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鳳翔宮內燈火通明。

    “娘娘,用力啊!”

    “不,唔……,我不行了!”

    鳳翔大殿內,一個美的如夢似幻的男人,正躺在床上,修長纖細的手指死死的抓住身下的絲被,筋疲力盡的喘息著,那烏黑光滑的發被汗水濕透,貼在那蒼白的臉上,但卻並沒有折損他絲毫的風采,反而更憑添了一份我見憂憐的氣質。

    “娘娘,您,您千萬別放棄啊!”

    一旁伺候的小侍,焦急的勸慰道,拿著絲帕的手,不住的顫抖著,撫上了那個美麗男人的額頭,小心的試著那湧出的越來越多的汗水。

    “鳳後娘娘,沒關係,我們再試一次!”

    專門為皇家負責接生的產公,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得也慌了,但是嘴裏還是繼續說出鼓勵的話語,不敢去想如果今天鳳後生產真的失敗的話,自己會怎樣,這大殿裏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恩……”輕輕的點點頭,被稱為鳳後的男人,絕色的麵龐盡管布滿了疲憊,但是那心中的那份希冀和性格中的那種堅強還是在他的眼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唔……”

    “用力!用力!”

    正當大殿內所有的人都兵荒馬亂的時刻,屋外的人也都沒有閑著。

    那被女皇下令傳昭過來的太醫,黑壓壓跪了一院子,而女皇黑的徹底的臉,可以想像的到此刻的她是多麽的震怒。

    “你們平時都是幹什麽吃的,皇家養你們,難道就隻是為了讓你們在這關鍵的時候下跪的,你們一個個平時不都是自詡醫術高明嗎?怎麽這會兒全都不說話了?”

    殿外跪著的人仍沒有一個人開口,鳳後今日生產,誰知道一天了都沒有生出來,平日裏本就愛他如命的女皇此刻更是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這樣的情形任誰都不敢在此刻撅龍須.

    一時間滿庭寂靜,隻聽見風過花間所發出的沙沙聲響。

    女皇靜待了片刻仍舊沒有人開口,那本就擔憂的心在看到麵前的這群人一個個垂下的腦袋時,變得更加惱火。

    “你們最好祈求上天讓鳳後這次平安的生產,不然,你們全等著陪葬吧!”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小侍從殿內慌慌張張的急奔而來。

    “啟稟皇上,鳳後娘娘他,他……。”

    “鳳後他怎麽了,起來!給我好好迴話!”女皇一把揪起垂頭跪在地上的小侍,怒斥道。

    吞了吞口水,小侍看著一慣溫文的女皇,此刻明顯表現出的這種如此令人感到恐懼的憤怒,不僅開始懷疑自己如果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會不會被女皇馬上下令腦袋分家。

    “鳳後……你倒是說啊!鳳後他究竟怎麽了?”

    “後鳳娘娘,他,他昏過去了!”一咬牙,小侍妨若豁出去的說道。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在這裏的每個人都知道,生孩子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昏厥,這樣別說孩子會被活活的悶死,即使是大人也會因為胎死腹中而性命垂危。

    "怎麽會這樣,涵玉……!”

    緩緩的鬆開小侍的衣領,女皇頹然的垂下了手,猛然間急轉向後,踉踉蹌蹌的朝殿內奔去……

    “陛下!”

    大殿門口,負責宮規禮教的總管攔住了女皇急欲跨入的腳步。

    “陛下!自古男子的產房諧為汙濁不詳之地,極易衝撞龍氣,請陛下為我東夏百姓保重龍體,自行迴避!”

    “滾開!”女皇轉頭怒斥道,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想殺人。

    “朕深愛的男人,正在裏麵為朕和朕的孩子拚命,朕還在這裏還談什麽保重什麽龍體!”

    說完,推門急奔而入,看也沒有看大殿之外聽到這話的那些若有所思的眼睛,以及他們沉默表情下的各種心思。此刻的她不再是東夏那個為萬民,為社稷而活的高高在上的皇帝,而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為愛人而擔憂的平凡女人.

    * * * * * * * * * * * * *

    “這裏是哪裏?”

    虛無境內,暝月飄蕩在濃濃白霧之中,看不清方向,不論朝向哪裏,走了多遠,都觸不到盡頭。

    “我,我不是死了麽?怎麽會這樣?”

    本以為人死如燈滅的暝月,第一次碰到這樣詭異的事情,這讓她此刻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人不是說死了什麽都沒有了麽?那我是怎麽迴事兒,難道是生前殺的人多了,死了要承受報應?好,即便是死了真的有魂什麽的,那也該有陰朝地府等著讓我下油鍋啊!但是我這樣,這,這算什麽事兒?”暝月望著依舊是一片蒼茫,橫看豎看既不像是阿鼻地獄也同於陰朝地府的地方,心中滿是鬱悶。

    “媽的!不走了。”

    不知道自己究竟飄蕩多久的暝月,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的罵道,準備找個地兒坐下來休息會兒,但這時卻發現有一件更不可思議的事兒頓時讓她苦笑不已,那就是,她……,她居然停不下來,也不知道這個空間究竟是上下左右皆是虛無還是怎麽樣的,反正她碰觸不到任何有實物感的東西。

    “難道我就隻能以這樣的狀態飄著?”處變不驚一向連死亡都不曾讓她動容的暝月,第一次感受到從心底湧出的慌亂……

    * * * * * * * * * * * *

    東夏,鳳翔宮內,剛被太醫施完針的鳳後涵玉已然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坐在床邊緊握住他的手,眼眶通紅的女皇。

    “陛下,您,您怎麽進來了,這,這不好!”涵玉喘著氣斷斷續續的將心裏的話說出,蒼白的麵龐上有的隻是對身邊的人無盡的擔憂。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及這個,你為我,為我們的孩子努力著,我又怎麽能扔你一個人在這裏……”

    說著,一行清淚終於忍不住,從女皇早已經通紅的眼中滑出。

    “陛下!”看著流淚的女皇,涵玉不由得動容,滿眼癡戀的來迴掃視著麵前這個多年以來一直愛他,惜他,寵他,憐他,給他幸福,讓他快樂的女子。平民妻主尚難如此,更別說是作為一國的帝王!後宮佳麗三千人,他卻真正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有妻如此,他蕭涵玉今日即便是死了,此生也無憾了.

    費勁的舉起虛軟無力的手臂,涵玉輕輕的試去女子眼角的淚痕,溫柔而滿足的說道:“您是女子,人常說女兒流血不流淚,您這樣若要讓人看到,不是平白遭人恥笑?”

    “誰要笑就讓她去笑,我不在乎!”女皇賭氣般哽咽著開口說道。

    “但是,我在乎!”

    涵玉望著隻要在他麵前便表現出小女兒心性的帝王,整了整神色,表情有些嚴肅的說著,那作為一國之後的豐姿與威儀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我的妻主,我的陛下,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更是我東夏千千萬萬人心中最高的崇拜與景仰,她應該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接受萬民的稱頌與朝拜,豈能因為一個男子就隨隨便便的遭人恥笑?”

    “涵……,涵玉!你,你莫惱!我不哭了便是!”

    麵對著這個大她四歲青梅竹馬的愛人,那陡然變的肅穆的神情,讓女皇此時變得有些無措,剛剛在殿外麵對眾臣子所表現的的那種威嚴淩厲的氣勢,在這一刻,在他的麵前,蕩然無存……

    “哎……!”麵對這樣的帝王,這樣的愛人,涵玉無奈在心中歎氣,外人不了解他東夏的女皇,而他卻卻清楚的很,她本就還隻是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女子,又從小在嗬護下長大,更憑添了幾分孩子般不成熟的心性,這樣的她,在他的幫襯下尚且還好,如果他走了,她又如何能在這亂世之中,在這強敵環伺,內憂外患的情況下保全性命?保全祖宗們留下的江山?或許……或許過了幾年,等她成熟些,情況會好轉,可是他現在的情況哪裏還等的了幾年?

    “奉天!”

    涵玉有些猶豫的喚著自己跟前這個不斷用臉頰婆娑著自己手背的女子。

    聽到愛人如此喚他,女皇便知愛人有話要對她說,不是作為君臣,而是像民間那些平民夫妻那樣說些貼心知己的話。

    “我在這,涵玉,你說我聽!”女皇放下他的手,坐直身子,正色道。

    “奉天,我的情況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我想求你件事兒,如果,我說是如果我不行了,你,你就讓太醫刨腹把孩子取出吧!這是我們愛情的見證,也是我唯一能為你留下的!”

    “不,涵玉,不,你再說什麽傻話,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許你有事。我不要孩子,我隻要你,隻要你啊!你答應過要和我一起白頭偕老的!你說過的話怎麽能不算數!”

    聽完愛人的話,奉天女皇猛的撲在愛人的身上,緊緊的抱住他,剛止住的淚水頓時又落了下來。

    女皇深情而淒厲的哭喊聲,此刻紗幔外麵伺候的一幹人等聽的是清清楚楚,眾人在羨慕鳳後能得到女皇如此深情對待的同時卻也明白,一但要采取刨腹這個方法,那就等於是產夫真正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沒有人會采取這樣自殺式的方法。

    “奉天!你,你理智……”

    “不,我什麽都能答應你,就這件事情,我決不答應!”

    急急打斷涵玉的話,奉天女皇撩起紗帳,在眾人驚惶未定的目光中向大殿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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