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看似很無害的話,無非是在威脅,將老鴇媽媽直接架空了一個左右為難。

    老鴇媽媽正欲開口,倏然古沫沫將話題接上:“媽媽。”喚著老鴇媽媽的同時,古沫沫亦將細嫩的手伸出,指尖觸到男人的腕子,稍稍用力,將他的手推開。

    明顯這男客暫不想為難古沫沫,故而並未做什麽反抗,趁勢亦就將他的手落了下來,古沫沫的小臉得以“解脫”。

    目光望著麵前的小小女子,男客有些玩味地靜待著古沫沫將話說下去,是要看看她能說出些什麽來。

    “就請媽媽姑且出去吧,戀月也相信,這位公子是明理之人。”古沫沫言罷抬眸,眼光直落在男客的雙眸上,如要看穿什麽,那一雙眼睛,靜若古潭水,幽黑且深不見底,蠱惑著什麽,卻又清澈安寧。

    男客望著古沫沫,亦不曾將目光移開:“有點意思。”

    舞姬戀月,看來不僅有傾世之顏,亦是具備了不同常人的智慧與膽量。

    古沫沫不想迴話,也就沒答話,老鴇媽媽深知自己堅持留下隻能將場麵弄得更僵,隻得轉身,除了離開,已是再無選擇。

    而這男客卻在此時轉眸看向了她,弄得她想要叮嚀古沫沫幾句,都沒有辦法。

    直到屋中隻剩下兩個人,古沫沫方才踱步,緩緩向屋內走去,老鴇媽媽離開時刻意將門虛掩,而自己亦是躲在不遠處,預備著隨時應付任何可能對肅王妃造成傷害的突發狀況。

    男客一動未動,眼光掃著古沫沫,隨著她步入屋中。

    古沫沫直走到牆邊,才將腳步停下,轉眸望向無憂山莊的男客,在心中暗暗地打量起來。

    又是一個清秀的男人,說成清秀,或許形容他俊秀更為貼切,膚色很白,文雅尊貴,倒像是一塊美玉般通透靈氣,這種樣貌實在和“囂張”的某某山莊無法搭調,直教人無法聯係到一塊去。

    古沫沫本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黑麵長須,粗野線條的大漢,不想麵前之人,竟是如此儒雅,甚至有些女性化。

    “聽聞無憂山莊在江湖中的名號十分響亮。”古沫沫率先開口,將沉默打破,“今日見到公子,我倒是相信了些。”

    不曾全信,僅是相信了一點,古沫沫這話說得漂亮,相當睿智,且不卑不亢。

    言下之意無非是,她古沫沫根本就沒認可你那個某某山莊的江湖“威望”,她都是“聽聞”的,聽聞也就罷了,見到你本人,她也才“相信了一些”!

    但這話,偏又說成讚美,教人聽上去,無從發怒。

    男客望著古沫沫,勾唇一笑,笑成一派全無所謂的模樣,卻笑得寒意外露。

    “戀月姑娘的身影,很像一個人,連姑娘這粉色衣裙,不防讓在下猜猜看。”說著走到古沫沫身邊,“戀月姑娘喜歡桃花麽?”

    此言一出,古沫沫差點眼底一黑,又來了,又是桃花!

    現如今,桃花,這兩個字在她古沫沫這就跟洪水猛獸似的,她已經對這兩個字過敏了,穿粉色就是喜歡桃花?!

    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還是這整個大幽國的國民百姓皆是偏執的桃花控!古沫沫簡直要崩潰了。

    抬眸正看見男人一襲青色長衫,古沫沫腦中倏然就冒出來兩個詞組,“周傑倫”加“青花瓷”,當然如果“周傑倫”算作是詞組的話。

    古沫沫不溫不火地迴了一句:“公子一身青色,難道是喜歡花瓶麽。”

    “哈哈!快人快語!”不想男客被古沫沫嗆了這句話,竟毫無怒意,不僅人未發怒,他反而笑了出來。

    古沫沫看著他,隱約預感事情不對勁。

    “不如聽曲吧?”古沫沫提議著,想要將屋中的氣氛緩和,一迴身,女子將掛於牆邊的琵琶取了下來。

    這琵琶自然不是古沫沫的那麵,這隻是“紅花閣”中擺放的普通琵琶,“紅花閣”本是就是設計布置接待客人的地方,不僅在氛圍上營造得香豔,平日所用的樂器亦是一應俱全。

    古沫沫取下琵琶,雙手懷抱,輕輕地撥下幾個音節,是在調音了。

    手指撚動著,思緒亦就隨著浮動,雖說古沫沫在青樓中從未接客,但沒吃過羊肉也見過羊跑,以前在電視上又不是沒看過青樓的橋段,似這般客人與姑娘的獨處方式,當真令古沫沫倍感怪異。

    這感覺就像是,人家公子對她,根本沒興趣亦沒那個心思。

    天下奇聞了,你沒興趣做什麽又花錢又擺譜壓人的將她古沫沫找到這來呢?

    分了心思,琴音自然會出問題,古沫沫隻顧糾結亂想事情的可能性,完全未把精神放在彈奏上,一時之間,錯了譜字。

    她本來也是半調子,才剛和百花惜學習沒多少日子,自然不熟練,加上分心,突兀的錯音隨之而出了。

    “姑娘緊張麽?”

    “不是,並沒有。”

    男人微微一笑,靠近古沫沫,古沫沫隻得將琵琶放下來,打起精神應付這奇怪的客人。

    “湮玉的手藝,就是焚成了灰,我也認得出。”驀然手伸了過來,就衝著古沫沫臉上的麵紗。

    古沫沫猛地偏過身體,險險地躲開來,當下心中一窒,這個男客竟然會提到“湮玉”!

    湮玉,東方湮玉。

    “這裏隻有你我,莫不是公子想念紅顏知己了?”強製自己穩下心神,古沫沫機智接言。

    是假意並不認識這所謂的“湮玉”究竟何人了。

    盡管搪塞著,古沫沫的心卻是“撲撲”直跳,此人剛剛明顯是要掀她的麵紗了,雖是被她危險避過,但對方既然連東方湮玉都能說出來,來者不善!

    且他的動作,目的明確,古沫沫不覺暗想:自己的身份是暴露了麽?

    她昨天才見過送衣物上門的東方湮玉,今日就出此狀況,若說這兩個人之間沒聯係,那無異於清明節燒報紙——騙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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