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對狗的傷害,狗用了多年時間才會完全治愈內心。


    這藥膳五花肉對她的傷害……


    “那我每日都給你燉上一鍋!”殷陵遊歡喜道。


    大可不必!


    夏明月慌忙找尋借口推辭,“其實吧,我近日不大喜歡吃豬肉的,嗯,隻是不喜歡吃五花肉而已。”


    “這樣啊。”殷陵遊想了想,“那就燉豬肝,豬肝補血明目,最是適合夏娘子,到時候再放一點點益胃潤腸的酸梅……”


    酸梅,豬肝?


    這是可以放到一塊的食材嗎?


    每一個字看起來都很熟悉,怎麽放在一起就那麽陌生呢……


    在吃了接連幾日滋味複雜,難以下咽,且日日複雜滋味不同,日日都有新的複雜法的藥膳之後,夏明月終於想到了一個阻止殷陵遊繼續燉煮藥膳的方法。


    將已經為沈淑君審核過的話本討來一本,連帶幾本她先前看著十分不錯的話本一並拿給殷陵遊,讓他慢慢看。


    而殷陵遊也如夏明月所期望的那般,從此以後挑燈夜讀,廢寢忘食,沉迷其中……


    就在夏明月鬆了一口氣之時,收到了一封信。


    是陸啟言寫的。


    說軍中忙碌,不得空閑,他和安雲集在除夕時大約並不能歸家,讓夏明月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與信紙一並放在信封中的,是一張銀票。


    麵額兩千兩。


    夏明月捏著信和銀票,抿唇沉默了許久,最終卻是“哼”了一聲。


    不迴來過年便不迴來吧,還送了這麽大一張銀票過來,是要打發她不成?


    是覺得她是有了錢其他事情就絲毫不在乎的人?


    真是……


    猜的太準了!


    既然有了錢,男人什麽的也就不重要了!


    夏明月將大額的銀票仔細收了起來,拿紙包了又包,這才放入一個帶鎖的匣子中。


    匣子刷過多層的桐油,防水防蛀,內裏更是放了藥香囊,蛇蟲鼠蟻皆是避之不及,這般埋了起來,安全加倍。


    隔壁的趙有才亦是收到了陸啟言的信。


    確切來說,是迴信。


    趙有才在家養了數月的傷,腿傷痊愈且恢複極佳,滿心惦記著軍中之事,先前托人往軍中給陸啟言送信,詢問他可以迴軍營的時間。


    陸啟言這次的迴信,是告知趙有才可以迴軍營,而且是以都頭的身份迴歸。


    大隊頭一舉升為都頭,這對於趙有才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喜事,自收到了信之後,便開始美滋滋地收拾衣物和一應東西。


    呂氏卻是愁的眉頭緊皺,囁嚅了許久之後,小聲問詢,“這軍營,是非迴不可麽?”


    從前趙有才從軍,大多數為的是生計,可這兩年家中跟著夏明月賺了許多銀兩,趙大虎和趙二虎也有了手藝傍身,往後家中是不愁吃喝的。


    呂氏提心吊膽了許多年,不想再讓自己過得這般不安穩。


    “這打仗,也不見得就一定有事不是?”趙有才張口寬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打仗必有傷亡,的確也會有沒事的,但架不住出一迴事……


    呂氏仍舊滿都是擔憂,但又覺得這些話實在晦氣,忙“呸呸”了兩下,歎了口氣,“但願吧。”


    趙有才能夠安安心心地在家休養到腿傷完全康複,又升任了都頭,這其中陸啟言沒少出力。


    若是這個時候撂挑子屬實不好。


    且陸啟言也算是草根上位,身邊也得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才行。


    於情於理,趙有才都不能不迴去。


    呂氏自知結果已無法改變,隻能是內心向城隍老爺不住地祈禱,期望趙有才,陸啟言一眾人都能平安無事。


    趙有才見自家娘子憂心忡忡,隻笑道,“放心吧。”


    簡單的三個字,顯得有些幹巴巴的,但旁的話,他也屬實不知道該說什麽,且說的多了,到底也是無用。


    隻能到時候以事實來證明了!


    趙有才是第二日一早出發的,走時,滿身皆是大包小包的。


    其中絕大部分是呂氏給他做的冬衣,鞋子等物,還有一部分是夏明月讓他為陸啟言和安雲集帶去的東西。


    先前陸啟言和安雲集已是將冬衣鞋子都帶走,這次夏明月便也沒有過多準備,隻準備了一些自己烤製的蜜汁肉脯,供陸啟言,安雲集和趙有才一眾人閑暇之時打了牙祭。


    肉脯是用豬裏脊肉剁碎後配以各種調味料後碾壓成薄薄的肉片,切成大小合適的方塊,烤的時候刷上蜂蜜,撒上芝麻粒兒,待烤熟之後,吃起來五香滋味中帶著淡淡的甜,美味可口,且比先前的肉幹兒吃起來更容易咀嚼,不費腮幫子。


    這般烤的十分幹燥的肉脯耐儲存,好歸攏,關鍵時刻能夠補力氣頂饑餓,十分適合出兵打仗時帶著。


    豬肉脯烤製的數量頗多,除了給陸啟言和安雲集的,還有趙有才的一部分。


    趙有才連聲道謝,背上大大小小的包裹,往西出了城門,一路往軍營而去。


    而此時的軍營,此時氣氛壓抑無比。


    經過刑部的連日審理,安景忠的罪行越來越多。


    除了先前的軍需藥材貪墨,殺良冒功,殘殺崔文棟,欺君罔上,抗旨不尊以外,更有好大喜功,在軍中欺辱兵卒,不按軍法律令隨意處置無罪兵卒,收受賄賂,強占良田……


    樁樁件件,細數之下竟有三十多條。


    若按當朝律法,足以砍頭數十次。


    安耒霆唯有這麽一個嫡子,在聽聞消息之後,接連多次上書請罪,更細數數年來的軍功,以求皇上能夠網開一麵,饒恕安景忠一條性命。


    然而,皇上雷霆之怒不減分毫,親自下旨判了安景忠斬首,年後三月十六行刑。


    安耒霆聽聞此事,滿麵頹然,心中悲慟,接連臥床了數日。


    隨後,另外一份旨意傳到了軍中。


    金衛國流軍作祟,更有趁機搶奪城池之意,邊關動蕩不安,遂令安耒霆率領邊關五萬大軍嚴陣以待,殲滅流軍,穩定邊關。


    安耒霆得到這樣的旨意,嘴角忍不住扯了一扯。


    聖上還真是有些意思。


    一邊要殺了他的兒子,一邊卻要他為國盡忠效力,還真是貪心的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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