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病房內,帕爾默為伯洛戈講述了這半個月來發生的所有事。


    “先是突襲會場的行動,行動很成功,我們不僅攪碎了猩腐教派的陰謀,獵殺了一位猩紅主教,還俘獲了侍王盾衛中的一位負權者,而他現在正被秩序局嚴加審訊中。


    至於灰貿商會,這些家夥跑的倒快,一出事,人全消失不見了,好像一夜之間在大裂隙內憑空蒸發了。”


    這些商人消失的何止是快,當戰鬥在會場內爆發時,這些商人便不見了,隻留這些貪婪的客人們,相互廝殺個沒完。


    見帕爾默那副困惑的模樣,伯洛戈倒清楚這一切的內幕是什麽。


    那裏可是僭主的地盤,而這些商人作為僭主的信徒,僭主為他們開個後門,送他們離開,實在是太方便不過了。


    現在迴想起來,拍賣會表麵上是秩序局做的一個局,但伯洛戈總覺得,這更像僭主做的一個局,他把所有人都玩了進去,隻是誰都沒有注意到。


    帕爾默想了想,又接著說道。


    “這一陣,第六組接替了我們的工作,但這一陣以來,他們在大裂隙內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看樣子這次事件就這麽結束了。”


    伯洛戈聽著帕爾默的話,時不時認同地點頭,但到了最後,伯洛戈輕聲道。


    “不,並不是所有的事都結束了。”


    “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帕爾默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氣,停頓了幾秒後,他繼續說道。


    “接下來的事,就是在你墜入大裂隙後發生的了。”


    這次行動其他人帕爾默不了解,但他們這精銳二人組可是飽受重創了,不說自己身上打的石膏,光是伯洛戈這地底之行,能活著迴來,就算是個奇跡了。


    “在確認泰達是妄想家後,第六組立刻展開了追捕……實際上他的身份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泰達所攜帶的不滅之心。”


    帕爾默說到一半,突然被伯洛戈打斷了,伯洛戈問道,“你知道不滅之心究竟是什麽嗎?”


    被問到不滅之心,帕爾默沉默了下來。


    在整場行動中,他們兩個從頭到尾都在追著不滅之心跑,為了這個鬼東西,和一批又一批的妖魔鬼怪打了數個來迴,本以為勝券在握,最後卻被妄想家截走。


    一想到這些,帕爾默就有種挫敗感,作為悍匪他居然被別人搶了東西,無論如何他都要想辦法搶迴來。


    “不滅之心嗎?”


    帕爾默顯得猶猶豫豫,但他還是開口道。


    “這是我從傑佛裏口中追問到的,他說這是……禍惡的心髒。”


    意料之中的答案。


    伯洛戈靠向身後的牆壁,腦海裏的一團亂麻,此刻完全舒展開了。


    這就是秩序局抗拒猩腐教派的理由了,大裂隙下的禍惡,看樣子歸屬於猩紅主母,而一旦讓它與不滅之心接觸,說不定這頭禍惡會在瞬間蘇醒。


    “你知道禍惡的存在?”見伯洛戈反應如此平淡,反倒是帕爾默覺得意外了。


    “別小瞧專家的知識儲備。”


    伯洛戈自信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接著問道,“還有呢?”


    “第六組突襲了泰達的煉金工坊,而那座煉金工坊……消失了?”


    “消失了?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上的消失了,這似乎是其虛域的力量,令整個煉金工坊進行位置的變遷,但以我之前接觸的強度來看,泰達的虛域並不完美,它移動不了多遠,應該仍處於大裂隙中,這一陣第六組巡邏的同時,也是在搜尋煉金工坊的位置。”


    帕爾默注意到伯洛戈臉上閃過的迷茫,他帶著幾分壞笑道。


    “怎麽?居然有專家不了解的東西嗎?”


    伯洛戈麵無表情地看著帕爾默,兩人對視了幾秒,帕爾默擺擺了手,抱怨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得承認,伯洛戈是個很擅長審訊的人,當他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看著你時,你總會忍不住把自己心底的小秘密全部拋出來,以換取一絲的安全感。


    “對於你這種廢話連篇的家夥,這能有效地降低我們之間溝通的繁瑣。”


    伯洛戈對此毫不在意,每次當他不想聽帕爾默的廢話時,他都會這麽做,然後帕爾默就會把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精簡成幾段話。


    “就像墾室可以在空間維度進行不斷地延伸一樣,不同的虛域也具備著不同程度的力量。”


    帕爾默覺得這樣的對話毫無樂趣可言。


    “還記得不死者俱樂部嗎?那裏也被虛域保護著,而籠罩在其中的虛域,也具備著位置轉移的能力。


    我聽瑟雷講,不死者俱樂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換個位置,但他們最近蠻喜歡誓言城·歐泊斯的,就準備在這裏先住上個一百年。”


    帕爾默解釋道,這些不死者們常年窩在那個小房子裏,而那個小房子自身也是可以移動的,隻是具體的移動條件,帕爾默還不清楚,畢竟他可不是不死者俱樂部的會員。


    “聽起來就像個移動城堡。”


    “準確說是移動酒吧,不過……不死者俱樂部也能這樣?”伯洛戈略顯吃驚,“瑟雷沒和我說過這些。”


    “這一點你需要反思一下你自己。”


    帕爾默說著伸出手,戳了戳伯洛戈,“別想那個見鬼的煉金人偶了,你還記得你上次來不死者俱樂部和大家愉快地宿醉是什麽時候嗎?”


    帕爾默語氣嬌柔了起來,帶上了幾分怨氣,“你心裏還有我們嗎?”


    “我……我不喜歡宿醉。”


    伯洛戈眼神嫌棄地看著帕爾默,幹巴巴地迴應著。


    見此帕爾默一邊搖頭,一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完了,都完了,專家也會被人蠱惑心智啊,這一切太眼熟了。”


    帕爾默居然開始迴憶了起來。


    “想當初,我和我未婚妻也是這樣,結果把我的朋友都冷落了,大家出來玩也不帶我了,然後就是入職秩序局,這下子連未婚妻也沒了。”


    說到動情處,帕爾默仿佛都要哭了出來,對此伯洛戈除了一些嫌棄外,實在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了。


    要不去問問別人吧?


    作為不死者俱樂部的會員,伯洛戈除了日常上班會借道不死者俱樂部外,他基本不怎麽主動去那個醉鬼之家。


    帕爾默不同,他一有時間就會泡在不死者俱樂部裏,和瑟雷侃天侃地。


    克萊克斯家與維勒利斯家之間的血仇血債在兩人身上蕩然無存,兩人稱兄道弟、載歌載舞。


    “這樣真的好嗎?你家裏人知道,應該會很生氣吧?”有時候瑟雷會這樣問道。


    “一碼歸一碼!”帕爾默高舉著酒杯,緊接著小聲道,“出了這個門,我們就當做互相不認識,怎麽樣。”


    “你是夜族領主,我是克萊克斯家的繼承人……我們見麵還可以打一架,當然,是假裝的那種,反正你也不會死,讓讓我怎麽樣?”


    “完美!”


    對於帕爾默的恬不知恥,瑟雷予以大拇指的讚賞為迴應。


    “然後就是這樣,泰達帶著不滅之心,以及他的煉金工坊就這麽消失了,但他逃不掉的,應該仍躲在大裂隙內,找到他隻是時間問題。”帕爾默總結道。


    伯洛戈思考片刻,然後想起了另一個東西。


    “那麽僭主許諾的那個東西呢?”


    “什麽?”


    “空想種,有人得到它了嗎?”


    帕爾默仔細地迴想了一下之間的談話,他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而後說道,“沒有,沒有關於這方麵的消息。”


    “我感覺更像是僭主開了個空頭支票,把所有人都欺騙了。”


    迴想起了解到的情報,帕爾默接著說道,“魔鬼們是這樣,一群該死的狡詐惡徒。”


    “不……魔鬼們確實是邪異可憎的家夥們,但他們從不食言,也絕不撒謊。”伯洛戈低語道。


    “你是說……”


    “有人確實拿到了空想種,但他是誰,是未知的。”


    想到這些藏在水麵下的東西,伯洛戈便感到一陣頭疼,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擔心的太多了,這種事情應該交給傑佛裏他們才對。


    伯洛戈有時候覺得自己有些……自大,總想將所有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他自身的能力卻無法跟上這一切。


    是時候把晉升的事宜提前了,晉升為那禱信的騎士。


    “說來,伯洛戈。”


    帕爾默的眼神裏充滿了好奇,他追問道。


    “大裂隙底下,究竟有什麽?”


    伯洛戈的眼中閃過難以察覺的異色,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與帕爾默描述這一切,更重要的是,是否要和帕爾默提及這些秘密。


    觸及冠冕的所羅門王,被埋葬的神聖之城……


    正當伯洛戈準備開口時,敲門聲響起,而後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


    “伯洛戈·拉撒路先生。”對方喊出了伯洛戈的名字。


    伯洛戈打量了一下男人,他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臉上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和善的微笑留在臉上,目光柔和地看著自己。


    “你是?”


    “第四組、深淵守望者副組長,埃文·魯道夫。”


    ------題外話------


    今天街道要維護管道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導致從早上6點停水停電到晚上6點,隻能手機碼字了,暫且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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