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在接管了他身體的同時,通過他手上戴著的通訊儀入侵了整個基地的控製係統,悄無聲息地接管了各方麵的權限。蘇斷攥著搶來的空間紐走出了醫務室,但是在奧德羅塞、阿維德和莫西的個人終端上,他代表著位置的小紅點還是好好的待在醫務室中,監控錄像上也沒有任何影子。身體在係統的操控下,靈活地沿著巡邏隊的死角挪動著,隻用了十分鍾的時間就從醫務室到了機甲釋放倉。係統操控基地係統打開釋放倉艙門,蘇斷上了機甲,沒有一絲猶豫的離開了這裏。直到十分鍾後,因為距離過遠,係統對基地係統的控製中斷,基地中才響起了警報聲:“警告!警告!有機甲未經申報離開了基地!……”但是蘇斷已經聽不見這些了,係統操控著他的身體,駕駛機甲在太空中穿梭,因為體質不夠,機甲內部的壓力壓得他身體很疼,連唿吸都很費勁。他使用了一瓶止痛劑,於是疼痛瞬間減緩了很多,隻是唿吸仍舊有些困難。他的視線劃過窗外漆黑的宇宙,略有些茫然地四處遊蕩著,看著遠處緩緩流淌的星河帶發呆。忽然,在遙遠的位置,他看到了一顆孤零零的星球。似乎想起了什麽,蘇斷讓係統幫他將鏡頭調近了一些。那是一顆淺綠色的星球,它身邊沒有任何星球帶,很安靜的佇立在那裏,等待著遠行的伴侶三十年一次的迴歸。是“瑞尤涅”,憑借著良好的記性,蘇斷眨眨眼,想起了它的名字。他現在忽然很想和奧德羅塞一起去那裏玩了,哪怕是在他最討厭的花季也可以。隻要是兩個人一起——……充滿狂暴能量的宇宙縫隙中。奧德羅塞控製機甲斬斷又一隻異獸的脖頸,在駕駛艙內急促的喘息著,冷汗順著額角滴落,模糊了視線。這一場進攻隻是異獸的陷阱,真正的目的是引誘他進入宇宙縫隙中,好把他困死在這裏。真正的危險不是縫隙中源源不斷的異獸,而是不穩定的縫隙空間對人體和精神域的壓迫,如果在這裏待的時間長了,很可能會被縫隙中的狂暴力量撕成碎片。他的精神體已經因為承受不住這麽巨大的壓力,迴到了高維空間內。正如之前他和皇帝的推測那樣,這些異獸中果然有一些生出了智慧,並且是遠超常人的智慧,他還是低估了這些異獸的智慧,才會真的被引誘到了這裏。是他的錯。縫隙開啟的條件苛刻,並且開放的時間非常短,在異獸的糾纏下,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離開這裏的時機。除非有人從外麵重新將縫隙打開,不然他自己從裏麵出去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所以他在等,等著援軍的到來——即使在異獸的層層阻礙下,能等到的可能性幾近於零,但是在身體被撕碎前,他不會停下腳步。因為外麵還有人等他。他的小奴隸那麽嬌氣,沒有他的話,一定會被欺負的——說不定還會哭的打嗝。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小奴隸哭得打著小奶嗝、委屈又可愛的可愛樣子,奧德羅塞低低的笑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麽,在異獸褪去、短暫的喘息中,奧德羅塞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終端。昨晚睡覺前,他曾經給皇帝編輯了一條消息,隻是一直猶豫著沒有發過去。到現在也沒什麽好猶豫的必要了,奧德羅塞隨手把存好的草稿點擊了發送,看著上麵一直顯示正在傳送的圖標,露出一點兒無奈的表情。縫隙中的信號極度不穩定,這封郵件能不能在個人終端停止工作前發出去,隻能看運氣了。……異獸群又重新湧上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奧德羅塞的機甲在異獸和縫隙內力量的雙重壓迫下徹底斷了一隻胳膊,徹底耗盡了最後一絲能源的時候,空間忽然湧起一陣劇烈的震蕩。已經關閉的縫隙被重新撕開一個小口,露出外麵的漆黑宇宙。一架灰色的機甲掉了進來。這是軍隊的製式機甲,無論是性能和堅硬度都遠不如他現在正在使用的這架,說明來的不是軍官。這樣的機甲……是很難經受的住宇宙縫隙中的壓力的。待在已經無法自行啟動的機甲內,奧德羅塞皺起眉頭。果然,從進了縫隙開始,那架灰色的機甲就開始不斷崩解,從武器端口、小臂、整條胳膊……隨著它離奧德羅塞的距離越來越近,脫落的部位也越來越多。等到它終於來到奧德羅塞麵前時,幾乎已經不能稱之為一架機甲了——除了駕駛艙、能源倉和最堅硬的支架外,這架機甲身上到處都是裸露的構造和金屬線頭,斑駁破碎的像是從遙遠的時光中走來,隨時可能轟然倒下。在它隻剩下一個構架的胳膊碰到奧德羅塞的機甲的時候,駕駛艙終於也崩解,露出了裏麵的駕駛員。在看到黑色發絲的時候,奧德羅塞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而當那張清秀的臉徹底露出的時候,他全身的血液幾近凍結。“斷斷!”極度的震驚和惶恐之下,奧德羅塞忘記了他還在駕駛艙裏,漆黑瞳孔緊緊地縮成針尖般大小,近乎瘋狂的咆哮道:“你怎麽在這裏?!”就連他已經不堪重壓迴到了高維空間的精神體,也瞬間重新出現在縫隙中,它拖著已經露出了白骨的尾脊,低下頭想將人叼住從縫隙中扔出去。但是剛一彎下頭,動作卻猛然頓住了——沒有堅硬機甲外殼的庇佑,對於未進化人群而言,充滿射線和真空壓力的宇宙無異於一個殉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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