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旗不客氣地將行李都塞到了周頌玉手裏,心情不錯地問道:“今天怎麽表現這麽好啊?還勞您大駕親自來接我,我何德何能呀?”

    周頌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否認地說:“知道就好,還不麻溜兒感恩戴德,叩謝主隆恩?”

    “去你的,臉皮真厚。”黨旗笑著拍了他一下,“仔細點兒拎,裏麵可是我媽媽親手釀的梅子酒,讓我帶給你嚐嚐。你都不知道我爸當時臉拉得有多長,他平時都省著喝的,一下一瓶沒了,肉老痛勒。怎麽樣,我媽媽對你好吧?”

    周頌玉有些意外,“你跟你父母提我了?”

    黨旗斜睨了他一眼,故作無奈地歎道:“不是某人一直纏著我讓我替他跟我爸媽打招唿的嗎?這迴我給你正名了,開心伐?”

    “還行。”周頌玉抿著嘴笑道,“丈母娘夠意思。”

    “先別得瑟,你以為一瓶梅子酒就代表我爸媽認可你拉?能不能喊這聲丈母娘還不知道呢,我爸反正是看不上你的,至於我媽媽,肯定是要好好考察你一下的,不合格,趕緊滾蛋。”黨旗笑著說道。

    周頌玉臭屁得不行,說:“你老公我這麽優秀,那必須經得住考察啊,丈母娘那兒不是問題。至於你爸,他老人家憑什麽看不上我啊?就你這樣兒的,還能再找著比我更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的男人?”

    黨旗聽了直掐他,瞪圓了眼睛問:“我哪樣啊?你說,我哪樣兒啊?”

    能作,脾氣差,愛別扭,嘴不甜,動不動打人掐人,也就長相身材馬馬虎虎看得過去,能找著我這種頂級鑽石王老五,絕對是上輩子吃齋念佛燒高香了。

    不過這話是周頌玉在心裏說的,嘴上可就不是這麽迴事兒了:“你年輕貌美,身材窈窕,聰明伶俐,溫柔賢惠,大方得體,氣質高雅,宜家宜室。我這輩子要是娶不到你做老婆,必定後悔終生。”

    周頌玉每說一個詞,黨旗就跟著點一下頭,聽得心花怒放,通體舒暢,話裏少不得還是要矯情一番:“哼,算你識貨,找著我算你撿大漏了,好好寶貝著吧。”

    “得令,大漏兒,爺這就把你帶迴家供起來。”

    黨旗發現,周頌玉私下裏很喜歡開這輛黑色的瑪莎拉蒂,這一直不算高調的超跑近來著實有些火,郭小姐功不可沒。

    坐進副駕駛,黨旗四處打量了一番,鼻子用力嗅了兩下,周頌玉好笑地看著她的舉動,“黨警官,請問聞到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兒了嗎?

    ”

    “誰說我聞這個了?我是覺得怎麽有股糖炒栗子的味道?”

    周頌玉變戲法兒似的拿出一包糖炒栗子扔到黨旗懷裏,寵溺地罵道:“狗鼻子!先吃著玩兒,別吃太多,等會兒爺帶你吃好吃的。”

    黨旗接過栗子一看,是和平裏張老頭家的,她的最愛。他家栗子限量供應,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隊的,去晚了沒有。好幾迴黨旗路過那兒想買點栗子解解饞,但看到那排得長長的隊伍就隻能望而興歎。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家的炒栗子?他們家隊伍很難排的。”

    “你自己說的,爺今天排了半個小時。”

    “我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我跟你說過嗎?”黨旗納悶,難道是說夢話提到的被他聽見了?那她得有多饞啊……

    周頌玉友情提醒:“旗泡小哥兒是你的馬甲吧?”

    “……”

    黨旗傻眼了,自從托他的福躺著也中槍後,她就把微博上攏共十來條的狀態都刪除了,賬號也棄之不用了。她是曾在微博上發過一條狀態,抱怨張老頭家的栗子難買。那麽說,他肯定在她刪微博前就都已經看過她所有的狀態咯?她記得最後一條寫的是——

    “此刻身邊坐了位長相亦正亦邪,宜攻宜受的哥們兒,私以為,像這樣的男人還是去攪基比較合適,不然不知多少嬌花將被摧殘。”

    黨旗訕然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微博的?你都看過了?”

    “就在你發最後一條狀態的時候,沒辦法,爺視力太好了,不想看都不行。”說著朝她看了一眼,腳底下油門踩得更狠了。

    就知道!就知道他這不上道的肯定偷偷看她玩手機了!

    這時,周頌玉又涼涼地飄來一句:“要是爺出櫃了,你這殘花還不哭死?”

    她還在想今天他也太二十四孝了,又是接機又是排隊買栗子的,殷勤得過頭了吧,敢情是在這挖著坑等她呢!你說,吃他倆栗子容易麽她!

    剝了顆栗子塞進周頌玉嘴裏,黨旗氣鼓鼓地說道:“我看吃的還能不能堵上你的嘴!”居然敢說她是殘花!

    車子一路通暢地開到遠勝中心地下停車場,黨旗心想,這廝不是要來視察員工加班情況的節奏吧?跟著周頌玉進了電梯,見他直接按到六十層,黨旗就知道這是去哪兒了。

    遠勝a座一共六十六層,從六十層往上都是憶古會所。從她公司的辦公室往窗外

    看,在沒有霧霾的情況下可以很清晰地看見“憶古”兩個大字。hr的kathy曾跟著她的法拉利小開混進去過一次,迴來在公司裏得瑟了好一陣,把裏麵形容得多麽高大上,爾等屁民且羨慕嫉妒恨吧。

    說周頌玉是憶古會員,黨旗也不覺得稀奇,隻是他準備帶她來這麽高大上的地方填飽肚子是不是有點兒不倫不類了?

    電梯在六十層停了下來,這出了電梯就是憶古的地界了,黨旗第一次來,難免有點兒好奇加小興奮,畢竟這地兒在她們公司也算是個傳說了。

    隻不過除了電梯周頌玉沒領著她進會所,而是轉頭走向另一部電梯,與普通電梯不同的事,這部電梯門外隻有往上的鍵,而且需要指紋識別才能啟動。進了電梯,裏麵依舊奇怪,照理六十層往上還有六層,但電梯裏隻有一層按鍵。

    黨旗的小心肝兒忽的跳了跳,這是要去頂層的節奏啊!憶古的頂層是不對外開放的,所以說,這大爺是憶古的老板?不過想想也沒什麽,遠勝中心都是這大爺的,劈開幾層樓開個會所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怎麽不說話?就這屁點兒地方就把你嚇著了?”周頌玉壞笑道,黨旗那臉上的表情全在電梯鏡子裏表演著呢,實在有趣得緊。

    黨旗白了他一眼,“十億的翡翠切出來我都沒嚇著,這裏又沒有妖魔鬼怪,我有什麽可嚇著的?隻是沒想到而已。”

    “沒想到我是這兒的老板?”周頌玉問。

    這時電梯到頂層了,黨旗率先走了出來,驀地迴頭朝他一笑,說:“錯,隻是沒想到你會帶我來這兒。我以為這是你的秘密*窟呢,你帶我來就不怕曝光了以後沒得玩?”

    周頌玉見她這牙尖嘴利的樣子隻覺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朵,“什麽*窟,說得跟淫窩似的,你男人是那麽沒節操的人麽?”

    “節操有沒有不好說,貞操肯定是沒有的。我餓了,你這兒有什麽好吃的?先問一句,這裏不是鴻門宴吧?”

    黨旗環顧四周,連個服務生都沒有,準備打開天窗喝西北風嗎?

    “爺要對你做點兒什麽用得著鴻門宴麽?來吧,今天有人給我們下廚,您就擎好吧。”周頌玉知道她是真餓了,也沒再陪她耍嘴皮子,拉著她朝大廳裏走去。

    憶古頂層大廳往裏走有個大開間,裏麵是開放式廚房,料理台對麵是組沙發以及整排的落地玻璃,視野開闊。連黨旗都不禁感慨,在這兒做飯也太有feel了。

    與開間相連著的是餐廳,就放了一張餐桌,和家用餐桌差不多大,大概能坐八個人的樣子。這會兒桌子周圍圍了一圈人,見周頌玉他們已經到了,便有人招唿道:“這麽快就到了?別急哈,餃子馬上就能下鍋。”

    黨旗有些錯愕,這不年不節的怎麽包餃子了?誰過生日嗎?

    “來,給你介紹下。這是沈城,顧惜春,符懷生——”周頌玉一路指過來,“都是我兄弟發小,憶古他們也都有股份,許帥今兒不在,下迴見了再給你介紹。我們幾個平時有空就會過來聚聚,放鬆一下。”

    “這是我媳婦兒,黨旗,名字夠霸氣吧?嗬嗬。符懷生,給我媳婦兒說說,你們家姐姐妹妹怎麽那麽多啊,她不信呢。”周頌玉攬著黨旗樂不可支地說道。

    黨旗被他說得窘死了,暗中使勁掐了下周頌玉的大腿,好在符懷生也沒真解釋,關鍵這怎麽解釋,有毛好解釋的啊?

    符懷生說:“我們家姐妹再多有什麽用,沒人入得了你的青眼,你就放過她們吧,啊。”

    黨旗沒想到在這裏會碰見沈城,她偷偷打量了他兩眼,誰知竟撞上他的視線,看來他也在暗中打量她。不得不說,這男人和照片上給人的感覺一樣,極具壓迫感。代善碰上他難怪招架不住,直接跑了。

    今天包餃子的主廚竟是米桃,她見了黨旗表現得十分自然大方,主動拉著黨旗說話,言語中的確不像和周頌玉有什麽曖昧關係的樣子。倒是黨旗注意到一個小細節,就是米桃每次說話時都有意無意地會朝沈城那邊看一眼,難道周頌玉口中她另有喜歡的人,是沈城?

    餃子煮好了,黨旗幫忙從廚房端過來,在餐廳門口碰到往外走的沈城,他腳步頓了頓,欲言又止,黨旗對他點了下頭便要側身進去,卻聽他壓低了聲音說了句:“幫忙勸勸你朋友,謝了。”

    黨旗知道他指的是代善抓奸那件事,她也知道此事不宜鬧大,但心裏又替好友不平,所以沒有理會沈城的話,徑直進了餐廳。

    飯後打牌周頌玉輸了不少,顧惜春今兒手氣不錯,籌碼摞了一堆,難得贏錢贏到手軟,順帶不忘打擊下周頌玉:“某人今晚輸了這麽多,小心迴去嫂子鍵盤伺候。是吧,嫂子?”

    黨旗沒接話,周頌玉手裏攢著九萬把玩個不停,不甚在意地說道:“迴去我媳婦兒怎麽伺候我都樂意,倒是你,還是少說話為妙,知道言多必失麽?當心好不容易從我這兒摳走的倆錢迴頭又散了。”

    顧惜春被他一噎,得,不說就不說。

    迴去的車上,周頌玉心情好得哼歌吹口哨,黨旗沒見過輸錢還這麽高興的,周頌玉卻說:“情場得意,賭場總歸要失失意,不然老天爺會犯紅眼病的。再說了,你是沒見顧惜春平時輸成什麽熊樣兒,偶爾讓他贏贏就當扶貧了——”

    黨旗真心同情顧惜春,不就贏了幾個錢,要被人這麽埋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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