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陳氏和白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若是這些爛菜葉子、殘羹剩飯、潲水等物若還算好東西的話,那不好的東西是什麽?


    難不成是……


    陳氏和白氏不敢再往下想,隻覺得胃中一通翻騰,連聲作嘔,隻是她們這一路上奔波而來,一整日也沒有吃上什麽飯,此時腹中空空,隻嘔出來了兩口酸水。


    沈淑君見狀,眉頭微蹙,“怎麽,還不走?”


    走,走,怎麽不走?


    這沈淑君儼然已是瘋了,現在若是還不走的話,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陳氏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隻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讓小丫鬟和白氏在身旁攙扶著,顫顫巍巍而去。


    速度之快,倒是要白氏等人,小跑去追。


    眼看這對十惡不赦之人狼狽離去,沈淑君並不打算就此罷了,隻抬手示意身邊的幾個粗使婆子按計劃行事。


    “小姐放心,老奴必當把這事兒給做好!”


    幾個生的人高馬大的婆子連聲應了下來,快步從沈家宅院的另一側小巷中快步而去。


    “你讓她們做什麽去?”沈從滎有些不解。


    “她們兩個讓咱們沈家這般沒臉,就這麽白白讓她們走了,豈不是太便宜了她們一些?”沈淑君毫不避諱地告訴祖父她的打算,“怎麽也得讓她們兩個受些皮肉之苦才行。”


    也免得她們大老遠地來上一趟,總算是有些收獲。


    再來,她也算是出一口氣,心中能夠舒暢許多。


    “說的不錯。”沈從滎對於自家孫女此時殺伐決斷的決定十分讚同,“不愧是我的沈從滎的孫女!”


    她從前那個聰慧過人的孫女,真的是迴來了。


    沈從滎欣慰無比,看沈淑君的目光中也更多了許多期待。


    沈淑君抿了抿唇,並沒有多言,卻是抬眼往西邊的方向望了一望。


    她能如此,也是多虧了一個人。


    無邊無盡的黑暗中,給她了光亮的那個人。


    ----


    冬月,以一場大雪開始。


    雪下得極大,更是下了足足兩日的光景,地上的雪壓了足足有一尺來厚。


    雪大天寒,許多人皆是窩在家中閉門不出。


    夏明月也是如此。


    守著燃的旺旺的炭爐,手中捧著熱乎乎的茶水,待喝茶喝的口中沒了滋味,從旁邊鋪了油紙的匣子裏麵拿上一些炸得脆脆的椒鹽味鍋巴,香噴噴的雞蛋卷,嚼起來酥酥的蛋黃花生……


    又或是拿上一些先前用夏雲集和範靜蘭打迴來的兔子製作成的麻辣兔子肉幹,在口中細嚼慢品。


    待吃得口中麻辣無比之時,來上一點山楂或者黃桃罐頭,或是吃一些烤的焦焦脆脆的蘋果片兒,滿嘴的香甜清爽,好不過癮。


    而這所有的吃食零嘴都來上一輪,基本上也就到了該吃飯的時候。


    熱氣騰騰的酸白菜燉大骨頭,燉的骨頭軟爛可口,滋味酸爽美味,開胃十足,一口氣能啃上半鍋,待吃肉吃得膩了,來上兩口酸白菜,甚是解膩。


    吃的時候搭配著順著鍋沿兒貼的棒子麵餅子,更是美味萬分,大有些東北鐵鍋燉的滋味和酣暢淋漓之感。


    又或者用那酸蘿卜燉上整隻的鴨子當了湯底,連湯帶肉地先吃上一大鍋,再拿這酸爽可口的湯底去涮上一些清淡可口的菜蔬,熱乎乎地吃上一下午,連晚飯都不必再吃,稍微空上一空肚子,晚上睡覺時,正正好十分舒坦。


    再者,便是守著那用雞架和豬骨燉煮成湯的鍋子,將各種串兒都放到鍋子裏麵,想吃什麽趁熱撈了出來,或是直接吃,或是蘸上些許芝麻醬,皆是能夠大快朵頤一番,待吃得差不多了,拿上一個小碗,舀上一些湯頭,端著碗轉著圈地吹著熱氣來慢慢的喝,最是過癮十足……


    但若說最舒坦的,還得當初那放了鐵盤子,慢慢炙烤出來的現切肉片。


    充分泡出血水,切得薄如蟬翼的羊肉片,放到鐵盤上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便能變了色,吃起來最是嫩口。


    無需蘸任何的調味料,隻需這般原汁原味地吃上兩口,便是滿嘴醇香,鮮嫩無比。


    而那切得厚厚的五花肉條,放在鐵盤上炙烤許久,隻烤得肥肉的油盡數滲出,表皮泛了焦黃,吃起來不油不膩,最是合適。


    待鐵盤上出了許多肉汁時,再放進去一些切好的蘑菇片,讓蘑菇片將所有的醇厚香濃盡數吸了進去,此時再吃蘑菇片時,肉香十足,口感細膩綿軟……


    這樣的美食,從大雪紛飛一直吃到地上的雪幾乎化個幹淨,可以說日日皆是不重樣,隻讓所有在秋季時便結結實實貼了一層秋膘的人,此時覺得棉衣又緊上了一圈。


    這其中,破天荒地包括了夏明月。


    瞧著原本略顯寬鬆的棉衣,現如今穿著竟是覺得肩頭和胳膊有些發緊,吃飯時若是吃得飽一些的話,腰還覺得有些緊,夏明月不得不知會了青橘和銀巧,趕製新得棉衣出來。


    這讓青橘和銀巧頓時喜出望外,把手頭的事情皆是放到了一邊去,先幫夏明月趕製新的棉衣。


    趁著兩個人做針線活,夏明月也拿起了針線,給陸啟言和夏雲集做些貼身的小衣。


    範靜蘭見狀,也拿起了針線。


    不過與其他人做衣裳不同,範靜蘭做的是福包。


    過年時所用的福包。


    “範娘子這會子便開始做福包,會不會太早了一些?”夏明月笑問。


    “若按尋常來說,的確算早的,不過年前事多事雜,我又是今年有大半年沒在京城,隻怕到時候更加是要到處走動,應酬不斷,大約是沒有其他更多閑暇的時間。”


    範靜蘭提及此事時,滿臉無奈,“因此才想著早早地做上一些,到過年時備用。”


    以免到時候還要熬夜縫製,十分累人。


    “的確。”夏明月點頭,不由得笑了一笑。


    就有點像小學生必須要做的寒假作業一般,早些完成,後麵的時間比恩可以隨意支配,盡情玩耍,若是拖拖拉拉,便是開學前一夜一根筆一盞燈,創造奇跡的時刻。


    隻是說起這過年之事了,眼下冬月伊始,距離過年不過四五十日的功夫,也不知道軍營狀況如何,現下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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