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堅稱,雖然白家付足了整整一年的租金,但房子被查封,非常晦氣,會影響他以後的生意,所以白家必須給他賠償。


    麵對霸道的房東,白遲的第一反應便是去找白瑤華,白瑤華的確有對付房東的法子,但卻更希望白遲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他也不小了,又是個男人,危難時刻,怎能不為家人遮風避雨?


    白瑤華不肯出主意,白遲很不高興,把氣撒在了房東身上,揮著拳頭耍潑,卻沒想到很有效果,把他給嚇走了,再也沒敢來。此事給了白遲極大的信心,再不像初時那般渾渾噩噩了。


    房東易解決,但查封房子對他們生意的影響,卻是沒法避免,原本約了他們去做菜的府第,紛紛派奴仆來遞消息,取消了生意。


    朝夕之間,收入驟減為零,開銷卻一點兒都沒少,人人臉上愁雲密布。


    如此慘淡地過了幾天,這日正午,白遠獨自一人,騎著快馬,飛奔至院門,幾乎是滾著下了馬。


    眾人正在屋裏吃飯,忽見此情景,紛紛丟下筷子,趕來扶他。


    蘭氏朝他身後看了看,疑惑道:“跟你一起迴去的小廝呢?”


    白遠喘著粗氣,擺了擺手,說不上話來,顯然是累慘了。


    白遲把他扶進廳裏,讓他在椅子上坐了。


    白瑤華倒了一盞溫茶,遞給白遠:“到底什麽情況,你歇歇再講。”


    白遠大口喝光了茶,又喘了幾口氣,急聲道:“大太太,二太太,大姐,二姐,我們家的老宅也被查封了!”


    “什麽?!老宅也被查封了?!”蘭氏大吃一驚,“老太太和兩位老爺呢?他們有沒有派人去打聽,究竟是什麽原因?”


    白遠淒然道:“他們沒法去打聽,所有人都扣在衙門裏呢。”


    “你說什麽?!”這下包氏也急了,驚叫著站了起來,“咱們家的人,都被抓到衙門去了?他們到底犯了什麽事?!”


    “到底犯了什麽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不是我跑得快,就跟他們一樣了。跟我迴曇華府的那兩個小廝,就是因為慢了一步,也被抓進衙門裏去了。”白遠頹然道。


    連小廝都被抓了?那他們被抓,是遲早的事了?包氏頓感絕望,跌坐到椅子上。


    白瑤華覺得很奇怪,為何他們在京城,隻是查封了房子,到了曇華府,就連人都抓了?莫非……莫非……


    像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似的,門外響起嘈雜的馬蹄聲,塵土飛揚,看門小廝慌亂跑著,口中大喊:“官差來了!!”


    這麽快!白瑤華的心,漸漸沉到了穀底。


    白遲嚇到腿軟,想要躲進屋裏去,白瑤華連忙攔住了他:“二弟,大哥現在這個樣子,你是咱們中間年紀最長的男人,可得把白家的門麵撐起來。”


    “這又不是什麽好事,你非讓他打頭陣,到底是不是他的親姐姐?”包氏不高興地道。


    到了這種時候,竟還要計較這些有的沒的?蘭氏氣到發慌,頓著腳道:“大嫂,你不用擔心白遲吃虧,反正砍頭的時候,不會少了他一個!”


    “呸呸呸!”包氏連連啐了幾口,“少說晦氣話,要砍頭也是你砍頭!”


    此時官差已經邁進了門檻,領頭的官差看看包氏,又看看蘭氏,哈哈大笑:“這家人有意思,見到官差來了,還在忙著吵架。”


    官差們跟著哄堂大笑,包氏終於感到了丟人,訕訕地閉上了嘴。


    白瑤華拍了拍白遲的肩膀,又不輕不重地踩了他一腳,終於令他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問官差道:“各位官爺,不知所來何事?”


    沒有人迴答他,領頭的官差笑夠了,把手一揮,官差們一擁而上,拿麻繩捆住他們的手腕,連成了一串。


    白遲急了,卻不知如何去做,白瑤華趕緊給綠柳使了個眼色,讓她給領頭的官差塞了一張銀票。


    她塞的是銀票,而非銀子,出手之闊綽,讓領頭的官差好好地愣了一下。


    白瑤華趁著他愣神,趕緊道:“官爺,我知道你們是奉命行事,我們也沒有妨礙你們執行公務的意思,隻是想知道,我們到底犯了什麽事?”


    領頭的官差把銀票納進袖子裏,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還是迴答了她的話:“曇華府的官差,在你們白家搜出了一本書,名為《食匯錄》,這本《食匯錄》,和夔國府多年前失竊的《南葉集》一模一樣!你們白家膽大包天,竟偷了夔國府的東西,還想活命?趁早留下遺言,來世再投胎吧。”


    《食匯錄》竟真和《南葉集》一模一樣?!難道白家真的是竊賊?!白瑤華不知白家的底細,半句話也不敢妄言,隻能將這口氣忍了下去。


    再看其他人,臉上驚詫的表情,絲毫不亞於她,顯然和她一樣,也在雲裏霧裏。


    官差綁好繩子,跟牽螞蚱似的,把他們牽了出去。


    白瑤華很想苦笑,她自從穿越到華朝,就一心想要改變命運,她以為,經過了那麽多的努力,打倒了祝季同,終於可以做自己了,卻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照舊深陷其中。


    命運真是不可逆轉的麽?兜兜轉轉,還是要迴到既定的軌跡上?


    白瑤華默默地想著,眼睛盯著地,沒有發現有兩騎快馬飛馳而來,停在了院門口,恰好擋住了官差的去路。


    領頭的官差開口就罵,忽地看清了來人,嚇得一個哆嗦:“蘭陵王?臨淄王?”


    來人正是蘭陵王朱修文,和臨淄王朱仁澤。朱修文率先下馬,目光掃那“串”人裏一掃,精確地落在了白瑤華身上:“解綁,放人。”


    他是奉命抓人,豈能說放就放?領頭的官差目瞪口呆。


    但還沒等他想出委婉拒絕的話來,朱仁澤也下馬了:“膽大包天的小吏,竟連未來的臨淄王妃也敢抓?!”


    未來的臨淄王妃?誰?官差可不知他們交換庚帖的事兒,滿頭霧水,麵麵相覷。


    朱仁澤見他們不動,氣得大罵,動手就要打人。


    朱修文卻是一聲不吭,默默地拔出佩劍,刷地一下,砍斷了麻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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