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你最近想出去旅遊嗎?對,就之前那樣,找個地方逛一逛,你在這鬼地方也窩了快好幾年了,不準備挪個地方嗎?”


    瑟雷就像犯病了般,胡言亂語了起來。


    “雖然說諸國我們都遊曆過了,但南方的群島呢?北方的冰原呢?還有海的另一邊……這世界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謎等我們探索了!我們還等什麽呢!”


    瑟雷沒有迴答伯洛戈的問題,他一把抱起薇兒,興奮地描繪著那怪異的未來。


    薇兒顯然不會慣著瑟雷,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我的臉!”


    瑟雷捂著臉慘叫著,在地上打滾了好幾圈。


    “和你一起?旅遊?這不可能的,瑟雷,自從你把我丟在海裏後,我就再也不想和你一起出門了。”


    薇兒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跡,直到現在它對那糟糕的海底之旅,依舊抱有怨氣。


    “我自己去也行!”


    瑟雷鬼哭狼嚎著,他麻利地爬了起來,直接衝進了樓上的臥室裏,一陣叮當的噪音後,這家夥收拾出來一包的行李。


    “薇兒,麻煩幫我跟其他人告一下別,就說我出門旅遊了,大概……大概一百年內我肯定會迴來!”


    瑟雷囑咐完薇兒,頭也不迴地準備離開,但這時青色的光軌掠過,遊弋的群蛇將大門層層封死。


    伯洛戈抬起手,以太的輝光在手中閃耀。執掌以太的感覺真不錯,如果可以,伯洛戈再也不想體驗以太真空了。


    “伯洛戈……我們可是好兄弟啊。”


    瑟雷慢慢地轉過頭,語氣深沉動人,打起了感情牌。


    “到底是怎麽迴事?”


    伯洛戈再次問道,“那個叫奧莉薇亞·維勒利斯的家夥。”


    “奧莉薇亞?”


    薇兒眼神亮了起來,它看樣子也知曉這個名字,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被瑟雷的一聲慘叫打斷。


    “薇兒!”


    聲音淒厲,聞者動容。


    薇兒猶豫了一下,它和瑟雷不對付,但念在舊情上,一碼歸一碼,它還是決定替瑟雷保守他的黑曆史。


    伯洛戈無奈地歎氣,“那換個問法,你和她之間有什麽恩怨嗎?”


    “很大的恩怨。”


    瑟雷想了想,補充道,“不死不休的那種。”


    “完了,這家夥出來一定是來殺我的,不死者就這點很煩人,大家都有著無盡的歲月,所以對於一些事,意外地固執。”


    瑟雷自言自語著,眼神顫抖個沒完。


    對於普通人而言,恩怨情仇這種事,過個一百年也就結束了,可對不死者而言,確不是這樣,他們有著無盡的時光,來把這一切弄清楚。


    伯洛戈很少會見到瑟雷這樣,上次見到他這副表情,還是他同時交往的幾個女人湊在了一起。


    瑟雷是位強大的不死者,但麵對女士們的怒火,他也有些招架不過來的,臉上被留下了好幾道巴掌印。


    伯洛戈想繼續問些什麽,可瑟雷什麽消息也不肯透露,隻是自顧自地喝起了酒,調動僅有的腦組織,來思考這件事該怎麽處理。


    “不死者俱樂部對你們而言,也算是個庇護所了。”伯洛戈喃喃道。


    伯洛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應該尊重瑟雷的隱私才對。


    隻是沒想到,瑟雷仇家居然也這麽多,以後出門最好和瑟雷撇清關係。


    “我要去洗個澡。”


    伯洛戈突然說道,也不知道洗多少次澡,才能把身上瑟雷的血氣洗掉。


    從瑟雷這裏問不出個究竟,更重要的是,奧莉薇亞的事情目前而言並不重要,在她的眼中,自己說不定已經死在了會場裏。


    伯洛戈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看薇兒,又看了看瑟雷,再想起不死者俱樂部內的其他人。


    這些家夥都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經曆了時代的變遷,他們親眼目睹了很多事,每個人都是活生生的、曆史的見證者。


    或許自己能從他們的口中,撬出過往的秘聞,比如關於聖城之隕的那部分……


    伯洛戈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從腦海裏甩了出去,事情要一件一件做,現在最主要的是查看自己的資料,以及迴收不滅之心,抓捕泰達。


    泰達一日逍遙在外,伯洛戈一日就不安心,這家夥最終的目標是艾繆,誰也不清楚,這瘋狂的願望,最終會促成什麽樣的結局。


    不再理會瑟雷,薇兒在前方帶路,帶伯洛戈走入了不死者俱樂部的內部。


    伯洛戈成為會員有段時間了,但一直以來他都呆在酒吧內,很少深入不死者俱樂部。


    他和這些神經病們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感。


    昏黃的燈光映亮了棕色的地板,各種華貴的名畫掛在走廊上,一股歲月感迎麵而來,伯洛戈想起之前瑟雷說過的話。


    和不死者俱樂部相比,這些不死者都是年輕人,早在很多很多年前,不死者俱樂部就存在了,而這籠罩在建築之中的古老虛域,也是自那時起便誕生了。


    目前瑟雷管理著不死者俱樂部,但用他的話講,他實際上真的隻是個酒保而已,最多算是個看店的。


    最為重要的會員名單並不在瑟雷的手中,他甚至不清楚這裏到底有沒有會員名單這種東西,對於不死者俱樂部究竟有多少會員,他了解的也不多。


    除開這些,最令伯洛戈感到吃驚的是,瑟雷也不清楚到底是誰建立了不死者俱樂部,唯一資曆比瑟雷高的賽宗,現在也沉迷於當一隻狗,對任何問話,都迴以“汪汪汪”。


    在扮演一隻狗上,賽宗格外敬業。


    螺旋樓梯不斷地向上延伸,仿佛沒有盡頭般,走廊以此排列開,一道道房門佇立在兩邊。


    “說來,有人嚐試過入侵不死者俱樂部嗎?”伯洛戈問道。


    “有,但次數很少,我們這非常隱蔽,即便有些倒黴鬼遛了進來,博德他們會去解決的。”薇兒搖著尾巴,迴答道。


    “你是不死者俱樂部的一員,所以這裏對你沒有敵意,如果是不受歡迎的人來了,他們隻會迷失在其中。”


    薇兒說著停了下來,看向樓梯旁的走廊,走廊無限延伸,直到在視野內縮小為一道漆黑的點。


    “隨便找個房間吧,在門牌上注入你的以太,然後房間就會被‘固定’。”


    伯洛戈聽著薇兒的話,站在一道房門前,之前也不是沒有在這裏住過,但那都是瑟雷幫自己開的房間。


    這裏就像旅店,這是伯洛戈第一次自己開房間,將以太注入門牌上後,上麵浮現了伯洛戈·拉撒路的名字,隨後門把手扭轉,門自動開啟。


    伯洛戈正準備走進去,但他突然注意到了什麽,朝著另一側走了幾步,看著上方的門牌。


    “帕爾默……克萊克斯?”


    伯洛戈念出了門牌上的名字,而後狐疑地看著薇兒。


    “你們讓那個家夥住了進來?”


    薇兒舔了舔爪子迴答道,“瑟雷和帕爾默意外地合拍,雖然帕爾默不是不死者,但也被給予了‘好朋友’特權。”


    伯洛戈還記得這見鬼的“好朋友”,這些無聊的不死者,甚至為這些短命的好朋友整理了紀念品——那些樣式各異的酒杯。


    腦海裏迴想起帕爾默對自己說的話,和自己比起來,帕爾默才更像一位會員,整天泡在不死者俱樂部裏,和這些神經病們稱兄道弟。


    尤其是瑟雷,帕爾默和瑟雷的關係,簡直就像相見恨晚一樣,如果帕爾默早出生一陣,他說不定就被瑟雷策反成了克萊克斯家的內鬼了。


    嗯……說不定換做是瑟雷被策反,成了維勒利斯家的內鬼。


    “需要什麽可以按唿叫鈴,瑟雷會立刻響應的,”薇兒接著小聲道,“趁這個時候,多折騰他一陣吧。”


    “因為那個奧莉薇亞嗎?”


    伯洛戈明白薇兒的意思,隻要自己不繼續追問下去,瑟雷會很願意替自己做許多事的。


    “當然,瑟雷真倒黴,都過去這麽久了,居然還有人能把這黑曆史挖出來,”薇兒嘟囔著,“更倒黴的是,你還是不死者,並且是不死者俱樂部的一員,我們的好兄弟,瑟雷什麽都不能對你做。”


    伯洛戈聽出了薇兒的言外之意,他又問道,“其他知道這些的人呢?”


    “都死了。”


    貓眼盯著伯洛戈,“被斬首、被吊死、被火刑……哪怕是相關的書籍他也沒有放過,將那段曆史徹底地掩埋。”


    “瑟雷以為殺光了知情者,就能將這些秘密瞞下去,但我們都清楚,這隻是自欺欺人而已,有些事他總要去麵對的。”


    伯洛戈若有所思,“可你們隻要在不死者俱樂部裏,就沒有人能影響到你們。”


    “這就像一段自我實現的預言……我們總有一天會走出不死者俱樂部,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


    薇兒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隨後囑咐道。


    “反正,就當不知道這些事吧,夜族的事實在是太複雜了,不死者就夠複雜了,更不要說一個不死者家族了,想像就頭疼。”


    伯洛戈點點頭,和薇兒道謝後,他關上了房門,黑暗將他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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