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炎並沒有當初她所承諾的那樣在京裏多住些時日,隻三天便按捺不住,決定走了。

    看著來去皆為匆匆的風炎,如此迫不及待準備離開的樣子,流月就不由感歎到時間的偉大,誰曾想的到當年對這樁婚事極為不滿,甚至一拖幾年的長樂長公主,會是現在這樣一個愛夫如命的家夥?

    “別再看了,從昨天到現在你看了幾百遍了也不嫌累!”麵對著這個自從昨夜接到家書後便捧著家書一邊看一邊傻笑不停的皇姐,流月就頗感無奈,不過是當娘了麽,值得她那麽高興?這樣的她那裏還有半點女兒家該有的的錚錚鐵骨,要是給她的那些屬下見到了她們這位所景仰的王爺這樣一副白癡的表情,恐怕吃驚的連下巴都會掉下來。

    流月在心裏邊搖頭邊有些惡毒的想……

    “怎麽嫉妒了?嗬嗬!我有兒子了,我家的凝霜真是了不起,給我生了個孩子!”

    翻了個白眼,流月沒啥形象的坐著:“拜托,皇姐你別這樣誇張了好不好!”擺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流月輕撇了下嘴角:“這和了不起好象扯不上關係吧!這世上隻要是男的,沒什麽毛病的都會生孩子,什麽大不了的事兒?怎麽到了皇姐夫的身上卻被你吹噓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似的!”

    “你不會明白的,嗬嗬!我家凝霜就是棒!”不理會流月,風炎再次的從懷中把那封看起來要柔爛的家書取出,小心的捧在手裏又一遍的看著。

    “切!”實在被麵前的人白癡的表情給晃的眼暈,流月忍受不了的站起來甩手離開。“她要笑,就讓她繼續去笑個夠吧,她可不奉陪了!”

    大郾城,青玄門外,燦爛的春陽照在人的身上依舊化解不了離別時的傷感,為風炎餞行的流月離情依依,握著風炎的手久久不肯鬆開,這一對可以換命的姐妹,都知道今日的一別再見時不知道究竟是何月了。

    “陛下,迴去吧!”風炎看著身後這個讓她既陌生又熟悉的皇城,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笑著說,如果注定要分離,她希望給這個讓她最為牽念皇妹最後留下的是一張值得迴憶的笑臉。

    “再送一程吧!”沒有理會風炎的話,流月有些執拗的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一路停一路走,直至到了城郊的那十裏長亭。

    “陛下,真的該迴了!” 風炎望著遠方已經看不見影子的大郾城,硬下心腸規勸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無論送多遠,我們君臣終是要分別的!”

    “唔……!好吧!”流月也迴頭看了看,的確已經走的很遠了,這一路,這該叮囑的該囑托的都已經說完了,流月實在也找不到什麽借口來繼續拖延了,隻能苦笑著略微傷感的點點頭。“等孩子大些了,找個什麽時候把他帶來京裏讓朕看看,看看朕的這個皇侄長的是什麽模樣!”

    “恩……!一定!”風炎堅定而幸福的點點頭,承諾道。“陛下,您要自己小心,雖然右威軍的三個師已經順利的趕來了,但是隻要楚家一日沒有扳倒,我們就依然不能大意,我……,我不在身邊,流月可一定要謹慎,如果遇到什麽應付不了的局麵,千萬不要硬撐一定要給我傳信,無論我風炎身在哪裏,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支持你,保護你!”

    緊緊的擁抱過後,風炎利落的翻身上馬,強忍住心中的不舍,拉起韁繩,硬下心腸急欲奔馳而去。

    “皇姐……!”

    流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深切喚道,依依別離讓風炎不由勒馬迴首。

    “路上小心……!”

    “恩!”

    “皇姐……!”

    走兩步,再迴頭。

    “北地就交給你了,請……,多費心!”

    “放心吧!”風炎看著欲言又止,找盡借口明顯不想放她離開的流月,莞爾一笑道:“除非世上不再有我風炎這個人,否則臣定當為陛下把北地守的如鐵桶一般牢固,那些辰國的韃子休想從那裏踏入我東夏土地半寸!”說完,瀟灑一笑,不等流月再喚,便轉動韁繩,決絕而去!

    “皇姐,珍重……!”

    流月望著那向北飛馳顯的有些孤寂的背影,未說出口的珍重連同那心中萬千個難言的祝福,一起湮沒在漫天揚起的風沙裏,漸漸的模糊……

    風炎走後兩日,已經被冊封為漣親王的二公主夏清漣也終於上書請辭,準備動身迴她應該迴到的地方,這一舉動不可否認著實讓流月鬆了口氣,裝做很誠懇的挽留了一番未果後,流月很高興的大筆一揮讓其離去,但那依依惜別時的令人做嘔的虛情假意,不同於對風炎,流月惡心的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迴。

    朝堂上,在這一切緊張消弭於無形,所有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流月的生活再次的恢複到以前的那種讓她覺得窒息的單調與平靜。以楚思衍為首的那派臣子欺她年幼,對她在早朝時提出的所有政建,無論大小,一概的繼續加以否定和抨擊。多少次,看到乾寧宮大殿中央那大放厥詞不可一世的老匹婦,流月都有一種不管不顧衝上前去將她暴打一頓的衝動,但是多少次,流月卻都隱忍了下來,虔誠微笑的背後,沒有人看到端坐在紫金九龍椅上俊美年輕的帝王,那快捏斷的手指。

    太傅秦正曾經就不止一次的勸戒過流月:“苦心誌,忍常人所不能忍,受世人所不能受,能曲能伸方為真女子!”

    這句話,流月聽了,並且把它牢牢的刻在了心版上,每時每刻的提醒著自己,如果不能有所作為,那至少現在態度上的恭順也不失為麻痹對手的一種手段。

    說出的話,總是容易的,但隻有做的人才知道那裏麵埋藏著多少的痛多少的難堪,每一次憤怒到極點卻還要展顏微笑的時候流月都會在心中感慨:那些聖人真的沒有說錯,忍的確是心頭插上的一把刀。

    受了氣,像往常一樣在校場胡亂的發泄一通後,流月帶著七衛中的薄藍和淡綠,一身汗水的迴到了自己的太和殿。

    剛進門,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身著鵝黃色宮裝的美麗小人就朝她飛速的跑來,一下跳到了她的懷裏。

    “皇姐姐!你怎麽才迴來,流星在這裏等了好久了!”奶聲奶氣的抱怨配合上那張委屈的泫然欲泣的臉讓流月看的是既無奈又心疼。

    “好了,好了,星兒鬆手吧!讓皇姐歇歇,換身衣服!這一身的汗,再抱下去你漂亮的衣服就弄髒了!”

    蹲下身子的流月,沒有辦法的欲拉開流星妨如藤蔓一樣環著她頸子的雙臂,搖了搖頭不由得暗歎,她的這個皇弟或許是從小不得父後的疼愛以至於非常沒有安全感,每次見到她都熱情的過分,總愛跟著她,膩著她,一會兒不見她就如同被拋棄的小貓一般,表情委屈的讓人愧疚讓人不忍。

    “才不會呢!皇姐姐是世上最漂亮最幹淨的人,才不會弄髒流星的衣服呢!”已經兩天沒見到流月的流星,這次好不容易見了麵,說什麽也不撒手,繼續緊緊的摟著流月的頸子,更甚者把小小的頭顱也給貼了上去。

    “你……,你這個小鬼!”看著明顯講不通道理撒嬌耍賴的流星,流月沒有辦法,隻得認命的抱起他到左前方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旁邊,看到流月進門便連忙讓人去準備汗巾的紅彤,接過了那些外殿小侍端來的清水,浸濕了帕子,走上前來欲給流月試麵。

    “給我!”一把奪過這濕潤的汗巾,此刻窩在流月懷中的流星不等呆立的紅彤反應過來便很直接的命令道:“不用你了,退下吧!我會服侍皇姐的!”

    紅彤沒有退下,低著頭站在原地,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那隻放到身後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垂下的眼睛也快速的閃過了一絲憤恨陰毒的神色。

    “大膽奴才,怎麽,本宮說的話你沒聽見?”孩子氣的憤怒在這個大殿響起,引來旁邊靜立的眾人為之側目。

    斜靠在躺椅上本來閉目假寐的流月聽到流星這刺耳的話,也非常訝異的睜開了眼睛,她的這個皇弟,她很了解,平時雖說愛朝自己撒撒嬌,耍耍賴,但是卻沒有養成的刁蠻之氣,對於宮裏的這些奴才也沒有絲毫的頤指氣使,從不嚴苛,今天怎麽……?流月不知道這個孩子怎麽會突然便的如此反常。

    看到流月朝自己投來的不解與責備的眼光,流星也不由得有些慌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對於皇姐身邊這些伺候的人,他是越來越討厭,越來越看不上眼,尤其是這個叫紅彤的才人,頂著一幅清純可愛的模樣,每每借著替皇姐更衣的時候,對他的皇姐上下其手,看著就讓人氣憤。很多次,站在旁邊的流星看到這一幕,就覺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燃燒怎麽也熄滅不了。

    “流……星!”

    “皇……,皇姐姐!”

    本想開口責備他的流月,看到自己一向疼愛的弟弟扭著汗巾一幅誠惶誠恐,宛如受驚兔子一般的模樣,不由得也軟下心來,長歎一聲,還是算了!

    擺擺手,讓一旁的紅彤退了下去,流月低聲的對仍垂著頭不敢看她的流星道:“你不是要給皇姐試麵麽?在扭下去,這汗巾怕是要幹了!”

    “皇姐姐……!”

    驚喜的抬頭看著她,流星如同水晶一樣精致的笑臉瞬間綻放出難以形容的璀璨光芒,讓流月也不由得為之神眩。

    輕壓下心中漸漸升起的怪異感覺,流月再次的閉上了眼睛,任流星顫抖的小手來迴的在自己的麵上流連婆娑。

    流星拿著已經變的有些微幹的汗巾小心的擦拭著麵前這張絕色深邃的麵龐,從來隻等別人伺候的他,此刻心裏是一片的緊張,那些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奶爹與宮侍們經常都常誇自己長的是如何如何的好看,長大後一定是多麽多麽的傾城,可是在他看來世上最好看的人莫過於他的皇姐了,他的皇姐俊美,聰慧,還有著與生俱來的溫柔與優雅,尊貴不凡的她是自己心目中最為崇高的神明。

    沒有人能夠搶走他的皇姐,他要永遠和皇姐在一起,永遠也不要分開……!就在流月毫無覺察的時候,四歲的流星這一年,這一天在心裏莊重的許下人生的第一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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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這章寫h的,可是真的去寫了,長歌才發現文章的跨度有些太大了,所以要加點內容,本章節就有些銜接的意思,屬於過度章節,請想看流月初夜的大人再耐心的等等吧!h會有的,美男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長歌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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