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死!”這句話再夏末口中說出卻變成了一聲聲希爾聽不懂的叫喚。


    交流的障礙是他們最大的阻隔。


    夏末停了下來,將希爾放了下來,看著希爾昏過去越見慘白的麵色,越見僵硬冰冷的身體,夏末悲慟的一聲嚎叫。


    夏末閉上了眼睛,男人要死了,海洛不知下落,他一隻蝶逃出來了……有什麽意義?


    不是說好彼此不舍棄誰?


    不是說好彼此不放棄誰?


    不是說好生一起死一起的嗎?


    為什麽關鍵時候還是將他推了出來!海洛明知道自己寧願和他一起被抓!


    悲痛的閉上酸澀的眼,夏末咬牙。


    不,海洛還在等他,男人也不能放棄,他記得的,海洛曾說過燈籠草全株可入藥,外用可以治療外傷。


    夏末拿出了兜裏的燈籠草果實,全部隨意的撒在地上,盡量放鬆自己唱起了兒歌。


    那一片果實,不多時,都冒出了嫩芽,按照常理,現在夏末本該停下歌聲,讓它們補充營養,靜待它們營養豐富後再催生,但現在夏末已經等不了了,他看著已經冒出來的枝葉狠心繼續唱著曲調催生。


    那些燈籠草長的歪歪扭扭,一直在表達自己的不舒適,夏末也不管,狠心讓它們一下子長大。


    然後整株拔出,撕開希爾的外衣,咬碎燈籠草敷在他的傷口處。


    夏末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這樣起碼不是讓他看著男人死去。


    “找到了!”一聲蒼老的喊叫,讓夏末豎起了汗毛。


    他站了起來,目光冷冽的看向聲源處。


    那裏站著的是小慶四人,前麵那人帶著兜帽蒼老著麵容,淺金的發是……迪爾。


    夏末皺緊了眉,這四人是有智慧的新型人類,被他們碰一下就死定了,而現在又多了一個喪心病狂的迪爾,夏末亮出了指甲,呲牙盯著他們,護著躺在地上的希爾。


    “你別緊張,他們是一路的!”旁邊傳來一聲焦急的叫喊,夏末往邊上看去,是……傑特和傑奧,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青年,但是很麵熟。青年自出現就一直看著海德,而海德的目光並沒有留在他的身上。


    夏末警惕的盯著他們,目中充滿了疑惑。


    “先讓我們救部長好嗎?”傑特擔憂的看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希爾。


    夏末沒有說話,卻也沒有讓開身子。


    傑奧見狀上前握住傑特的手道:“你看,我們沒事,還是人類,讓我們救部長,我們有藥。”


    說著他揚了揚手中的急救箱。


    夏末皺眉想了想,讓開了一步。


    傑特傑奧立馬衝了上來,那名青年走向了海德,海德離他遠了一些,那青年似乎想說什麽,海德嗤笑一聲:“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吧。“


    青年聞言默默低下了頭,傑特檢查了希爾招唿迪爾道:“迪爾,你是醫生,你快來看看。”


    夏末皺眉想要阻止,但看見傑特傑奧那信任的眼神,默默的抿緊了唇。


    有迪爾在,他們的救援活動似乎很是順利。


    夏末看著迪爾手掌翻飛,熟練的取子彈縫傷口撒上藥也就放心了一大半,但他還是緊緊盯著小慶四人。


    他們四人麵色灰白,各站一處,目光幽深,卻緊緊的盯著希爾,夏末還是從他們眼中看的出對希爾的關心。


    究竟是怎麽迴事?


    夏末疑惑。


    本不打算管的,但是這些人類總是把他們牽扯進來,如今更甚,海洛不知了下落,夏末再也沒有辦法置身事外了。


    “很好奇嗎?”小慶突然上前問,和夏末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夏末看著他微微後退了一步。


    小慶一聲苦笑:“你沒必要離我那麽遠,我不會碰你的。”


    夏末沒有說話,小慶憋著嘴道:“你真是,一直就這麽防備我們。明明曾經也要好過一段。”


    夏末很想說也隻是一段,一段時間後他們在的可是對立方,而且,還曾經害了他和海洛。


    海德走上前,看了看小慶又看了看夏末,陰沉沉的冷笑:“你這麽惦記著他,他可是防你得緊呢!”


    小慶迴頭諷刺他:“現在誰不防我們?”


    海德的笑僵硬在臉上。


    “我不防!”青年說著突然衝了上來,手就要去碰海德。


    海德閃開了身,麵色陰沉惱怒:“臻欽!”


    臻欽站在一旁看著海德,眼裏漸漸流出了淚水,海德麵上的責備消失的一幹二淨,他靜靜的看了他半響,撇頭抿唇往另一邊走開了。


    夏末看的驚奇,小慶的目光一直在夏末的身上,見他感興趣就解釋道:“他叫臻欽,曾經和海德是一組,他們的關係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但是……他們是我們迴到部隊中唯一沒有吃藥的兩個創跡部成員。”


    夏末斂眸,小慶笑道:“海德你知道的吧,陰沉令人不舒服,更甚的是部長和我們眼中的背叛者,因為他揭了部長的短,間接讓部長被迪一明趕了出來,他一直主張讓人類適應自然,讓自然選擇人類生存與否,他希望人類存活卻反對保護人類。”


    “他精明了一生,陰沉了一生,一肚子的心機,最後還是落了一個我們一樣的下場,”小慶說著,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般搖了搖頭:“讓他這樣是臻欽,迪一明抓了臻欽,為了保護臻欽海德自願吃下了藥丸,成為了第一個有智慧存在的新型人類,讓迪一明生起了將我們也變成那樣的存在。”


    “所以有了我、納吉和瀚吉亞成了這樣。”小慶聳肩說著:“同樣的辦法在創跡部成員間是通用的,海德在乎臻欽所以能變成這樣,我在乎傑特哥哥和傑奧哥哥所以變成了這樣,納吉在乎瀚吉亞所以變成了這樣,瀚吉亞跟隨著納吉變成了這樣。”


    “我們四個都是被逼的。”小慶說。


    夏末愕然而半懂不懂的眼神在他們間打轉。


    小慶微笑著道:“上次與你們對峙同樣不是我們希望的,是被迫的,但無論怎樣,對不起。”


    對不起,夏末聽的太多了。


    他默默的看著小慶清清冷冷的,沒有任何一點溫度。


    小慶還在笑了,這笑卻再也沒有曾經的單純快樂夾雜的東西是夏末看不懂的複雜:“其實也沒必要說道歉啦,畢竟不是同類。”


    “?!”夏末瞪大了眼,這樣現實的小慶還是他認識的小慶嗎?


    不,不對,在上次的對峙當中,夏末就該明白,小慶已經不是原來的小慶了。


    “隻是,想說一聲對不起而已,即使是對著異類的你。”看著夏末驚愕的模樣小慶又說道。


    夏末斂下了眸。


    小慶笑著道:“之前你們離開,部長帶著我們迴到了大部隊,當然我們這一群人是不相信所謂的藥丸的,畢竟看見了怪物的存在,所以我們都沒有吃,但也迴到了大部隊……沒有人反對我們的存在,因為我們打敗了那個突然發狂的怪物,部長一直懷疑那個怪物是藥丸的緣故,但是迪一明說是陽光是變異植物引起的人體變異,所有人相信的都是他而不是部長,即使部長在不久前還救了他們。”


    “我們想反抗。”小慶說:“但是,迪一明治好了部長身上卡斯拉的毒。”


    “你還記得吧,被你們壓抑住並沒有清除的毒?”小慶望著夏末,夏末點頭。


    小慶道:“不得不說啊,那陣子卡斯拉並沒有白白被關,科班室已經研究出對待他毒的辦法了並且研究出了解藥,隻是研究出的時候你和卡斯拉已經脫離了保護球,我們和部長也被趕了出來,所以這項成果成了迪一明的。”


    小慶說著,恍惚道:“為了部長的毒我們留了下來,卻一步步被迪一明算計,最後先是臻欽被抓,海德自願服藥,成了第一個有智慧新型人類的存在,之後陸續傑特傑奧瀚吉亞消失,納吉和我服藥,因為服藥後必須自願去陽光處接受照射必須自願接受活下來,否則隻會死去,這也是為什麽迪一明用威脅而不是強逼我們吃下藥的緣由了。”


    “成了這樣後,第一個任務就是和你們對峙,真是……命運弄人啊,剛剛和你們關係好些,卻又被立場打敗,你說為什麽我們不是蝴蝶呢?”


    被小慶的假想驚到,夏末睜著眼睛看他,一直以來都是想當人類的其他生物多,並沒有人類想去做一個異類。


    “我看你們天高任飛的,自由自在的,真好。”小慶一臉向往,繼而黯淡了麵色:“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夏末突然感到一陣窒息,一種名為絕望的窒息,變成了會移動融合的一堆細胞,即使是有智慧又能好到哪裏去,存在也許就是一種罪惡……


    夏末斂下了眼,這樣的存在他還怨恨討厭嗎?


    已經不需要怨恨討厭了吧……他們自己也厭惡透了自己,恐怕恨不得自己消失……


    至少在夏末眼中,麵前的小慶是這樣,不遠處環胸而立的海德是這樣,一旁默默對視彼此的納吉和瀚吉亞也是這樣……


    他們都……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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