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半個多小時,雷雨就給母子二人做了一頓典型的本地家常菜。


    簡簡單的單三菜一湯,兩葷一素,柿椒炒牛肉,清蒸魚,清炒娃娃菜,再加一個肉蛋枸杞菜湯。


    菜式雖然很簡單,既沒有墨雋做的精致,也沒有大華做的花樣多,薄冰和兒子卻吃得津津有味。


    薄冰吃得開心,一時興致高,還特意倒了兩杯紅酒,遞了一杯雷雨:“雷隊,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不然我家寶貝不知道又要鬧成什麽樣。寶貝,快謝謝雷叔叔。”


    兒子嘴巴裏塞著菜,聽到薄冰的話後,馬上用力地嚼了幾下,吞下去才看著雷雨道:“謝謝雷叔叔!”


    雷雨見小家夥吞掉飯菜後才跟自己說話,心裏不由暗暗點點菜,薄冰的家教還是挺到家的,爽朗地笑道:“不用謝謝,小明喜歡吃就好。”


    隨手就挾了一筷子菜到小家夥碗中,看向薄冰道:“薄小姐,現在可以跟我說說案子,你為什麽認為兇手是女人。”


    薄冰有些心虛地道:“憑女人的直覺。”其實她是隻看了一眼報紙上的內容。


    雷雨挾菜的動作一滯,看著薄冰勉強的笑道:“沒有其它原因,或者是線索嗎?”有些不死心地繼續問。


    目光掃一眼麵前的飯菜,薄冰笑眯眯地道:“看在今天這頓飯的份上,我就老實告訴你,沒有了。”從報紙上的內容,她隻能看到這些信息。”


    啪!雷雨放下筷子,本來十分期待的表情,瞬間就成懊惱地看著薄冰:“薄小姐,那你讓我過來一趟是什麽意思?是消遣我……”


    “打住。”


    薄冰馬上打斷雷雨,白了他一眼:“雷隊,首先身為市民,協助警察辦案是我的義務。所以發現線索後我就馬上告訴你,但是我隻是發短信給你,並沒有讓你過來意思,是你自己要過來的,怎麽有說是我消遣你。”明明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雷雨麵上一怔,薄冰說得不錯,她隻是給他發短信告訴他她的想法而憶,並沒有邀請他過來談案情,是他自己送上門。


    這能怪誰呢?


    隻能怪自己一時開心過了頭。


    “真的沒有其它線索?”還是不死心。


    “真的沒有。”


    薄冰看著雷雨很認真地迴答,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


    雷雨盯了薄冰片刻後,低頭繼續認真吃飯,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母子二人,忽然抬起頭道:“你不會是因為家裏沒人做飯,故意發條短信,把我坑過來給你們做飯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雷雨就覺得百分百有這樣的可能。


    以薄冰不愛理事的性子,怎會無緣無故地發條短信告訴他線索,要聯係也是聯係程天亞,而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刑警隊隊長。


    薄冰看著雷雨,耳朵中聽到自己幹笑的聲音,麵對雷雨想殺人目光,咽了咽口水,一臉不好意思地訕訕笑道:“哎喲,還是被你發現了呀。”


    墨雋因為陪他們一個星期,公事堆積得太多,中午不能趕迴來給他們煮飯,留了大華在家煮飯,哪知大華突然有事外出,就連窩在家裏幾天的古怪也行蹤不明,至於大同,早在他們離開當天,就護送二老迴首都一直沒迴來過,家中自然沒人煮飯。


    看著兒子趴在自己麵前,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薄冰實在是不忍心讓他跟自己一起吃苦。


    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新聞,計上心來,就給雷雨發條短信,以他的性子一定會衝過來,然後一切就順理成章。


    瞧著雷雨一臉想殺了她的模樣,薄冰馬上把話題拉迴案子上:“不過從種種跡像看,兇手極有可能是女性,而且是一個或者兩個以上,仇恨男性的女性,而且年紀都不會太大,不然誰會無緣無故在殺人後,還割了男人那玩兒。”


    聽到她這些話,雷雨的麵色果然好了不少,不太相信問:“你憑什麽認為是多人作案?”


    畢竟眼前的女人,可為了一頓飯才把他忽悠過來的,誰知道她的話裏有沒有水分,是不是又在故意忽悠他。


    薄冰眉頭一挑:“怎麽,你不相信?不是我說,要不是看在這頓飯份上,我才懶得理會你呢。”重新拿起筷子挾了一筷子的娃娃菜放到兒子碗中,自己也慢慢悠悠吃上起來,不再理會雷雨。


    雷雨看著眼前得便宜還賣乖的女人,肚裏憋著一肚子的火,卻不得不壓下,從公事包裏拿出一疊照片:“這是這案發現場的照片,你看看吧,你或許會有什麽新發現。”語氣似不太抱希望。


    放下筷子,薄冰從雷雨手中接過照片,目光一下子就被死者脖子上的傷口鎖住,又連續看了好幾張後,眼中露出淺淺的笑容。


    幾個男人身上都是隻有兩個明顯的傷口,一個是脖子上麵致命的一刀,另一個就是下麵子孫根的位置。


    薄冰把其中五張照片,一一排在雷雨前麵,當然前麵得用紙巾盒擋住,絕不讓兒子看到血淋淋的畫麵。


    雷雨掃一眼麵前五張照片,都是看了幾十遍的照片,不解地道:“這幾張照片沒有什麽特別地方,你有什麽發現嗎?”


    薄冰正要迴答時,見兒子正伸長脖子,好奇地朝這邊看來,連忙挾了一筷子的牛肉到他碗中:“寶貝,吃飯的時候要專心,不然會消化不良。”


    迴過頭對雷雨道:“你把死者上下兩個傷口對比一下有什麽不同。”


    雷雨依然,把死者身上的傷口對比了一下,淡淡道:“很明顯,脖子上麵的傷口都很平整,而下麵的傷口卻參差不齊,像是兇器不夠鋒利。”


    “不是兇器不夠鋒利,而是使用兇器的人動作不利索。”


    薄冰馬上糾正雷雨地錯誤,指著脖子上麵的傷口道:“你看,五個死者脖子上麵的傷口,大小、深度、力度、角度和位置完全相同,一看就知道是專業人士所為,這個兇手不是殺人太多,就是經過特殊訓練,再看下麵傷口。”


    修長的手指往照片上戳了戳,薄冰得意洋洋地道:“很明顯,傷口很不整齊,如果是同一個人下手,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顯然下手的不是同一個人,所以說這起兇案,最少有兩個人在一起作案。”


    薄冰把照片的順序重新排列了一遍,笑眯眯地道:“你現在按我排列的順序,再一個一個地看過去,看看你能有什麽發現。”


    雷雨聽完薄冰的分析後,重新看了一次照片,果然是上下兩個傷口的切麵差異極大,上麵的傷口切麵十分整齊,幾個傷口可以重合在一起。


    而下麵的傷口則是參差不齊,不過按照新順序看過去的話,能看出下麵的傷口的出血麵積一個比一個小,而且後麵幾個傷口,雖然還是參差不齊,不過一個比一個齊整。


    “這是怎麽迴事?”雷雨驚訝地看薄冰。


    薄冰翹起雙手,靠在椅背上道:“下麵的傷口應該是新手所為,我們也可以這樣理解,兩名兇手中的其中一人,先出手把五個男人製服,讓他們不能反抗,或者是瀕臨死亡時,另一名兇手出手切掉五個男人的子孫根。”


    “這兩名兇手可能是朋友關第、親戚關係,也有可能是後者雇兇殺人,殺人動機是後者可能被這五個男人性侵犯過。”


    “還有嗎?”雷雨繼續問。


    “還有你應該在案發附近查一查,是否有人認識五個死者,他們是否有過案底,有沒有仇家,還有查一查他們的工友。”


    “還有呢?”


    “還有……沒有了。”


    薄冰突然抒話題一轉,懊惱地看著雷雨,過了好一會兒才不甘道:“你才給我們煮一頓飯,隻能換這麽多的信息,別的事情你們自己查。想請我幫忙,你得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出場費很貴的,估計你們程局不會批準。”


    雷雨聽到她這話後,差點滑到桌子下麵。


    扶著桌子好不容易才穩穩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地道:“薄小姐,以後缺煮飯的人時,隻顧開口,我一定隨傳隨到。”


    “不行。”


    薄冰馬上拒絕,悠然品著紅酒道:“我們不想每次都吃相同的菜。”


    這算是那門子的理由,雷雨線條冷硬的麵孔無語地看薄冰,不過今天能從她口中知道這麽多消息已經賺到,自然不好意思再追問。


    逼急了這女人,隻怕下次就是煮龍肝鳳髓也沒用,當即道:“行,剩下我的自己去查,下次還缺人煮飯,薄小姐可以繼續給我發短信。”


    “謝了!”


    薄冰毫不客氣地接受,免得某不在時,她和兒子得鬧饑荒。


    送走雷雨後,薄冰迅速收拾好碗筷,打發小家夥迴房間午睡後,迅速打開電腦入侵市公安局的係統。


    把需要的照片下載到自己的電腦上,重新看了一遍死者脖子上麵的傷口,再次確認以後,拿出手機拔了程天亞的電話。


    “薄小姐,打本局長有何貴幹?”程天亞沉穩的聲音在手機裏麵響起。


    薄冰盯著照片上麵的傷口,眼眸中深處閃過一絲笑意:“我打電話來是想讓你提醒一下你的同事,如果不小心遇到三天前兇殺案的兇手,千萬不要冒然行動,如果被對方發現行蹤,記住趕緊逃。”


    夜瀾,這個女人終於忍不住出手。


    雖然她在努力掩飾自己的殺人手法,不過她的習慣還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


    “爸爸,迴來了。”


    傍晚,墨雋剛一推開門,小家夥就奔過來抱著他的大腿。


    墨雋摸摸小家夥的頭,換了拖鞋後,抱著兒子走入客廳。


    見薄冰一身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長發隨意披在身後,說不出的慵懶愜意。


    薄冰用眼角斜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迴來了。”就對兒子道:“小明,爸爸忙了一天,別總纏著他,讓他休息一下,到媽咪這裏來。”


    這段時間以來,兒子對墨雋的依賴有增無減,讓她開始有點頭痛。


    看到她別扭的模樣,墨雋放下兒子,若無其事地坐在她身邊,眼眸中含著一絲笑意:“ice,你對我真是越來越體貼,應該好好地獎賞一番。”不等薄冰迴應他,就伸手把她的臉轉過來,用力地噙住緋色的唇瓣。


    薄冰看電視看得好好,突然就被某人拉過來強吻,不由狠狠瞪一眼麵前這個男人,伸手想推開他。


    墨雋卻偏不如她的意,雙臂控製著她的身體,繼續用力親吻,直到她一個不小心張開櫻口,他舌頭就像攻破城門一樣長驅直入,那力度仿佛是恨不得把薄冰吸入腹中,跟自己溶為一體。


    薄冰覺得自己要化掉似的渾身無力,撐著墨雋胸膛的手臂也漸漸垂下,隻能借著墨雋手臂的力量坐著不倒。


    兩人的眼眸都深深地、倔強地看著對方,幽深的瞳仁內,隻有對方小小的縮影,似是誰也不肯認輸閉眼睛。


    兒子卻在旁邊,用雙手捂著眼睛,卻又忍不住從眼縫裏偷看,興奮地大聲叫道:“爸爸欺負媽咪,大色狼、大流氓,大壞蛋……”卻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一副看得極過癮的小模樣。


    墨雋似是吻夠了,過癮了,終於鬆開控製著薄冰的手臂。


    薄冰一下失墨雋的支持,整個人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新鮮的空氣灌入來,忍不住一陣咳嗽。


    就在此時一隻大手輕輕地拍著她背,墨雋冷漠的聲音從背後飄來:“傻女人,你不知道,跟愛人接吻時,應該閉上眼睛嗎?”


    “我還沒愛上你,鬼才是你的愛人。”


    愛人過個屁,薄冰沒好氣地道,自戀的家夥,誰會愛上他,忍不住又咳嗽一番。


    墨雋的眼眸內一暗,一把撈起薄冰,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道:“你的身體比你的嘴巴老實多了,下次再說這樣的反話,我不介意一直吻到你認清楚……你自己的心為止。”承認喜歡他這麽困難嗎?


    薄冰第一個反應是逃,卻墨雋牢牢地固定在懷中,再次接受他熱烈、霸道的索吻。


    兒子再次瞪大眼睛,光明正大地看著他們接吻,拍著手大聲叫道:“爸爸,威武;爸爸,威武……”薄冰眼角一抽。


    大華從廚房裏出來,本來想問問薄冰是誰動過他的廚具,一看到客廳中旖旎蕩漾的畫麵,趕緊躲迴到廚房裏麵。


    當然也沒忘記在離開之前,拿出手機偷偷拍了一張照片,毫不猶豫地發送給領導的領導。


    晚飯時,墨雋得意看著薄冰紅腫的嘴唇,想著那是自己的傑作,不禁多吃了一碗飯和幾筷子青菜。


    這一幕瞧在大華眼裏,心裏直哀歎:“頭兒,這完全是墮落愛河的表現,若沒意外,姐隻怕會被強行拉入民政局登記。”


    晚飯過後,墨雋拉薄冰,帶著兒子在花園內散步消食。


    想著黎千澤跟他說的事情,墨雋心裏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薄冰。


    提醒她多注意一點,可是他又不希望薄冰因為此事煩心,他就想看到她每天都樣,開開心心,沒有絲毫負擔。


    ———※※※———


    雷雨經過薄冰的提示後,很快就從五名死者的工友中查到,五人在案發當晚曾到附近的一家大排擋裏宵夜。


    當晚天五人並沒有迴宿舍睡覺,不過五人的經常在外麵過夜,第二天早上沒有見他們迴來開工,眾人也隻是發發嘮騷並不放在心上,直到後來看到新聞才知道是出事了,他們都被嚇了一大跳。


    根所五人同宿舍的工友提供的資料,雷雨很快就找到那家排擋。


    大排擋老板一開始還推說當晚人太多不記得,後來經過雷雨的多番審問下,老板才老交待五人當晚在這裏吃夜宵,不知道怎麽的跟他們店裏的洗碗工,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發生衝突,隨後那姑娘被五人強行拉走。


    五人雖然是民工出身,不過卻是這一帶有名的惡霸,一般人都不願意招惹他們,老板自然也不敢多事,況且雙隻是個臨時洗碗工,想幹這份工作的人一捉一大把。


    他當時也沒太在意,更沒有阻止他們把人帶走,第二天才知道出五人都死了,嚇得他當天都不敢開門做生意。


    最讓雷雨等人意想不到的是,當晚被五人強行拉走的洗碗工,居然是在不久前剛剛被開除警籍的,前任公安局局長邢傑的女兒邢童琳。


    根據檔案記錄,五名死者因為打架問題,曾經被拘留過幾個月,當時逮捕他們的人正是邢童琳。


    調查到此,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案件水落石出的時候,拘捕邢童琳的警察卻帶迴一個驚人的消息。


    邢童琳在案發當晚,被人發現下身*,流血不止地暈倒在附近的一條小巷內,隨即被送到附近的醫院救治。


    他們把邢童琳被發現和被送醫的時間一對比,邢童琳正在醫院搶救的時候,那五個人還好好活著,嫌疑當場被解除,兇殺案再次陷入撲朔迷離中,雷雨隻得繼續頭痛。


    醫院中,邢童琳的病房,待一眾公安幹警離開後,從屏風後麵轉出一名女子,正是那天晚上出現的夜瀾。


    夜瀾走到病床前,看著邢童琳得意地一笑:“怎樣,我說過你會沒事就一定會沒事。從現在開始,你就安心在這裏養傷,耐心等待那個男人出現,有時候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愧疚之心,會成女人手上的一把利刃,而你要利用好這把刀。”


    邢童琳點點頭,又有些狐疑地道:“夜瀾姐,你的功夫那麽好,為什麽不直接殺了薄冰。”她親眼看到夜瀾收拾那幾個臭男人身法和手段,比市裏的特警不知厲害上多少倍


    而且,經過夜瀾的一番解釋後,她終於知道,原來薄冰、墨雋、程天亞他們才是害死她父親的元兇,她要這些人不得好死。


    邢童琳靜靜地等待夜瀾的答案,不想夜瀾聽到這句話,麵色卻驟然大變,目光變得兇狠無比,那種感覺似是野獸要撕碎眼前的獵物。邢童琳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犯了對方的忌諱,害怕得不由自卷縮起身體,一臉驚恐地看著麵前的夜瀾。


    幸好,夜瀾自帛能力極強。


    這種情緒持續了好一會兒後,夜瀾才漸漸地緩和下來。


    看著邢童琳冷冷地道:“你實在是太天真了,難怪會淪落到這般田地,以後在做事之前,最好好好動動你的腦子,免得報不了仇,還拖累我。”


    邢童琳被夜瀾一陣譏諷,心中微微一怒,麵上卻不敢表達出來,就聽到夜瀾繼續道:“薄冰這個女人,既然能穩穩操控亞洲市場經濟三年,你就應該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強,而且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保護著她,跟她正對交鋒簡直是找死,隻怕連她的人都沒見著,你就已經沒命。”


    ice,這個名字,曾是多少國家領導,多少知名人士揮不去的噩夢。


    隻是又有誰會想到,這樣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竟然會窩居這座二流城市,卻以最高姿態活在世人眼前。


    想了想,盯著邢童琳道:“你給我放聰明一點,務必要把那個男人拿下,讓他同情你,可憐你;再讓他想幫助你,甚至是保護你,然後取得他的信任,通過他的身份一步一步靠近薄冰,找機會一舉除掉薄冰他們。”


    邢童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咬牙切齒地道:“你放心,為了給你父親報仇,我一定會……讓他愛上我。”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上,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夜瀾勾起唇角一笑:“他終於來了,而我……該走了。”說完往就往屏風後麵一轉,就在她轉入屏風後麵的一瞬間,門輕輕推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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