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油氈布簾子落下,覆蓋了大半個狗窩,以至於從外麵根本看不清裏麵的狀況。


    “這般伶俐,肯定是小黑!”毛三裏語氣越發篤定。


    夏明月也越發詫異,“毛大哥一直喚烏金為小黑,難不成,先前見過它?”


    “豈止是見過,我還喂養過一段時間呢。”毛三裏道,“就去年夏初的時候,我和師父在家,看到小黑在外頭轉悠,瘦瘦的,看著像是個沒主兒的,就從家拿了些吃的來喂。”


    “小黑也機靈的很,見我一直喂它,就每天都在門外等,這前前後後喂了有個把來月,才算把小黑哄進了家門,在家裏頭養著。”


    “到春日時,小黑就突然不見了,剛開始以為是小黑如同往常一樣出去跑著玩,幾日後也就迴來了,結果一直沒有迴來,我找尋了好長時間,也沒任何結果。”


    “我就有些擔心這小黑可能是徹底走丟或者被人抓去吃了肉,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想到,竟然是在夏娘子這裏!”


    烏金是夏初到這裏的,時間匹配的上。


    烏金聰明伶俐,這也和毛三裏所說的吻合。


    但是……


    “這烏金好像並不承認它就是小黑。”夏明月道,“會不會這隻是一隻和毛大哥家收養的有些相似的狗而已,所以毛大哥認錯了?”


    “這……”毛三裏抓了抓耳朵。


    就算狗有相似,也不至於像的一模一樣才對。


    可他好歹喂養了小黑一段時間,論理來說也算是有感情的,怎麽小黑好像不打算認他?


    甚至還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也想不通。”毛三裏有些苦惱。


    “烏金的確是我半路收養的狗,我也有心想為烏金找尋原主,雖然毛大哥中途收養過烏金一段時間,但烏金並不認毛大哥,所以我肯定不能將烏金交給毛大哥你。”夏明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此事我能理解。”毛三裏點頭,“若是我收養了一隻狗,在不能真正確定此事原委之前,亦是不能隨意交給旁人的,此舉是對它負責。”


    “更何況,我先前隻是收養了小黑一段時間,也並不能算小黑的原主,所以夏娘子沒有做錯。”


    而他現在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小黑為何躲著他。


    是怕他把它帶走嗎?


    “多謝理解。”放下手中的東西,夏明月開始給毛三裏製作肉餅。


    夏記吃食攤上不賣肉餅許久,但素日裏大家夥因為惦記肉餅,尤其是黑菜肉餅的滋味,夏明月時常會去找尋一些黑菜,做上一些黑菜肉餅讓大家夥解饞。


    所以這做肉餅的手藝,夏明月還沒有生疏,此時做起肉餅來依舊是手法嫻熟。


    調餡兒,揉麵,包肉餡兒,擀成肉餅,放鍋中煎熟……


    二十個肉餅很快做好,且考慮到這毛三裏興許當真是烏金的原主人,她有些奪人所愛的愧疚,夏明月多做了五六個,一並給毛三裏裝上。


    毛三裏一眼瞧得出來肉餅的數量有些多,止不住地向夏明月道謝,“多謝夏娘子。”


    “年後夏記要到初八才能出攤,我在金丘縣城這裏沒什麽親戚,過年之時也不必來迴走動拜年,倘若毛大哥這裏還需要肉餅的話,可以隨時來買。”夏明月笑道。


    “多謝夏娘子。”毛三裏再次道謝,將那用籠布包好的肉餅抱在懷中,抬腳離去。


    臨走時,又往烏金狗窩的方向看了又看,最終歎了口氣。


    這小黑……


    而窩中的烏金,一直在偷偷往外瞧。


    直到看到毛三裏離開,且久久不再露麵,大約是不會再迴來,這才鬆了口氣,將腦袋伸了出來。


    觀察一番後,這才伸了前腿出來。


    探頭探腦,鬼鬼祟祟。


    夏明月瞧見烏金這般模樣,頓感好笑,而後轉了轉眼珠子,忽地喊了一句,“小黑?”


    烏金聽到這個稱唿,剛剛抬起的爪子,猶如觸電一般,快速地縮了迴去,整隻狗也是快速地往後退,再次蜷縮進了狗窩。


    很顯然,烏金的確就是小黑。


    夏明月微微歎氣,到了狗窩旁邊,蹲了下來,“烏金,出來吧。”


    烏金聽到聲音,再次探出了頭,見夏明月伸著手,將腦袋在她手掌上蹭了蹭,發出嗚嗚的鳴叫聲。


    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你呀。”夏明月揉了揉烏金的腦門,將方才專門給烏金做的,不帶蔥薑蒜,調味料也極少的肉餅拿了出來,放到烏金的瓦罐盆中。


    烏金聞到香氣,這才願意從窩中出來。


    不過不是完全出來,而是探出大半個身子,將瓦罐盆叼到離窩頗近的地方,大咬大嚼地吃。


    吃到盡興之時,烏金這才肯完全從窩中出來,蹲在夏明月的腳邊。


    甚至往上聳了聳後背,示意夏明月動手。


    夏明月十分識趣地來迴摩挲烏金的後背,一邊笑道,“你當真是小黑?”


    烏金吃肉餅的動作頓了一頓。


    片刻後仰起頭,看向夏明月,滿臉皆是委屈。


    “是在那邊受了委屈?”夏明月又問。


    “汪!”烏金應答。


    的確委屈。


    夏明月摩挲著烏金的脊背,眉頭緊皺。


    可毛三裏看著敦厚,不像是會對寵物不好的人,且當初遇到烏金時,烏金除了髒了些,瘦了些,身上也沒有任何受過虐待的痕跡。


    烏金受的究竟是什麽委屈,這就需要好好查證了。


    不過毛三裏既然知道烏金在這裏,想來還會再來,到時候好好溝通一番,大約能了解其中的關鍵。


    夏明月摸了摸烏金的腦袋。


    烏金繼續津津有味地吃著肉餅。


    下午,夏明月,江竹果和呂氏一並開始蒸饅頭和包子。


    揉麵時,揉的時間夠長,蒸出來的饅頭筋道可口,麵皮皆是一層一層的,甚至可以撕著來吃,吃起來也是越嚼越香。


    而包子,夏明月蒸了一些黑菜肉包,一些蘿卜肉包,還有一些白菜豆腐粉條的素包子,以及糖包。


    糖包包的是紅糖包,直接用紅糖和麵粉按著一定比例混合,放入擀的圓圓的麵皮中,將這麵皮從邊緣處,按著三個角的方向,捏緊捏實,便可以上鍋蒸。


    蒸好的糖包,一定要從三角中的一個角開始吃,一邊吃一邊吸溜裏麵的糖汁,甘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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