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隻是想想,萬一把人打哭了,煩悶的還是他自己。蘇斷彎腰想將褲腳卷起來噴自己的腳踝,奧德羅塞見狀又抓住他的胳膊,吩咐道:“坐到那邊的椅子上去弄。”這麽笨,要是彎腰一頭栽到地上了怎麽辦。蘇斷“哦”了一聲,乖乖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椅子的尺寸是按照他的身材定製的,對於蘇斷而言顯然過於寬大,小小的一隻坐在裏麵,隻堪堪填滿了一半。奧德羅塞踢了個腳凳過去,讓蘇斷能踩著給自己噴藥。小奴隸卷起柔軟的褲腿,露出白的晃眼的腳踝和一小截小腿來,勤勤懇懇地給自己噴藥。奧德羅塞坐在書桌後麵,撐著腦袋專注地看完了全程。上完藥,蘇斷從椅子上下來,把腳蹬推迴奧德羅塞腳邊,然後伸手把修複噴霧還給他:“我弄完了,謝謝你。”奧德羅塞卻沒有接,他說:“留著用,以後再受傷了記得自己噴。”黑發黑眼的奴隸體質不好,皮膚又比常人脆弱,很容易就會受傷。小奴隸雖然傻了點,但倒是真的很聽話,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奧德羅塞讓他把噴霧收起來,他就乖乖地塞到了褲兜裏。但是——看是小奴隸腿外側微微鼓起來的一塊,奧德羅塞又擔心他被堅硬的金屬噴霧瓶硌的不舒服,思考了一下後,從自己儲物櫃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指環,用指腹在上麵摩擦了兩下後,遞了過去。蘇斷好奇地接了過來,這枚指環很纖細也很簡潔,是半開的樣式,尾端是一朵細長的鳶尾花,柔和地半開著。這是一個戒指形的空間紐。鳶尾花是他母後最喜歡的一種花,這枚空間紐是他五歲的時候,母後送他的一件生日禮物,小時候用了五六年,長大一點換了新的,就一直擱置在儲物櫃的角落裏,也沒有扔。忽然間想起來,就拿給小奴隸用了。這枚空間紐的容量不大,隻有十個平方,放在他小時候確實是很奢侈的一件禮物了,但隨著科技發展,現在空間紐最高已經能擴容到兩百平方,十個平方的空間紐早已成了空間紐中最低端的一種,隻要是稍微有點門麵的貴族,都不會用這麽小的空間紐。小奴隸沒有什麽大件的東西要放,倒是可以拿去用一用。蘇斷問:“給我的嗎?”奧德羅塞點點頭:“這是一個空間紐,十平方大,你可以放一些隨身要用的東西進去。”蘇斷將戒指在五個手指上分別試了試,發現這個戒指有些大了,隻有大拇指戴著正合適,但這個戒指的樣式很明顯不是用來戴到大拇指上的。正在他發愁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把戒指從他手中拿過來,套到他左手中指上後不知道動了什麽按鈕,戒指就微微收縮,自動變成了適合他中指的尺寸,絲毫不差。戴好戒指後,奧德羅塞卻並沒有急著放開他的手,而是用精神力在上麵撥弄了兩下,讓蘇斷把右眼的瞳孔對準戒指上的鳶尾花。鳶尾花亮起淺淡的紫色光芒,將蘇斷的虹膜信息收錄。奧德羅塞將他的手鬆開,“這枚空間紐是我用過的,現在除了我的精神力和你的虹膜外,沒有打開的途徑,想用的時候將右眼瞳孔正對著上麵的花紋多看幾秒。”非進化人群的精神力不足以打開空間紐,隻能采用最原始的虹膜識別法。這種方法很不保險,所以他剛剛在上麵留了精神力,一旦有陌生精神力入侵,空間紐的防禦功能就會立即啟動。奧德羅塞以那個修複劑噴霧瓶為例,手把手給他示範了一遍空間紐的正確使用方法。蘇斷張開手指,盯著那朵半開的鳶尾花打量了幾秒,說:“謝謝你,這個戒指好漂亮,我很喜歡。”係統說,他想要想辦法讓奧德羅塞體會到正常人的情緒。但是這個概念太模糊了,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說不定多聊聊天,就能調動一下奧德羅塞的情緒呢?聽到他認真的感謝,奧德羅塞頓了頓,說:“是嗎?這是我母後送給我的,我戴了五年。”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一個奴隸說這些,但看著小奴隸黑亮認真的眸子,話語就不自覺地從口中流瀉了出來。蘇斷愣了愣,然後小聲說:“抱歉。”奧德羅塞的母親瑟菲皇後,在三年前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基因疾病去世。他好像不小心提起了一個不太合適的話題。奧德羅塞用深邃如的深海般的眸子平靜地看他一眼:“不用道歉。”原本對於母親的離世,他也並沒有多麽悲傷,隻是看到這枚戒指,忽然想提一提罷了。蘇斷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這枚戒指,也許是因為主人一直都用的很愛惜,看起來還像新的一樣,他說:“那就是很珍貴的東西。”親人送的禮物,一定是很很重要的。就像是哥哥和秦知送他的那些零碎的小東西,用不到的,都被他分別放在了兩個小箱子裏,藏在儲物室櫃子中。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檢查一遍它們是不是還完好。“是啊,所以弄丟了要罰。”聽到他這樣說,奧德羅塞順口接了一句。至於是什麽懲罰,可以到時候再考慮。蘇斷倒是當了真,認真地嗯了一聲,黑色的眸子亮亮的看著他。將空間紐送出去後,奧德開始思考起今天的正事。他得給小奴隸安排一份工作。其實現在家裏已經沒有什麽工作有空缺了,甚至因為一直有人鍥而不舍地送奴隸過來,反倒有些過剩了。不過沒關係,隨便找個地方塞一塞就行,也不會真的指望蘇斷能幹什麽活。奧德羅塞指尖在桌麵上敲了敲,一點點篩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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