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密蘅聽著,便知道康熙還有最後一句話沒說出來,就是德妃偏心太過,為了十四阿哥不惜犧牲自己的另一個兒子。


    康熙能容忍其它,卻不能容忍兄弟離心。


    宮中阿哥眾多,如今大阿哥被拘,二阿哥被廢,八阿哥又被康熙厭棄,康熙自然希望餘下的阿哥們能夠兄友弟恭,起碼,表麵上是這樣的。


    德妃無疑,是踩到了他的底線,才惹得康熙這般動怒。


    宮外,一臉怒氣沖沖的十四阿哥跑進了四阿哥府中。


    見著四阿哥,隻怒道:“四哥怎能如此對待額娘,不僅將額娘氣病了,還讓皇阿瑪降了額娘的位份。四哥,額娘可是你的生身之母,你怎能如此心狠,將額娘推入如此境地?”


    四阿哥坐在椅子上,臉上卻是異常的平靜,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十四弟慎言,此事皇阿瑪自有決斷。”


    “往後 ,十四弟還是穩重些為好,別聽到什麽就先亂了分寸。”


    ☆、第202章 立規矩


    德妃被降位後,一直都被禁足在永和宮。


    沒過多久,德妃得了消息,說是十四阿哥的長子弘chun沒了。不是病死,而是被府中的側福晉下毒至死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德妃哪裏能承受的了,立時就暈了過去。


    這一迴,是真病了。


    看守的侍衛將此事迴稟了康熙,康熙隻說了句,既然病了,就讓人進宮侍疾。還特意傳了旨意,讓四福晉不必進宮了。


    如此,便傳了剛剛喪子的十四福晉進宮侍疾。


    十四阿哥府


    一個老嬤嬤扶著一個麵色蒼白的貴婦人坐在了軟榻上。


    “福晉,宮裏頭那位主子也不知是怎麽想的,偏要傳福晉侍疾。”


    這貴婦人便是剛剛喪子的十四福晉。


    聽了那嬤嬤的話,十四福晉皺了皺眉,捏著帕子的手驀地一緊,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她如今那身份,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貴人,也配使喚我。”


    沒等那嬤嬤開口,十四福晉又不屑地道:“不過一個包衣宮女,也就她自己把自己當迴事兒,沒聽傳話的太監說,這些日子,皇上一次都沒去過呢。”


    那嬤嬤點了點頭,又朝四周看了看,才應了一聲:“可不是這個理。”


    無論怎麽不qing願,第二日,十四福晉還是往宮裏頭遞了牌子,進宮侍疾了。


    許是因為被降了位份成了德貴人,德貴人的心氣兒就一直不順,見了十四福晉,倒看不出有什麽好來。隻覺著是她沒好好看住弘chun,才害死了她的親孫兒。


    心裏這樣想著,麵上也就露了出來。


    德貴人坐在軟榻上,猛地一拍桌子,將藥碗推翻在地上,怒喝道:“混帳東西,規矩都學哪裏去了,是瞧著本宮被皇上降了位份,一個個的都在敷衍本宮。”


    雖然被降了位份,她依舊改不了本宮的稱唿,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留下最後的一點兒顏麵。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身旁的兩個宮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頭。


    她雖然能不顧分寸自稱本宮,可永和宮上上下下在聽到旨意的那一刻,就都不約而同換了稱唿,自是不敢稱為貴人,隻稱唿一聲主子。


    德貴人氣急,揚手一個耳光就落了下來,冷哼一聲道:“本宮可勞駕不起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將本宮放在眼中,本宮可不是好欺負的。”


    德貴人這般指桑罵槐,是個明白人都能聽得出來。


    十四福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猶豫了一下,急忙上前跪在地上,開口請罪:“額娘恕罪,是媳婦的不是,惹額娘生氣了。”


    德貴人坐在軟榻上,看也不看她,隻自顧自拿起茶盞來撥弄著。


    十四福晉出生高貴,進府之後自是愈發尊貴,哪裏受過這些委屈。隻跪了一會兒,膝蓋就疼得厲害,卻是qiáng忍著跪在那裏。


    德貴人抬頭看了一眼跪在那裏的十四福晉,挑眉諷刺地一笑,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這才道:“好了,起來吧,往後盡心些也就是了。”迴頭又吩咐了身邊的宮女:“往後伺候本宮服藥這種事qing,就jiāo給十四福晉來做吧,她閑著沒事,也該收收xing子了。”


    十四福晉捏在手中的帕子緊了又緊,臉上微微發白,卻是一聲都不敢吭,隻在心裏將德貴人咒罵了好些遍。


    一連幾日,十四福晉都在德貴人麵前伏低做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德貴人卻是滿不在乎,像是一點兒都沒發覺出來。


    她這媳婦,不用說她也知道她心裏想啥,剛進宮的那一日,雖然也是恭敬,可總有那麽一些輕慢。


    以為她不知道她心裏頭的那點兒小心思,想看她的笑話,她還太嫩了些。


    這一日,德貴人又拿弘chun之事將十四福晉訓斥了一番,還罰她在外頭跪了一個時辰。


    自生下來,十四福晉哪裏遭過這樣的罪,才過了半個時辰,就暈倒過去。


    “血!血!主子,不好了,十四福晉小產了!”身旁看著的宮女尖叫一聲,大喊道。


    聽著這話,德貴人心裏也急了,急忙走到外頭,入眼就是一灘鮮血,還有昏迷不醒的十四福晉。


    一時間,永和宮上上下下都亂作一團。


    德貴人進了殿內,將永和宮的宮女太監全都傳了過來,隻厲聲道:“今日之事,誰敢傳出一句,就是不要自個兒的腦袋了!”


    跪在殿內的宮女太監急忙磕頭道:“奴婢(奴才)什麽都沒聽到,也什麽都沒見到,還請主子饒命。”


    德貴人看了眾人一眼,這才吩咐道:“去讓人傳太醫,就說十四福晉勞累過度,不幸小產了。”


    聽了她的吩咐,才有人匆匆忙忙退了出去,走到門口將此事告訴了看守的侍衛。


    一會兒功夫,就有太醫趕了過來。


    有宮女領著太醫走了進來,見著德貴人,那太醫跪下請了個安。


    “微臣給貴人請安。”


    德貴人眉頭皺了皺,嚴肅道:“還不快給福晉診脈,有什麽差池本宮可饒不了你。”


    那太醫聽著這話,隻在心裏搖了搖頭,這德貴人,還真覺著自己是之前的德妃娘娘呢。


    一個貴人,還是被皇上厭棄的,若不是誕下兩個阿哥,日子過得怕是連些體麵的宮女都不如。


    隻應了一聲,就站起身來走了進去,屋子裏忙忙碌碌,早有人端著一盆一盆地血水走了出去,而十四福晉,麵色慘白,早就已經人事不知了。


    那太醫見此qing景,心中已是有數,又細細診了脈,這才起身,跪倒在德貴人麵前:“貴人恕罪,十四福晉已經小產了。”


    聽著太醫的話,德貴人心裏頭最後的一點兒僥倖也破滅了。


    當下,就變了臉色。


    那太醫瞧見這樣,心裏隻奇怪了一聲,卻又不敢打聽。這後宮之事,最是骯髒不堪,知道的越少越容易活命。


    “貴人,容微臣給福晉開些藥方,這病還需好生調養,不然日後怕是很難有孕。”


    德貴人麵色蒼白,隻點了點頭,就叫他下去擬方子了。


    “你說,是不是本宮錯了。”


    德貴人拿起帕子拭了拭眼淚,輕聲道。


    “主子寬心,主子教導十四福晉也是替福晉好,主子又不知福晉有孕,哪裏能怪主子您呢。”


    聽了這話,德貴人點了點頭,忍不住怒道:“可不是,本宮又不是那些個不講理的,她既然有孕,如何不告知本宮。糊塗東西,也不知道規矩都學哪裏去了,如今卻讓本宮失了個孫兒。”


    “是,主子所言極是。”那宮女應承道。


    饒是如此,德貴人坐在軟榻上,一直都心神不寧。以前她對這個兒媳婦是很喜歡的,隻是這一迴,怎麽也不待見她。


    隻能說,是身份不一樣了。之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如今卻隻是一個身份卑賤的貴人。


    心裏頭有了芥蒂,自然事事都放在了心上。


    德貴人想著,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幾分不甘。


    若不是那個逆子,她如何會落到這個地步,也不會因為生氣而將十四福晉罰跪在殿外,不會讓小十四失了個兒子。


    德貴人坐在軟榻上,總覺著心裏堵著一口氣。


    等到十四福晉醒過來,已經是晚上了。


    聽到宮女的話後,她不禁痛哭起來,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又有了身孕。


    德貴人正在軟榻上躺著,聽著這哭聲,心裏頭咯噔一下,卻是讓人扶著走了進來。


    才剛小產,十四福晉麵色蒼白,身子孱弱極了,聽到腳步聲,也沒有抬頭,隻一味哭著。


    在她心裏頭,顯然是將德貴人給怪上了。


    這些日子,她遭了那麽多的罪,身子虛弱,才沒能保住這一胎。


    然而,她哭了幾聲,就聽到一聲嗬斥:“夠了!你這哭天抹淚的,可是在怨憤本宮!”


    德貴人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不滿,聽著,就讓人有些害怕。


    十四福晉止住了哭聲,隻哽咽道:“媳婦不敢,是媳婦惹得額娘生氣了。”


    話雖這樣說,眼淚卻在她眼睛裏不停地打轉,隻qiáng忍著不落下來。


    聽到她的話,德貴人麵色這才緩和了些,坐到chuáng前,拉著她的手道:“你也是當過額娘的,怎能如此不小心,要知道你有了身孕,本宮如何也不會讓你進宮侍疾。本宮知道你是個好的,都是為了本宮這身子,不然也不會勞累過度,失了這孩子。”


    十四福晉躺在chuáng上,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心裏卻是滿滿的諷刺。


    她這額娘,到如今還能麵不改色說出這些話來,分明是在警告她,她小產之事隻是因為侍疾受累,身子虛弱的緣故。


    她分明,是想讓這件事qing就此過去。


    當下,十四福晉點了點頭,隻低眉順眼道:“是,都是媳婦不好,害額娘擔心了。”


    德貴人聽了,這才柔聲道:“好生躺著,本宮明日就讓人送你迴去,隻是你身子不好,可得將養些日子,不然落下了病根可就不好了。”


    十四福晉乖順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小腹上,眼中卻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恨意。


    “是,媳婦知道了,多謝額娘掛心了。”


    ☆、第203章 怨怪


    翌日,十四阿哥府中。


    剛剛小產的嫡福晉完顏氏躺在chuáng上,臉色很是蒼白。


    諸位太醫輪流診脈後,俱是搖了搖頭。


    “怎麽樣了?”十四阿哥站在那裏,麵色很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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