那是一些烤煙,而這些烤煙,似乎有種熟悉的味道。


    “陳老板你有心了。”


    張銘自然看出,這些烤煙正是家鄉的特產。


    昨天的紅雞蛋,還有今天的烤煙,陳楚為了送禮給他,還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陳老板,坐吧。”


    張銘示意陳楚將禮物放到一邊,道。


    茶幾前。


    兩人又開始聊起來。


    聊了不久後,兩人話題又迴到曾國藩身上。


    不一會兒,兩人提到曾國藩的書法造詣上去。


    陳楚目光落在那幅字畫身上。


    “張行長,恕我冒昧問一句,你牆上這一幅字是不是文正公親近人的作品?”陳楚問


    “可以說是吧。”張行長看著陳楚,帶著試探意味道:“陳老板能看出這一幅字,那位的作品嗎?”


    陳楚站起來,仔細地觀摩一會兒。


    “我看不透。”陳楚搖了搖頭,承認道:“在晚清時,有幾位大家字體和文正公墨寶較為神似。我對書法沒有多少研究,看不透。”


    張行長微微沉吟,道:“是這個道理。”


    但陳楚又道:“不過,據我所知,在曾國藩的幾個子女中,五女兒曾紀芬倒是有幾分文正公的真傳,我看這兩個字也有幾分秀氣,張行長,我鬥膽猜測,這兩個字有可能是曾紀芬所寫的。”


    張行長眉色在這個時候揚起來。


    “張行長,這難道真的是曾紀芬的真傳?”陳楚看著張行長神態變化,心裏已有底。


    “陳老板說你自已不懂書法,還真的是謙虛了。”張行長輕笑道。


    其中的意思是默認陳楚的說法了。


    “這是曾紀芬的真跡?”陳楚看著這一幅字,轉而想到張行長說這是家裏的老物件,由不得道:“張行長,你幅字是你的傳家寶,難道說,你家和文正公……”


    張行長淡淡一笑,道:“陳老板有聽說過聶家嗎?當年曾紀芬老夫人下嫁的聶家。”


    陳楚問道:“上海聶家?”


    張行長笑道:“沒有錯,就是現在上海聶家,我們張家和上海聶家有一些血脈淵源。”


    陳楚臉上露出似有所思神色。


    他恍悟過來。


    曾紀芬的墨寶,與聶家的血脈關係……也就說,張家可能與聶家曾紀芬後代有姻親關係!?


    怪不得這張銘對於曾國藩的著作,竟然這麽了解!


    “原來張行長竟然是文正公的外姓傳人。”陳楚臉上露出一絲訝色道。


    “不敢當。”張行長眉頭彎起來,笑道:“我和文正公隻是有一點血脈關係罷了,當不起外姓傳人這四個字。”


    陳楚搖頭道:“達者為先,以張行長的德守操行,自然當得文正公後人這個稱號。”


    聽到這裏,張銘由不得哈哈地笑起來。


    “陳老板,我在招收銀行員工時,也用看相術幫實習生看過相,對相術有一點心得。”張銘笑道:“陳老板介不介意我幫你看一下?”


    陳楚道:“求之不得。”


    張銘凝視陳楚麵容二秒,笑道:“陳老板天庭骨飽滿,加上青氣繞麵,正是《冰鑒》中大富大貴命格,說不定在最近會有好事發生。”


    陳楚由不得笑起來。


    向利夏銀行借貸這件事,總算是成了。


    ——分界線——


    在和張銘會麵的第二天,陳楚到銀行營業網點正式會見張銘,並將楚語服飾一些資料遞交上去。


    同時,在本地的一家財務公司的指導下,陳楚在花蘭縣進行了一係列操作。


    等到正式提交貸款申請後,陳楚開始“漫長”的等待。


    終於。


    差不多四個工作天後,銀行方麵又一次通知陳楚結果。


    張銘辦公室內。


    “陳老弟,你們公司的財務資料十分健全。”對於這點,張銘也是略感意外。


    畢竟,像楚歌製衣廠這樣的規模,就能做到如此規範運營,這樣的事並不多見。


    “陳老弟開的這家楚語服飾,竟然這麽賺錢。”


    在說著這句話時,張銘不無感歎。


    陳楚笑道:“我就是小打小搞罷了。”


    張銘笑道:“好了,你的貸款授信現在已經批下來了,陳老板,以楚語服飾現在的情況,我們銀行可以向你貸款一億。”


    一億?


    聽到這個數字,陳楚由不得笑起來。


    “謝謝張行長了。”


    陳楚出聲道。


    本來,他的預期是貸款六千萬的。


    當初向利夏銀行伸請這筆貸款時,還是張行長提點,他才得到這麽多貸款。


    “陳老弟客氣了。”


    張銘道:“以你的情況,絕對可以得到這一筆貸款。”


    對於楚語服飾流水帳明細較為清楚,張銘甚至認為楚語服飾有資格得到更多貸款。


    陳楚道:“總之還是得要謝謝行長你。”


    一億元貸款對楚語服飾和陳楚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有這筆貸款,陳楚可以用來做很多想做但卻沒有做的事!


    可以說,有了這樣一筆貸款,他的事業必定上到一個新的層次!


    “陳老板,現在是年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這二周內,這一筆貸款就能到帳。”張銘道。


    ——分界線——


    離山工業區。


    因為還有一些碎尾手續沒有處理,陳楚暫時留在花蘭縣。


    楚歌製衣廠辦公室內。


    正在處理著一些文件的陳楚,接到了來自於張德容的電話。


    陳楚得到一億貸款這件事,在某些有心人打聽下,自然已經不是秘密。


    這一次打電話過來,張局長提到一些事。


    在這其中,張銘隱隱感謝了陳楚“狙擊”大離縣,沒有讓其得到貸款。


    “陳老板,我真的沒有想到,這筆貸款最後竟然差不多都落到你的頭上。”張德容也是不無感歎。


    陳楚在電話中向張德容提供的幫助表示感謝。


    張德容很快就聊到其他事。


    據說,在楊秘書拜訪張銘後,大離縣方麵有人出麵請張銘吃了個飯局,但張銘到最後還是拒絕大離縣的要求。


    在張德容看來,陳楚能擊敗大離縣得到這筆貸款,基本上算得是“奇跡”。


    ——分界線——


    二天後。


    當j省這邊事務全部完結後,陳楚迴到了羊城。


    時間已經已經接近十二月份。


    在得到銀行貸款授信後,陳楚早就開始下令加快楚語服飾的開店速度,而楚歌製衣廠也開始加快大賣場的擴張。


    當然,在這段時間裏,陳楚也沒有忘記合一網擴張事宜。


    迴到羊城第二天。


    陳楚接到一個電話。


    那是陳楚從來就沒有標記過的電話號碼。


    “老板,你好。”電話對麵是個年輕的男聲。


    “你好。”在聽到男聲時,陳楚可以確定對方身份。


    這是陳楚派到時尚匯的“臥底”。


    當初,陳楚知道時尚匯在他們合一網內部有內鬼後,馬上就找合適的人選打入時尚匯內部。


    時尚匯剛好在進行招聘,陳楚派過去的人,很順利地就通過麵試進入時尚匯。


    進入時尚匯的員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向陳楚匯報時尚匯的最新情況。


    “老板,我打聽到一些新情況。”對麵沒有多和陳楚寒暄,就道。


    “什麽情況?”陳楚問道。


    “這是關於合一網合夥人的情況。”


    合一網合夥人?


    那不是二毛嗎?


    “老板,合一網除了你以外是不是還有另外一位合夥人?”對麵道:“時尚匯這邊的幾位股東,好像都知道了這個情況。”


    陳楚雙眼微微一眯,由不得搖了搖頭。


    二毛每半個月至一個月就會來一次合一公司。


    陳楚從來沒有在包括下屬在內的其他人麵前提到過二毛是合一網合夥人。


    時尚匯方麵,應該沒有什麽證據證明,二毛是合一網合夥人吧?


    轉而,陳楚就想一點。


    時尚匯正是根據二毛經常往合一網公司走動,才推論出二毛是合一公司的股東。


    還真的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陳楚微微感到頭痛。


    二毛和他走得較近和二毛在他主導的合一公司有股份,是二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算不了什麽,但要是後者,那就是二毛對老鄉們的一種背叛。


    這件事對陳楚沒有太大影響,但對二毛卻有著極大影響,說不定,他會被以老吳為首的尾貨商所“排斥”。


    “還有其他情況嗎?”


    陳楚問道。


    “據我打聽到的還沒有證實的消息,時尚匯有意向剛剛成立的那個服飾論壇網站,投入超過四百萬元的推廣費用!”


    陳楚由不得笑了起來。


    “時尚匯甚至還確定成立一家子公司,專門用來運營這個論壇!”


    時尚匯方麵弄出這麽大陣象,還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購物論壇流量入口,本就是一個很好的入口。


    而時尚匯方麵,很明顯已經試到了其中的一些甜頭。


    “老板,據我打聽到的消息,時尚匯之所以做出這麽大動作,和你在本月月初時,宣布將投入重金打造自已的時尚購物論壇有關……據我聽到的內部消息,現在時尚匯方麵,從論壇處進入到他們網站的流量,差不多占了總流量的六分之一。”


    對麵的聲音又道。


    “繼續關注他們在這一方麵的動態。”


    陳楚道。


    “是的。”對麵又聊了一些時尚匯其他方麵的情況才掛掉電話。


    陳楚在掛掉電話以後,臉上笑容更盛。


    顯然。


    現在時尚匯受到了他的誤導,進入了一個發展盲區! “這是關於合一網合夥人的情況。”


    合一網合夥人?


    那不是二毛嗎?


    “老板,合一網除了你以外是不是還有另外一位合夥人?”對麵道:“時尚匯這邊的幾位股東,好像都知道了這個情況。”


    陳楚雙眼微微一眯,由不得搖了搖頭。


    二毛每半個月至一個月就會來一次合一公司。


    陳楚從來沒有在包括下屬在內的其他人麵前提到過二毛是合一網合夥人。


    時尚匯方麵,應該沒有什麽證據證明,二毛是合一網合夥人吧?


    轉而,陳楚就想一點。


    時尚匯正是根據二毛經常往合一網公司走動,才推論出二毛是合一公司的股東。


    還真的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陳楚微微感到頭痛。


    二毛和他走得較近和二毛在他主導的合一公司有股份,是二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算不了什麽,但要是後者,那就是二毛對老鄉們的一種背叛。


    這件事對陳楚沒有太大影響,但對二毛卻有著極大影響,說不定,他會被以老吳為首的尾貨商所“排斥”。


    “還有其他情況嗎?”


    陳楚問道。


    “據我打聽到的還沒有證實的消息,時尚匯有意向剛剛成立的那個服飾論壇網站,投入超過四百萬元的推廣費用!”


    陳楚由不得笑了起來。


    “時尚匯甚至還確定成立一家子公司,專門用來運營這個論壇!”


    時尚匯方麵弄出這麽大陣象,還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購物論壇流量入口,本就是一個很好的入口。


    而時尚匯方麵,很明顯已經試到了其中的一些甜頭。


    “老板,據我打聽到的消息,時尚匯之所以做出這麽大動作,和你在本月月初時,宣布將投入重金打造自已的時尚購物論壇有關……據我聽到的內部消息,現在時尚匯方麵,從論壇處進入到他們網站的流量,差不多占了總流量的六分之一。”


    對麵的聲音又道。


    “繼續關注他們在這一方麵的動態。”


    陳楚道。


    “是的。”對麵又聊了一些時尚匯其他方麵的情況才掛掉電話。


    陳楚在掛掉電話以後,臉上笑容更盛。


    顯然。


    現在時尚匯受到了他的誤導,進入了一個發展盲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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