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素來耳聰目明,想來也知曉此時這處地方皆是牽扯了何種事情,原本這些事情呢,我們範家素來是不參與的,但是皇上此時還有別的打算,便想讓人去看上一看。”


    陸啟言明白範弘輝所說的是何處,卻有些吃不準其想表達何意,便幹脆直白詢問,“這看一看自然是可以,隻是這看也有個看法可言,需得明白皇上的用意,方能把控好這其中的度。”


    “有些事我不大好跟你明說,隻能說,你最想做什麽,最想讓整個局勢朝著哪方麵發展,便放手去做即可。”


    範弘輝笑道,“其餘的,隻能是看最終結果如何了,我們無法左右,更不想多加揣測。”


    “是,卑職明白。”陸啟言拱手應下。


    範弘輝卻是頓了一頓,又道,“其實,我也很想問你一句,若日落之時,你會選哪條路來走?”


    陸啟言笑著搖了搖頭,“根本不必選,日落後雖然一片黑暗,但第二日晨起日頭還會升起,卑職隻需做到在日頭存在時,隻迎著光亮走,就絕對不會出錯。”


    果然了,這陸啟言與他的想法一致。


    可堪稱知己。


    “說的不錯。”範弘輝再次拍了拍陸啟言的肩膀,“你先去歇息吧,後麵還有辛苦的時候。”


    “是。”陸啟言應聲。


    夏明月這裏,仍舊在抓緊時間收拾要帶的一應東西。


    雖說此次入京是受皇上和皇後娘娘所召,但到底是要與金衛國和談使團同行,而到了京城之後,又是許多雙眼睛盯著,夏明月便沒有帶上太多東西。


    除了隨身換洗的衣物,日常必備的用品,便是殷陵遊送的那一大堆瓶瓶罐罐,而除此以外,便是給陸啟言和夏雲集帶了些隨身衣物,以及不太占地方,又能方便在路上食用的肉幹、糕點等物。


    隻是再如何精簡,隨行的還有莊翠和銀巧二人,加上她們的東西,也是收拾了四個箱子出來。


    夏明月盤算著到時候放在馬車後麵,拿麻繩固定,倒也不算額外添了許多麻煩。


    夏明月忙活著,呂氏趁著夏明月空閑之時,拉著她進了屋子,“弟妹,你此行去京城,我身為嫂子,本該送你些什麽,可又怕你一路不好帶,到了京城大約也用不上,便幹脆給你一些俗氣的東西吧。”


    說著話,呂氏將一個錢袋子塞到了夏明月的手中。


    錢袋子沉甸甸的,墜的夏明月的手都往下沉了一沉,裏麵的銀塊子更是發出“嘩啦”的聲響。


    不必刻意去掂量,夏明月已是能夠知曉這錢袋之中有至少三四十兩的銀子。


    “嫂子……”夏明月張口便要推辭。


    “弟妹。”呂氏搶了話過去,“我知道弟妹要說什麽,但這錢弟妹務必得收下才行。”


    “現如今我們一家四口,各個都能賺錢,每個月賺的銀錢也不少,大虎和二虎兩個人離娶親還早的很,我手裏也攢下來了不少銀錢,這些算是給弟妹添些盤纏。”


    “我知道弟妹富足,手裏頭是不缺這些的,但這是我的心意,與往常不同,所以弟妹無論如何都得收下才行。”


    話已是說到了這個份上,夏明月便也隻能將錢袋子收了下來,“那就聽嫂子的。”


    “這才是了。”呂氏笑眯了眼睛。


    這些錢雖然不多,可夏明月真到了京城之後,那裏到底跟金丘縣城這裏有所不同,是處處都要花銀子的,銀子能多一些,這心裏頭的安穩也多上一些,不是什麽壞事的。


    “謝謝嫂子。”


    “跟嫂子這般見外?這次也就罷了,若是再說這樣的話,往後便不能再讓你進家門了。”


    “嫂子可不能這樣……”


    幾日一晃而過,很快到了與陸啟言和夏雲集約定好啟程的日子。


    早早起床,銀巧和呂氏做好了早飯。


    沒有其餘的東西,唯有糖水荷包蛋。


    這是這裏的習俗,出遠門前吃上滿滿一碗糖水荷包蛋,寓意著這一路上平平安安。


    若是從科學角度來看的話,是雞蛋是高蛋白且頗富營養的吃食,一口氣吃上幾個,十分頂餓,再加上有糖水的加成,頗為適合趕路。


    久而久之,便成為了習俗流傳下來,即便是家中富裕不缺吃食的,也會在出門之前這麽來上一碗,討個彩頭和吉利。


    糖水甘甜,荷包蛋各個鮮嫩可口,完整成型,蛋黃剛剛完全凝固,不溏心,卻也不會覺得老,最是鮮嫩美味的時候,吃起來出人意料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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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荷包蛋,數量是六個,意味著順。


    夏明月、莊翠和銀巧三人一人一碗,吃得十分香甜。


    吃飽喝足,將碗放下,將行李盡數搬到了院中。


    待一切都準備妥當,夏雲集如先前約定的那般,帶人趕了馬車來接。


    招唿人將行李盡數往馬車上搬,請夏明月、莊翠和銀巧一並上了馬車。


    烏金則是被照例安排在了與車夫同坐的位置。


    而為了防止烏金長途趕路在前麵冷,夏明月這兩日和青橘一起,給烏金連夜縫製了兩件衣裳。


    純棉布裏麵塞了厚厚棉花的設計,包裹住整個身體,輕柔暖和,甚至是連帽款,三角形狀的帽子,上麵加了夏明月設計的尖尖耳朵,此時背在身後,威風極了。


    趕車的是軍營之中的兵卒,來的路上便從夏雲集的口中聽聞要與一隻威武無比的大犬同行,現在真看到這隻威風凜凜的大犬,頓時稀罕的不得了。


    從上車那一刻開始,兵卒這目光除了趕車看路,就在烏金的身上沒有離開過。


    “你是叫烏金是吧,這名字起的可真好,真符合你的身份!”


    “夏指揮使說你素日最通人性了,人說的話基本上都能聽得懂,那我現在說的話你能聽明白嗎?”


    “聽說陸指揮使的妻子夏娘子最擅廚藝,做出來的飯食比任何一家酒樓做得都好吃,那烏金你平日喜歡吃生肉還是喜歡吃熟的,是不是時常吃夏娘子做的飯食?”


    “對了對了,你看起來這般勇猛,可去打過獵,追過兔子?”


    “哎,烏金,你說我都說了這麽多的話,你怎麽也不理我一理啊,你素日都這麽冷淡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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