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僅僅是看著廖青山的麵子才會多說一嘴,而廖家的其他人卻是不同於廖青山。也正因為如此,雲不悔才會如此猶豫不決。如果是朋友的話,那麽兩肋插刀,義不容辭。可關鍵的是,除了廖青山之外,廖家其他人真的算是朋友嗎?


    正在雲不悔猶豫不決之時,此刻,第五有名,包括廖家父子全都把目光投注在了雲不悔的身上,因為眾人知道,如果要解決這件事情,除了雲不悔,他們鐵定是無能為力了。既然雲不悔能看出這件物品有問題,那麽也許他就有解決的能力。更何況直至目前為止,雲不悔並沒有否決,說自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所以幾個人都對雲不悔都是給予隱隱的期盼。


    “雲兄弟,咱們進一步說話。”廖青峰看了一眼雲不悔陰晴不定的樣子,心中就已經了然,雖然不能完全百分之百猜出雲不悔此刻的心中所想,但是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說實在的,雲不悔對於眼前的這位廖青峰真沒什麽太好的印象。連自己的同胞弟弟都如此欺辱的人,又能夠好到哪裏去?但是現如今,既然對方已經如此言語,他也不好直接拒絕。隻能默默地跟隨在對方的身後,兩個人便去了另外一個空落的房間之中。


    廖青峰率先進入,閃身把雲不悔讓進來之後,便把這房門旋即合上,緊接著並沒有對雲不悔說什麽。而是將自己衣兜裏的一個診斷書遞給了雲不悔。雲不悔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意思,隻是默默的接過,便仔細觀看起來。


    診斷書上清楚的記載著廖青峰的名字,不過在診斷的確診一欄上卻是寫著:“肝萎縮晚期。”


    雲不悔雖然說有些意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拿出這個給自己看,但是實際上他也並不是那麽十分的感覺震驚。畢竟就在彼此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已經用天目術觀察過此人,知道眼前這個人的肝髒的的確確是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我沒幾天好活了,大夫說了,這個病根本就沒得治的。現在肝移植的手術還並不是很過關,更何況這個病已經是晚期,根本就沒什麽太好的解決之道。你說說,我一個隨時都可能去麵臨死亡的人,有必要和我的親弟弟去爭奪什麽嗎?”


    “青山的性子太過於懶散,總是在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家族生意他也不管,什麽什麽的也拿不起來。現在我活著,整個家族由我撐著,他可以做自己的二少主。可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沒了,他怎麽辦?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對他進行打壓,就是希望他能夠在這無盡的壓力之中進行反抗。”


    “然而事實上你也看到了,每一次他都是對我持有忍讓再忍讓的態度。就憑他這種性格,今後在我不在以後,怎麽能夠執掌起如此一個偌大的家族?整個廖家這麽大的生意,你讓我怎麽放心交到他的手中?我有病的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和他說,就連父親也是隱隱之中隻是知道那麽一點點而已。不過公司裏麵的一些跟我關係不錯的高層,他們卻是知道的。”


    “之所以,他們也對青山愛搭不理的,就是希望他能夠正式崛起。人說壓力越大,反彈就越大,可是我不知道青山的反彈會是發生在什麽時候。也許是我做錯了,也許應該告訴他真相。可是這件事情一旦被青山得知,他一定會更加沒有閑心做任何的事情了。每天都會圍在我的身旁,抹著那眼角的淚水,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畫麵。”


    “我隻是希望他能夠正式站起來,隻要他敢和我站在對立麵。我事先安排好的一切,就會開始帶著他不斷地走入正軌。一旦他要是能夠把這個家給支撐起來,我最終也可以直接帶著笑容離去了。讓他在心中記恨我,總比讓他每天想到我就哭天抹淚的要強。”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除了父親母親之外,他是我最親的親人。事實上,在我檢查出病患之前,我對他一直都是寵愛有加。我覺得他這個性子就是我給慣出來的,每次父母懲罰他的時候,都有我給他擋著、攔著。可是如果我要是沒了,誰還能管他呢?”


    “父親年紀已經大了,現在都已經不管家裏的生意了。若不是今天出了這件事情,我父親都不會出麵。如此一來我百年之後,誰幫他掌管這麽大的家業?我不想看著我自己唯一的弟弟,最後敗光所有的家產而流落街頭。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我知道你之所以今天不願意出手,那是因為你隻想幫青山而不是想幫廖家。”


    “廖家早晚都是他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辦法能夠化解這次危機,但是我感覺到你可以。幫青山一把,他早晚是要麵對這一切的,就讓他從今天開始吧。”


    聽聞這番話,雲不悔在吃驚之餘,心裏麵也是頓時泛起了波瀾。同時,又是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滋味湧入期間,真可謂是百感交集。如父如兄的愛,也隻有在這一刻,他才能夠體會的真真切切。看著廖青峰那真摯的眼神,他知道對方所說的都是真的。感受和麵對著對方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的心情,雲不悔果斷的點了點頭。


    就在雲不悔即將轉身走出去的一瞬間,廖青峰忍不住囑咐道:“我有病的事情千萬不要和別人提起,尤其是青山。我不想看到他難過。”


    不知道為什麽在那一瞬間,雲不悔感覺到自己的眼中竟然有那麽一絲濕潤。人生之中,若是得到這樣一個哥哥,那還有什麽可奢求的呢?


    轉過身麵對廖青峰,雲不悔深深地鞠了一躬:“有你這樣的兄長,是青山大哥的福氣,我代青山大哥說一句,你是個好哥哥。”留下這一句話之後,雲不悔不再拖泥帶水,也不再有任何的沉默與等待,轉身就走。他並沒有迴到先前的房間裏去,而是直接朝著拍賣台走了過去。


    當他從後台走上來的那一瞬間,這現場早就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現如今有人直接質疑這拍賣品的真偽問題,說實話,這件事情可是可大可小。如果這件事情要真就是坐實的話,那麽廖家這數百年來經營的信譽即將就這樣被毀之一旦。


    此時坐在大廳裏的那個最開始鬧事的人已經站了起來,正在那裏不斷的大聲嚷嚷著。


    “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件事情分明就是你們的錯。既然你說這個虎子是真品,那麽為什麽不敢讓我們大家親自到台上去檢查一番?我覺得你現在就是欲蓋彌彰。好一個廖家,好一個上百年的信譽,看來就是在欺騙大家,現在我都懷疑以前從你們手中拍賣出去的那些東西究竟是真是假?”


    廖青山臉色鐵青的看著下麵這個人,氣得渾身直哆嗦,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他現在是真不敢讓人上來檢查,如果檢查的話,說不定真就是檢查出問題來。到那個時候,廖家的聲譽可就徹底的毀了。


    雖然他不關心廖家的生意,但是不等於說要把廖家毀在自己的手中。要不是剛才自己去找大哥說這件事情,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自己身上,讓自己解決的話,他說什麽也不會上台麵對這一切。


    眼角有些抖動的看著眼前的人,他明知道這人就是故意到這裏來尋滋鬧事的。但同時,卻又毫無辦法。而此時在台上的那位拍賣師慕容長風,也已經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了。


    在鑒寶這個行業,誰也不敢說自己一輩子沒看走眼過。也正由於如此,他們收到一兩件贗品也是純屬正常。隻不過現在被當眾拿出來闡明真相,這終究可不是什麽好事。因為慕容長風已經可以肯定,接下來了廖家是生是死,恐怕就在這二少爺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上了。隻是這麽大的事情,讓二少爺這一個看似沒有一丁點經驗人去進行處理的話,此刻是怎麽想,這慕容長風心中都是覺得非常的沒有底兒啊!


    “你們倒是給個痛快話,到底敢不敢讓我們到上麵去檢查檢查那東西的真偽。如果你們要是不敢的話就明說,早就知道你們廖家就是個騙子,現在看來還果真如此。”隨著那人帶動之下,有不少人也是跟著在那裏麵起哄,這現場變得可是越發的難以收拾起來。


    “讓你上來檢查,你具備那個資格嗎?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東西,你憑什麽到台上來檢查?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鑒定大師嗎?你懷疑這個東西是假的,那個東西是假的。我現在懷疑你本身就是個妖怪,你是不是可以讓我對你進行一個全身的檢查。”


    就在這台下亂得都不可收拾的時候,雲不悔從下麵走了上來,他這個人還沒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麵,這話語聲就已經傳遍四周。幾乎就在雲不悔剛剛那番大喝的是聲音傳出來之後,原本喧鬧不停的現場,再次變得寂靜了起來。緊接著,在場的眾人便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這個時候,一個二十左右歲的俊朗少年,穿著一件運動服,麵色淡定的走了上來。


    很多人見到這一幕,麵皮不由隨之一抖,要知道在這個重要的場合裏麵,不管是拍賣師還是廖家的二公子,哪一個上台不是要精心打扮一番,最起碼你得穿個燕尾服啥的才能與這個正規場景相互映照。可是穿著件這麽簡單的運動服說上就上來了,這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上去看待,貌似都有些說不過去啊。


    “你是什麽?在這麽嚴肅的場合裏,你竟然穿著如此隨隨便便的就直接走到了拍賣的台麵之上,你這分明是沒有把我們下麵的人放在眼中的表現吧。”先前找茬的那個人,見到雲不悔的這身行頭,就是忍不住如此還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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