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真的有那麽廢,難道我真的是個惹禍精,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周陽迷茫了,他陷入一種自責、自棄的無助浪濤中,要被這浪潮生生吞噬,無法自撥。


    他眼裏神光初退,戰意漸漸消散,從最初的平靜,變成如今的無助,而內心去掀起滔天波濤,無法自抑。


    站在台上的孔興,看著周陽的現狀,一絲得意露在臉上。這是他蓄謀已久的計策,在實力上,孔興遠超周陽,但是,知道周陽的瘋狂之後,孔興實在不敢與他以命搏命,他不敢!


    因此,費盡心思,孔興想到這招圍魏打援的計劃,與幾個要好的師兄弟一起策劃了這起事件。


    你不是實力強,劍法好嗎,你不是戰鬥起來瘋狂無比嗎,可是能壓得住千萬弟子的悠悠之口。在這種聲討下,還能發揮幾成實力。


    看到意料的結果,孔興麵上興奮越來越濃,隻需再過一會兒,周陽徹底失陷於這種情緒狀態,到了台上,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將他斬於劍下。


    到時候,他會一劍一劍地將周陽淩遲割剮,讓他受盡痛苦地死去,為那個同樣不凡的弟弟報仇血恨。


    可是,周陽真的會就此沉淪下去,永無翻身之地麽?


    一步比一步沉,周陽踏著這十數步台階,猶如負著千鈞,在攀越登天之路。


    “我是個廢物,我就是一個惹是生非的混蛋,還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安慶時,就去招惹鄭家勢力,在妖獸森林又不自量力地去奪得林家的異火,現在,又開始與執法堂弟子發生爭執。”


    周陽環抱著頭,痛苦地掙紮著,他麵上露出一股猙獰之色,扭曲著麵孔,青白的臉上寫滿瘋狂。


    “周陽,你沒有錯,錯的都是他們,是他們!!!”


    陡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在台下響起。


    是青芸。


    青芸看到周陽痛苦的樣子,深深自責,她再也顧不得同門的嘲笑,放聲大吼,不論是否有用,哪怕受到同門唾沫淹死,她也心甘情願。


    若果喚醒周陽,看著他勝利地站在麵前,接受眾人的歡唿,那是一種美事。或者不能喚醒他,與他的屍體一起,共同承擔這令人感傷的一切,她也願意!


    青芸決心已下,再不顧忌什麽,她運起真元,一股龐大的火屬性真元噴薄而出,如鳳凰清鳴,展現出絕品資質的強大實力。隨著她氣勢的爆發,周陽登時安靜下來,一道濃烈的鳳凰之息,在她與周陽之間數十丈距離形成肉眼不可見的橋,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所感召,將兩人連接起來。


    其他人不可見,卻能感應到這種詭異的氣氛,都靜靜地不說話,好似在迴昧剛才自己的言行,都有一種恍然的錯覺,自己剛才是怎麽了,怎麽會人雲亦去地落井下石呢。


    這孩子就夠苦的了,怎麽能這樣無情地還將他往崖底下推呢。


    不說圍觀眾弟子的心情,單說周陽現在就情況十分複雜。


    聽到台下議論的時候,周陽開始生出一股自暴自棄的心態,恨不得要將自己自絕於台下,以報眾門人的期待,以免羞辱了聖堂弟子這個高貴的身份。


    可是,最後一絲清明告訴他,不能輕易死去,還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完成,至於什麽事,他現在的腦子裏一片漿糊,根本想不起來。


    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中,周陽痛苦地掙紮。


    就在他堅持不下的時候,耳邊聽到一聲尖叫。緊接著一聲如九天鳳凰唳叫的聲音,直入肺腑,讓他茫然不解。


    “難道我入了九幽地獄,怎麽這麽亂,情況這麽崩壞?”


    “周陽,你沒有錯,錯的都是他們,是他們!!!”


    “錯的都是他們,是他們。”


    “錯的不是我,是他們!”


    周陽的腦子裏迴蕩著這個聲音,而那道鳳鳴之音,也隨著這個尖利而帶著哭腔的聲音不斷迴響。


    聽到這個聲音,周陽感受到一股焚燒大地的火熱在身體內蔓延。


    受到這種火熱的感召,他體內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發出“啵”的一聲輕響,好似什麽東西破碎了一般,散發出一股神秘,令人感到滄桑的氣息。


    隨著這股氣息,周陽識海中的九宵雷火搖曳了一下,仿佛受到牽引一般,朝著精神內核區域,向上竄了一竄。


    這道異火一直不知有何功效,一直在周陽的識海中聽調不聽宣。除了測試的時候,這異火受到測試柱裏麵那道神秘的銘文影響,發生了一點動靜就立即消退外,再沒有任何動靜。


    沒想到,今天在這種情況下,九宵雷火發生動靜。


    似乎要與外界不斷噴湧而來的上古鳳凰想要焚燒萬物的氣息相應和,九宵雷火傳出一股炙烈的氣息,讓周陽瞬間恢複清明。


    “我剛才是怎麽了,怎麽會產生這麽可怕的想法。”


    “假如我自暴自棄,將來若蘭怎麽辦,母親的線索怎麽去查找,以前那個害我,讓我跌落境界,不能修煉的仇應該找誰去報,那群觀望我的兄弟又該如何自處,特別是那個時常以小師姐自居的姑娘,將會置身何處!”


    周陽顫津津地嚇出一身冷汗,看著台上耀武楊威的孔興,眼裏變得冷厲起來。


    “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錯,錯不在我,永遠不在我!”


    “我的朋友都是站在我的身邊的,站在我對麵的隻能是我的敵人!”


    “有我的地方,就不能有阻礙我的人,不論你是為了兄弟報仇,還是為了達到自己別有用心的目的,都不行,隻要阻擋了我,就必須毫不猶豫地鏟除!”


    周陽的神情越來越冷漠,眼裏看著台上那個青衣少年,身上氣勢如虹,隱隱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氣息在他身體中向外蔓延。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唯我!”


    一個塔樓的窗子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口邊舉著酒杯,酒水灑了一地也不覺得。他嘴裏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字,似乎覺得不可思議,久久合不攏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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