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昶這個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散騎常侍可以出入禁中,在皇帝身邊隨侍,給事中也是作為皇帝的諮議,說實權沒有實權,好處是離皇帝近,能在皇帝太後麵前說句話混個臉熟,那上升的機會就多多。

    高昶在承露殿當值,白日不在家,元明姝也不閑著。她的公主府建成了,蘇長亭,傅戎何偃他們都在公主府,替她料理府上事物,事情比較多,元明姝免不得要時常過問。

    有客人見她,也是往公主府去拜門。

    元明姝今日心情很好,有個冀州遠道而來的才子受一個官員的引薦來拜訪她,這人很有才學,言談甚健,元明姝跟他相談甚歡,答應把他引薦給元翊,一高興說的忘了時間。

    送了客已經是黃昏了,又有朝中幾個官員有事來詢問。

    高昶下了值迴家,尋元明姝不見,問下人,說是去公主府了。他心中有些不舒服,元明姝雖然嫁給了他,但是除了晚上同他一塊睡覺,其他同未嫁也並沒有多大區別。

    她自己有自己的府邸,比他那小破宅子大多了,裏麵屬下仆人一應俱全,傅戎何偃那些並沒有因為元明姝多了個丈夫就多個幹爹或者多個二主子,他們給元明姝辦事,高昶是沒有餘地插嘴的。元明姝有不少的錢,高昶知道,但高昶也不知道她究竟具體有多少錢,放在哪裏。元明姝跟他結婚前在外麵拋頭露麵的見客,跟他結婚後還是拋頭露麵的見客。

    要讓她呆在屋子裏跟婢女繡花搖扇子蕩秋千,那是說笑話。元明姝除了當初給他煮過一次麵條,平日完全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連針線都懶得拈一下。

    反正總結就是她有她的生活,誰也插不進去。

    高昶其實也並不在乎這個,元明姝這人他是了解的,一向是這樣,他也無意思去幹涉,但是迴到家來看不到她人,知道她又在外麵跟那些男人打交道,他還是要不痛快。

    高昶見不到她,也不想用飯,也不想換衣服。他上床躺了一會,元明姝沒迴來,他隻得去沐浴。沐浴了又很久,飯菜也涼了,才聽見下人來說元明姝的車子迴來了。

    元明姝一副慵懶疲憊的樣子,被傅戎攙著進門。

    傅戎見了高昶恭敬行禮,元明姝揮揮手道:“去吧。”

    高昶看她腳步虛浮有氣無力的,上前去扶她,坐到床上,元明姝往他懷中靠了一靠,笑道:“你用飯了嗎?不用管我,去用飯吧,我累了,不吃了,先睡一會。

    ”

    高昶哪有用飯,一直等她呢,聽此言也不說話,幫助她躺下,默默去吃飯。吃飯也沒胃口,很快又迴到了床上。

    元明姝並沒有睡著,感覺到身下床輕輕沉了一沉,知道他過來了,便伸手去撈,撈著人了摟過來。高昶順勢壓過來,壓她身上,人太沉了,壓的元明姝急促“嗯”了一下,笑摟著他身體,叫道:“小壞蛋。”高昶聽見這一聲,又故意疊身壓了她幾下,壓皮球似的擠出了元明姝一連串的嗯哼嗯哼。

    蹭來蹭去,高昶一會兒就又起了反應。

    元明姝察覺到,臉上閉目笑著,手突然伸到他褲子裏去,捉住了,又鬆開,手心摩挲撫弄,笑道:“精力可真好。”

    她就是單純的手賤而已,覺得男人那件玩意兒硬起來還挺有趣,摸著挺有意思。幹事的興趣則不大有,她怕疼。

    高昶長了個驢家夥,迴迴要把她肚子給捅穿了。

    高昶被她弄的興起,抱著她想要,元明姝突然想起來還沒有卸妝,一陣懊惱,連忙推開他去收拾了,一磨蹭又磨蹭了許多工夫,高昶興致也消了,跟到身邊去看她卸妝。

    元明姝這才打量起高昶的表情,她摘下耳璫的手頓了頓,發現了一點異常,問了一句:“你不高興?”

    高昶道:“沒有。”

    不用說,肯定是不高興了,元明姝心說這孩子心眼兒小的,不緊不慢一樣一樣摘了首飾,站起身來,突然往他腰肋下一掏,高昶受不住連忙躲,一把抱住她按到床上去。

    高昶那表情委屈的,嘴上能掛個油壺了。元明姝笑樓了他嘴唇索吻,高昶不給她吻,扳她腿,扳不開,再看元明姝臉上,還在笑。

    高昶給她逗的出火,又扳她腿,還是扳不開。

    元明姝一隻手摸著他後腰一隻手摸他臉,笑的十分蕩漾,努了嘴索吻:“小壞蛋,親一個。”

    高昶不樂意,不肯吻她,他不肯吻,元明姝也不肯配合他給他弄,他又不肯放開手,兩個就僵持著。

    元明姝索吻不成,啪的打了一下他屁股。

    他隻穿了條絲綢薄褲,哪裏扛得打,啪一聲就跟打在精肉上似的,十分脆響,高昶身體隨著那啪的一聲就猛抖一下,更不高興了,還沒說話,元明姝又啪的打了一下。

    高昶對著元明姝,有時候反應慢,他突然被打了屁股,腦子裏還在思考著該也打她屁股兩下,還是生氣,他瞪著元明姝,元明姝展

    了雙臂摟住他,擁他貼近,腿攀上他腰將他緊緊盤在自己身上,柔聲笑道:“乖,親我一下。”

    高昶真是要給她弄哭了,元明姝閉目啟齒,遞了唇舌而上,高昶再不能忍,張嘴銜住,吮吸舔舐,貼了臉去含住她。

    半個時辰後元明姝愜意躺在床上唱歌兒,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都不騎,高昶木著臉趴在一旁看她,心情還是低落,他感覺他又被元明姝引誘了哄弄了。這種感覺很不舒服,高昶看著她得意的樣子,很想再掐她一下或者幹她一下。

    她還是隻有哼哼叫的時候才最讓人高興。

    高昶懷著這樣的心情,卻又不能真掐她,就很鬱悶。

    梁太後近來身體不舒服,偶感風寒卻不小心纏綿病榻,元明姝便時常進宮去陪她。

    梁太後側身靠在榻上,榻下一名伶人撥著琴,這人叫宋聆音,是個琴師,模樣很清俊性子溫文,梁太後經過了幾番起起落落,近些年心老人疲,身邊早已經不大有人了。

    她原先主要是和元翊私好,私好了有幾年,後來因為這件事被廢,囚居永巷,過了三年暗無天日的冷宮生活,重新複位後就跟元翊斷了,再沒讓元翊進宮過。元翊之後她又有過一些男人,但是都不長久,這方麵吃了大虧受了大罪,漸漸就沒那興致了,現在隻有一個宋聆音在她身邊,陪她說說話聊解寂寞,寵了這人已經有好幾年了。

    元明姝看梁太後這病沒有好轉的跡象,日甚一日,心中就有點擔憂。她跪坐在梁太後榻前,聽梁太後橫著肘支著隱囊說話,梁太後跟元明姝說話一向是拉家常,或者談些閑趣,並不太有嚴肅正經的東西,很愉悅歡欣。

    元明姝就忍不住心生憐憫。

    梁太後說實話,並不是個很有手腕或者很強硬的女人,說白了也僅僅是個普通女人,否則不不至於三番兩次被廢冷宮,受了那麽多苦。先祖皇帝臨終之所以沒把她賜死,並不是愛她,而是因為當時小皇帝元灝太年幼了,而朝中世族門閥勢力太強,強大到威脅皇權,是以才把她留下。

    她當了皇太後也是孤立無援,在朝中依靠小叔子元翊,然而並不能控製住朝中的世族門閥,很快就被廢掉,元翊也差點被殺死。被廢掉後朝局不穩,不久又被恢複了身份請出來,請出來之後她一得意,跟元翊又好上了,而且自認為站住了陣腳,有恃無恐的開始大行改革,施政手段過分強硬,觸犯了某些利益,得罪了人,很快就又第二次被廢。這一次是真要了她命,受了大教訓,再

    複位就就再也不折騰了,老老實實當她的清閑太後混日子。

    說白了也隻是個代表某種階級利益的政治傀儡。

    高處不勝寒,更何況是立於危樓之上。

    元明姝情不自禁就要想,她的母親,這樣的地位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呢?真正的帝王權力她從來沒有,隻有一個虛假高上的地位,兒子成仇,丈夫沒有,男人沒有。

    如果沒有了這個皇太後身份,做個普通婦人,也許元灝也不會恨她,也許還能享享天倫之樂。

    可是她這樣的人,她會願意嗎?

    梁太後見元明姝看著自己發呆,許久沒說話,她也停下來了,笑起來眼角有隱約的皺紋,語氣溫和慈愛:“你又走神了,在想什麽?”

    元明姝收迴了神思,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綻開一個笑容:“我在想皇嫂呢,快臨盆了吧,也不知道會生男孩女孩,要是生個男孩就好了,皇兄得高興壞了。”

    梁太後道:“是啊,皇上年紀不小了,這麽多年還一直沒有生得皇子,我這做娘的都替他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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