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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馮龍德的表情恢複了平常那種木然的表情,慧音剛想要過去問他一些事情,但是此時差不多明白自己的君王陛下身上發生了什麽的亞爾曼摁住了她的肩膀,緩緩地搖了搖頭。


    “哦誒,你是龍德先生的衛隊長吧?為什麽要攔著我?你的君王陛下不是剛剛很異常嗎?”慧音轉過頭看著亞爾曼,滿臉地驚奇,“難道說,你根本不關心你上司的安危?”


    “並不是。”亞爾曼沒有把手收迴,而是繼續狠狠抓著慧音的肩膀讓她別過去,“君王陛下正在蛻變,你過去隻會對他造成幹擾。”


    “蛻變?這是什麽意思?”慧音有些疑惑,但是亞爾曼很明顯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也隻能停止腳步靜觀其變了。


    在亞爾曼等衛隊騎士和看管下的穆斯林戰俘以及慧音與她身邊的村民們圍觀的時候,馮龍德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邊環境的動靜,就連百試百靈的靈魂聯係都已經失去了作用:靈魂本身在進行不斷重組的時候,就會變成喪失了全部感知一般。因此對於馮龍德而言,現在就如同整個世界隻有他孤身一人,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逐漸地,赤紅色的靈魂火團已經收縮得不再有靈魂火焰冒出來,反而源源不斷地把四周所有的靈魂能量都吸收進去。


    原本馮龍德還被這種突變撐得頭暈腦脹的。可是從這一刻開始,收縮的靈魂火團仿佛要把他的所有精神都榨幹似的,讓他感到自己的靈魂無比空虛。


    還好,在馮龍德感到無比虛弱的時候,他清晰地感受到在冥冥之中,無數微弱的古怪能量。從四麵八方源源不斷地匯聚到他的身上,緩慢而穩定地填充著他靈魂裏的空虛。


    在這些無數微弱的能量上,馮龍德隱約感覺到許多非常熟悉的氣息:有亞爾曼這個衛隊長的,有衛隊騎士們的,有那些由骷髏和屍巫組成的不死擲矛手們的。還有他妹妹卡洛琳的,全都是他所熟悉的人。


    這些和他有著深層靈魂聯係的往生者們和一個龍魄元素體,無時不刻地在貢獻著自己的微弱力量,來恢複和壯大著馮龍德的靈魂。


    琢磨了一會兒,馮龍德就意識到這些隨時隨地都在補充壯大自己靈魂的能量就是卡洛琳以前所說的信仰元力:平常靈魂能量夠用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靈魂極其虛弱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信仰來源的重要性了,這些信仰元力本質上就是靈魂能量,對於馮龍德這個急需靈魂能量的半往生者而言就是救命的口糧與清水。


    得虧有信仰元力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不然馮龍德很可能經過高強度的戰鬥都沒虛脫,而是現在算休息足了反而虛脫了——在外人看來,一個高大健壯的條頓騎士老爺們居然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萎了。這是多麽逗比的一件事情......


    很快,劇烈收縮的靈魂火團最後凝聚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型物體,有規律地跳動著。當它微微一顫的時候,圓形物體就會噴湧出碧綠色的靈魂火苗不斷地吞吐著。


    更強大的靈魂會帶來更敏銳的感知,整個世界在馮龍德的感知中頓時比以前要清晰了許多;一時間,整個世界對於馮龍德而言豐富了不少。一些以前肉眼看不到或者看不清楚的細節,現在都清晰可見得如同拉到眼前或者放大了一般。


    從開始吞噬戰場的靈魂能量之後。馮龍德基本上就處於一種身不由己的狀態;直到現在,馮龍德才開始掌握了主動權。第一時間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脫離出來,開始檢查自己的靈魂狀態。


    馮龍德發現,自己的靈魂之火竟然在大量靈魂能量的輸入和壓縮中,轉變成了一個不斷跳動的圓型物體。這個圓形物體每一次的跳動,都會從中擠壓出大量強大的靈魂能量,高速地流向軀體的各個位置,就如同被心髒心房擠壓的血液一樣。


    雖然靈魂的狀態轉變了,但是馮龍德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舒服或者不適應的感覺,反而發覺現在他所有的感知都比以前要靈敏了許多,而全身就仿佛打足了氣的氣球一樣充滿了力量。


    “這該不會就是靈魂之心吧?”馮龍德想來想去,就想到這個卡洛琳曾經跟他說過的比靈魂之火更加強大的靈魂狀態。


    馮龍德並沒有真正見過所謂的靈魂之心,那是上位不死生物才會擁有的東西;而他自己見過的上位不死生物就隻有半個,那就是他的老妹卡洛琳這個幽冥魔姬,半往生者半元素體的特殊存在。


    靈魂之心是上位不死生物的標誌,當一個不死生物擁有了靈魂之心後,就等於跨入了上位不死生物的層次:鋼骨骷髏、鋼皮屍巫(巫妖)、亡靈聖者以及黑騎士皇帝,它們都是擁有靈魂之心的上位不死生物,在各自的往生者支係族群中全部是被仰望的存在。


    這是一個如同人類所說的脫胎換骨一樣的蛻變,從靈魂之火到靈魂之心,靈魂狀態的徹底改變,造成的嶄新變化也是翻天覆地的。


    但是。馮龍德大半年前才遇到卡洛琳,按照她的指導才把自己的靈魂從普通人類的精神狀態轉變成了不死生物的靈魂之火狀態;這段時間裏,馮龍德對於靈魂能量的攝取更多是補充其消耗,多餘出來能進行壯大靈魂的則是依靠信仰元力帶來零零星星的靈魂能量,想要凝結靈魂之心顯然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怎麽會這次一次性吞噬太多,就突然間開始蛻變了?


    這種大跨度的蛻變,以致於讓馮龍德猶豫了好一會兒,他都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凝聚出了靈魂之心。


    馮龍德靜下心來,開始感受這個不斷跳動著的圓型物體:在它強而有力的跳動下,靈魂能量憑借著比以前靈魂之火狀態更快的速度傳送到軀體的各個部位。讓他的力量暴增了數倍,各種感知能力也提高了許多:以前他隻能以模糊的視線看到幾公裏外的事物,和普通人類的視力也相差不了多少,甚至因為近視眼的原因還弱了一些;可是現在,當他集中靈魂之後。原本幾公裏外看到也是模模糊糊的物體此刻卻清晰可見,而模糊視線最遠的甚至能觀察到十公裏以外的事物。


    繼續檢查著其他地方,馮龍德發現連帶著自己的軀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長:揮舞武器比以前更加稱心應手,對於時間的流逝感覺更加敏銳,以及靈魂對於周邊環境的探知能力與探知範圍提高了不少,就如同小範圍的雷達一樣。


    在馮龍德的所有感官裏,他的感知在迅速攀升:四周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周圍的物體越來越清楚,自己身邊所有人的靈魂波動,也仿佛被放大了數十倍一樣感覺明顯。周圍所有人的唿吸吞吐聲,都清晰地傳進馮龍德的耳內。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亞爾曼和慧音,馮龍德精神一震,湛藍色的雙眼頓時失去了原本的光澤,緊接著變成了如同湖水一般的碧綠色。


    此時此刻馮龍德眼睛裏透射出來的顏色不是別的,正是靈魂之心的顏色。


    “龍德先生?你怎麽了?”雖然馮龍德的靈魂蛻變在他自己看來翻天覆地。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就跟傻子一樣捂著額頭發了很長時間的愣一樣。“你的舉動一直很古怪......是身體有什麽異常嗎?”


    馮龍德深吸了一口氣,看上去即使靈魂強度大大增加。也減弱不了他的疲憊感:“有點吧......不過對於我而言是有益的突變,我似乎比以前更加強大了......不說這個,你來這裏幹什麽?”


    還沒等慧音迴答,亞爾曼的大嗓門就穿過來:“君王陛下,您現在是......靈魂之心?!”


    聽到亞爾曼激動的話語,馮龍德點了點頭:“沒錯,我現在是靈魂之心了。”


    亞爾曼的靈魂波動驟然加劇,久久沒有恢複平靜。


    擁有靈魂之心,就意味著進入了上位不死生物的行列,也就意味著這名往生者已經一隻腳踏入了準強者的行列。而且靈魂之心帶來的不僅僅是靈魂強度以及附帶著軀體素質與各種感知上的提升,最重要的是就算一個不死生物此前完全沒有自我意識與智慧,擁有了強大的靈魂之心後,它的自我意識與智慧因此會開始逐步覺醒,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往生者;如果是原本就擁有自我意識與智慧的往生者,凝結出靈魂之心成為了上位往生者之後他的思考速度也會有一定提升,就相當於人類所說的智商提高了。


    現在除了卡洛琳的巔峰狀態靈魂之心,條頓營地裏再一次擁有了第二名上位往生者:盡管靈魂之心和曆代不死君王所擁有的悼亡之魂相比不值得一提,但這是一個信號,說明現在的不死君王隻要有著進取的野心,那麽終有一天會重新恢複到那個讓所有條頓人尊敬的存在。


    並且對於亞爾曼而言,蛻變為靈魂之心一直是他最大的心願——以前在條頓帝國時期,他的靈魂強度就止步於黑騎士子爵的階段,一直無法突破靈魂之火的程度;而現在,見證到君王陛下從微弱的靈魂之火提升到了凝實的靈魂之心,重新讓他燃起了能突破自己極限的希望。


    “我是和村民們帶來幫助你們運送戰利品和那些......呃......”看著那些堆積如山的穆斯林屍體,慧音臉色有點難看,斟酌著自己的語句,“嗯,你們的‘物資’,想來你們需要大量的運貨馬車來運輸你們的東西。”


    “謝謝。”馮龍德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從後腰處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這些錢應該夠買下這一批運貨馬車和馬匹了,如果不夠的話,下次來人間之裏的時候我會找你補齊。”


    原本慧音覺得讓這個自己出兵出力甚至親自掄著戰斧保衛村鎮的男人還破費有些說不過去,但一想到以前這位在正事接觸上一板一眼地跟機械一樣的行事風格,就隻能聳了聳肩膀接過了錢袋:“雖然也知道了你並不貪財,而且也很慷慨......但是感覺你也太過於刻板了吧?畢竟你對於村民們而言,可是保衛人間之裏不受到外界人類軍隊侵襲的英雄,從來就沒有聽說英雄還掏錢進行事後處理的服務。”


    “因為往往都是某個貪財巫女在解決了異變或者人間之裏一些小麻煩後索要奉納錢的緣故吧?”馮龍德滿是血汙的臉上看上去似乎露出了微笑,不過這幅染血的笑容在外人看來就如同獰笑一般,“對於我們而言,這次戰鬥也讓我們獲益匪淺,這遠比一些金錢要有價值多了。”


    慧音無言地點了點頭:她之前就圍觀了這場戰鬥的全過程,那些重裝往生騎士狂熱而嫻熟的戰鬥場麵是她見識過最為血腥的一幕,仿佛廝殺對於這群重裝往生騎士來說就是最好的娛樂方式;而看到那些外界人類軍隊士兵的死屍在馮龍德以及巫妖法師們的往生法術咒語中眼冒紅光地起身投入戰鬥後,慧音更是從內心就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怖。


    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怪,又或者是半獸人,亡者複蘇對於生命種族而言都是一種忌諱。盡管這裏是包容一切的幻想鄉,大家也對於一些類似亡靈或者僵屍之類的不死生物司空見慣了,但是親眼見到這種不死生物誕生的全過程則另當別論。


    村民們和衛隊騎士們交接運貨馬車的過程很順利:這裏空氣彌漫著的濃厚血腥味以及這些鎧甲上滿是鮮血腦漿的衛隊騎士讓村民們表示鴨梨山大,匆匆交談了幾句後就完成了交接。


    大量的運貨馬車被衛隊騎士和不死擲矛手們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裝備和穆斯林士兵與阿拉伯戰馬的屍體,馮龍德也整理好自己的狀態,準備和衛隊騎士以及巫妖法師們帶著不死擲矛手們還有穆斯林戰俘們趕著運貨馬車準備離開。


    正當馮龍德準備下達返迴命令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些不對勁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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