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信堅持道:“我之前就說過了,我是特管部……”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明給打斷了,“得了吧,如果你是特管部的,那為何還會有另外的自稱是特管部的人來找我?你說我我該相信誰?”他半真半假地說道。趙元信一下子沉默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祁明的話。祁明也不急,懶散地坐在後座上,等著趙元信的答案。他已經可以確定趙元信並不是特管部的人,如果趙元信是特管部的人的話,這會兒就應該斬釘截鐵地告訴祁明他才是特管部的,而不是選擇沉默,因為趙元信無法保證祁明口中所說的另外一批特管部的人是真是假。車子繼續在黑夜中行駛著,窗外的夜生活才剛開始,路邊一整排都是大排檔的店麵,車窗微微開了一條縫,繁雜的香味和鼎沸的人聲順著這條縫鑽了進來。趙元信有些煩躁,把車窗給關上了,窗外的一切熱鬧一下子被隔絕,車廂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趙元信知道,以祁明現在的能力,是可以讓他停車的,但祁明沒有這麽做,其實還是有一點相信他,並等著他的答案。前麵路口的紅燈亮了,趙元信緩緩停車。他抹了一把臉,似歎氣似妥協地說道:“我確實不是特管部的,自稱是特管部的人是因為國家公職人員的身份比較容易讓人產生信任感。”祁明未置可否。趙元信繼續道:“身份雖然是假的,但是我和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我們是真的需要你配合我們做一些事情,更確切地說,我們是希望透過你,讓宋昆朗先生出手幫我們。”這件事趙元信之前就有說過,讓祁明疑惑的是,趙元信為什麽堅信宋昆朗的靈魂就在他的身邊。祁明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你是見過我的眼睛的。”趙元信迴答,“這的瞳孔裏還藏著一雙完整的眼睛,這雙眼睛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便可以看到人的命數。我們看到宋昆朗的命數,這是占卜之術算不出來的,宋昆朗的命數並沒有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強烈,大有死而複生的之勢。”按照趙元信的話,他的眼睛十分特殊,可以看到命數,而且還能分辨地死人的命數還是活人的命數。祁明還是存在疑惑,“那你們是怎麽確定宋昆朗一定是在我身邊的呢?”趙元信咳了咳,有些不自在道:“我們剛開始並不確定,直到有一天看到你和宋昆朗的命數糾纏到一起,這才確定宋昆朗的靈魂一直在你身邊。”趙元信沒有點明為什麽祁明的靈魂和宋昆朗的靈魂會糾纏到一起,但是看趙元信的表情,祁明也差不多知道是什麽意思。祁明臉上一陣燥熱,趕緊換了一個話題,“我可以和你走,不過你先在路邊等一下。”趙元信聞言在路邊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下來,他大概可以猜到祁明要做什麽。祁明並沒有下車,把車窗按下來,手上擺弄著手機,大概半個小時以後,祁明才讓趙元信重新啟動車子。趙元信看不見,但他能猜到車裏已經多了一個鬼,這讓他不禁頻頻往後視鏡裏看,好像這樣就能看到宋昆朗了一樣。確實如趙元信想的那樣,他停車的這半個多小時,祁明就通知宋昆朗過來,他沒有完全相信趙元信,也不知道趙元信要帶他去哪兒,但他不會傻傻地隻身犯險。.宋昆朗收到祁明的消息就趕過來了,在他趕過來期間,祁明把前因後果都打在手機上,他不知道趙元信能不能聽得見他和宋昆朗用靈魂溝通,所以提前把要說的話轉為文字。宋昆朗進到車子裏,他就把手機給宋昆朗看,然後看著宋昆朗,用眼神詢問宋昆朗的意見。兩分鍾後,宋昆朗在祁明的手機裏輸入一句話,“暫時可以相信。”因為有趙元信在,宋昆朗和祁明並沒有繼續交流,不過祁明也不再顧忌宋昆朗的存在被人知道,就把頭枕在宋昆朗的肩膀上,“到了叫我。”宋昆朗應了一聲好,動了動身體,讓祁明躺在後座上,把自己的大腿給祁明當枕頭。有宋昆朗在,祁明非常有安全感,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還那臉蹭了蹭宋昆朗的大腿。現在正是最炎熱的時節,有宋昆朗這個移動空調在,祁明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熱。.祁明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後,他才迷迷瞪瞪地睜開雙眼,略顯迷茫地看向宋昆朗,“到了?”“到了。”宋昆朗迴答。祁明坐起來打了一個哈欠,讓自己清醒一點。車門打開,祁明下車,看到趙元信在不遠處抽煙,估計是等好一會兒了,也差不多猜到宋昆朗有意讓自己多睡一會兒,並沒有在一到達的時候就叫醒他,他心裏暖洋洋的,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趙元信聽到車門打開的動靜,掐滅香煙,轉過身來。二十幾分鍾之前就已經抵達目的地了,可是他怎麽都叫不醒祁明,去開後車廂的車門也打不開,他大概猜到是宋昆朗想要讓祁明多睡一會兒,沒讓他叫醒祁明。他心裏雖然的著急,也隻能等著,煙都抽了幾支了,祁明終於從車上下來。祁明看到朝自己走來的趙元信,朝趙元信笑了笑,“讓你久等了。”趙元信搖搖頭,“是我要麻煩你。”話落,朝祁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和我來吧。”.這是一片曠野,舉目四望看不見一棟建築物,唯有月光灑下淡淡的銀輝,照亮了眼前的世界。蟲子躲在草叢中鳴叫,便是這片天地中唯一的聲音。祁明安靜地跟在趙元信的身後,沒有傻傻得發問,這是一個不科學的世界,誰知道在他眼中是一片曠野,經了趙元信的手之後又會是怎樣的天地?果然如祁明所想的一樣,也不知道趙元信是怎麽弄得,幾分鍾後,祁明隻覺得自己的麵前閃過一陣白霧,等視線再次變得清晰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一棟曆史悠久的歐式建築,周圍不再是曠野,被高大的行道樹取代,腳下是鵝卵石鋪就的道路。盡管已經深入了解過這個不科學的世界,祁明還是要為此感歎一番。.房子裏的人仿佛知道趙元信迴來一樣,趙元信帶著祁明剛走到建築門口,大門就緩緩在他們的麵前打開,一個身著燕尾服的老者微微躬身,帶著白手套的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老者在前麵帶路,一路帶著祁明前往別墅裏的會客廳。會客廳的主位上坐著個人,穿著板正的西裝,一塊懷表塞在西裝胸口的口袋裏,手裏執著一根龍頭拐杖,腳下的皮鞋擦得油光華亮的,能夠反射頂上的燈光。他頭發發白,麵上溝壑縱橫,應該已經到了耄耋之年,腰背都有些佝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