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轉頭去看他,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危機。


    花朵彎下大張著嘴,巨大的壓迫感終是讓海洛意識到了不對,但已為時太晚,花朵將剛剛意識到它存在的海洛快速的咬進了嘴中。


    夏末猛的閉上了眼,眼淚流了一臉:“不要。(k!)”


    不要傷害海洛……不要吃他!


    用盡力氣的叫喚,全身力氣就像被抽空一般……


    夏末愣愣然的睜眼,看著海洛原先在的地方,空了……


    海洛呢,海洛哪裏去了?


    海洛呢?這些人幹嘛都看著自己,看著自己幹什麽?


    他們那是那是什麽表情,驚慌?恐懼?還是後悔?


    海洛這麽強都消失了,是不是就覺得自己也要消失了,所以害怕了?


    為什麽現在才害怕,之前幹什麽去了?為什麽在這麽危險的地方還要和海洛作對?


    為什麽要阻止他和海洛會合,他們抱著什麽心思!


    夏末踉蹌的站在地上,赤著的腳被血色的蘑菇覆蓋,那裏雖然酥酥麻麻的但仍能感覺得到血液在流失。


    夏末也不去管,他似乎忘記了自己能飛,一步一步的赤腳踩在濕軟的地上朝海洛剛才漂浮的地方走去。


    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絕入耳,似乎越來越多的枝葉往這邊趕來。


    希爾蒼白著麵色抿了抿唇,不能再在這裏耗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扯住失神的夏末,咬牙道:“跟我走!”


    夏末轉頭去看他,空洞洞的眼望的希爾心中一陣發怵,希爾握拳,不再看那雙空洞的眼,拉著夏末就打算衝出包圍。


    在夏末失神的這段時間,植被已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他們要想出去或者進去不知名的地方都必須衝出這個包圍。


    包圍中,一朵巨型的花混跡在期間,貪婪的盯著這裏的每一個個體。


    夏末也看見了它,他陰沉了臉色,這花……是這花是它讓海洛不見的。


    是它!!!


    憤恨的看著那朵花,夏末猛地甩開希爾拉著他的手,不知是希爾太過虛弱還是夏末的憤恨太深,這一甩,竟將希爾甩翻在地。


    希爾一聲悶哼,創跡部的人立馬唿著“部長”將希爾護了起來,一時間竟沒人去管夏末。


    發狂的植被一見夏末落單,都瘋狂的襲擊了上去,但夏末眼中卻隻有不遠處那朵醜陋的花。


    它的鋸齒外翻,在這醜陋的鋸齒內有著海洛,有著那個一直關懷他給予他溫暖的海洛,有著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


    還迴來,把他的唯一還給他,把海洛還迴來。


    夏末伸長了指甲,直直的超花朵飛去。


    他的身後扭扭曲曲的跟著一大批荊棘與扁長的枝條,間或還有著依附在荊棘上的食人花,那花就是上次咬了夏末肩膀一口的食肉花,此時它長大著嘴,滴落著口水,細長的枝幹打著圈依附在荊棘上,急切的伸長著它那滿是鋸齒的花朵和著荊棘朝夏末奔去。


    夏末卻一心隻有那不遠處的食人花。


    那花朵見夏末一臉戾氣的亮著指甲朝它飛來卻躲也不躲,竟是像在等著夏末送上門一樣,緩緩長大了嘴。


    希爾看的心驚,慘白著麵色想要起身去幫忙,透支的身體卻是站立都難,一腔急切卻無法幫忙,他眼睜睜的看著那隻蝶朝那大嘴飛去,最後卻隻能大聲的喊道:“迴來!”


    夏末怎可能聽他的,他的指甲不似海洛般鋒利尖銳,隻是半長,頂端雖然尖尖的,卻也隻能撕碎一些比較薄軟的物體。


    對著食人花那麽厚的花瓣及厚重的“大嘴”夏末即使瘋狂的抓撓襲擊,對它也構不成威脅,而身後纏纏繞繞的枝條在夏末專心襲擊食肉花之際,早已上前將他團團纏住。


    夏末掙紮,眼睛狠戾的看著麵前的食人花“優雅”的彎下了它的枝幹,那張超大的嘴朝著被纏繞的不能動彈的夏末襲來。


    夏末冷冷的盯著它……盯著它一寸寸靠近,握緊了被束縛的雙手。


    也許是剛吃了海洛還不是很餓,也許看著夏末現在這個模樣食人花很是心悅,它彎下腰並沒有立馬將夏末吃下去,那張大嘴慢慢的合上,在夏末的身子四處的輕嗅,似乎在鑒定夏末的美味程度。


    夏末憤恨的看著它的一舉一動,眼裏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是它……是它將他的海洛弄沒了!


    殺了它剖開它的內部,將海洛找出來!


    他看準是食人花一個輕嗅的動作,動著他唯一能動的腦袋,仰頭張嘴利用那並不鋒利的牙齒,想要去咬碎巨大的花朵,那花朵本能的移動了半分避開了要害,夏末的牙齒咬上了它的花瓣。


    腥味充訴在了口鼻,夏末狠狠的咬著,不顧一切的撕咬,竟也不能撕裂下半片花瓣,夏末絕望的鬆了嘴,不顧一切的朝花朵喊道:“還給我!把海洛還給我!!!”


    話語希爾等人聽不懂,但夏末聲音悲慟,讓希爾等人不由一怔,希爾斂下了眸,原來沒有了那隻卡斯拉,海倫娜會這樣的不顧一切,這麽的傷心萬分。


    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響,創跡部的成員將希爾團團護住,不敢移動半分,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夏末的身上,有愧疚的有不舍得有難過的也有痛快的。


    幾乎所有人都鑒定了這隻海倫娜必死無疑。


    身子被纏滿了枝條,唯一能動的腦袋上還有著一朵巨大的食人花虎視眈眈,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找剛才的卡斯拉了,他自己也必死無疑。


    然而,奇跡的一刻發生了。


    枝條,帶著翠綠葉子生機勃勃的枝條,從四麵八方湧來。


    纏纏繞繞的覆上了夏末身上的枝葉上,那些間或帶著鋸齒猙獰的枝條在這些不同尋常的枝葉下竟似是瑟瑟發抖一般,扭曲著“身子”自動離開了夏末。


    夏末無力的身子下墜,卻被那些枝條纏纏繞繞似是藤條般組成了一張扶椅,托起了夏末,漂浮在半空。


    那些剛剛依附在夏末身上的枝條都被後到的枝條纏繞勒緊,最後將它們折斷撕裂。


    叢林到處枝條叢生,這一次,卻是翠綠枝葉帶著生機勃勃的枝條到處肆虐著剛才耀武揚威的枝條。


    每一寸每一處都沒有放過。


    鑽進濕軟的土壤中,一個個揪出那些血紅的蘑菇,將它們纏緊,撕裂成碎片,纏繞上荊棘,緊密不留一絲空隙,將它身上的荊刺拔了,將荊刺都扔進旁處的食人花嘴裏,鑲嵌在它們的鋸齒間,看著它們痛苦的扭曲著枝幹。


    纏繞上扁長的枝條,順著它一路找到它所在的根,將它連根拔起,連著根將它纏繞折斷,看著斷了的扁長枝條在地上扭曲的彈跳,夏末升起了一股報複的快意之感。


    遠處,散發著毒霧的花朵都被枝條摘了花盤,整個陰森森的叢林,霎時間清晰也清淨了下來。


    陽光甚至透過了上方茂盛的枝葉照射了一些下來,原來外麵天已經大亮。


    但這些陽光卻照不亮夏末的心。


    他空洞洞的眼神轉向了唯一留在他對麵的食人花,這朵將海洛奪走的食人花。


    他伸出了一隻手,僅僅用食指指著它,他那身下的椅子便滋生出許多的枝條繞上了他的手臂穿過他的手掌纏上了他的手指,夏末動了動他的食指,那指上的枝條便猛然滋生抽長,猛然竄上了對麵的食人花。


    將它的枝幹緊緊纏住,將它的嘴緊緊纏上閉合。


    似是押著它湊到了夏末的跟前。


    夏末修身的手越過他麵前一顆顆如同他臉大小的鋸齒,一個抓緊,那些枝條猛然將那些鋸齒纏緊,一顆顆拔了下來。


    夏末似是不解氣般,用著枝條將食人花的枝幹纏緊折斷,花盤下巨大的空間被枝條穿刺,食人花瞬間被四分五裂。


    腥臭味散播著令人難以忍受,那些黑色的臭液撒了一地,但中間卻沒有海洛一分一毫的蹤跡。


    夏末愣住了,空洞洞的眼似是不解的看著一地的汁液。


    枝條慢慢的將夏末放了下來,夏末赤腳踩在那些汁液上麵,跪在上麵,伸手摸索著,滿臉的淚痕。


    他的海洛呢?明明剛剛還在的啊!


    海洛呢?


    海洛呢!!!


    那蝶那般心傷的跪在地上,似是摸索著一切的希望,小心翼翼的探索著一地的黑汁,希爾晃神,不久,他就要不在了,他要是不在了,這蝶會不會也會這麽傷心?


    不,不會的,他從未走近過這蝶的心裏,他明白。


    希爾不知何時出了隊員的保護圈,一步步緩慢的朝夏末走去。


    他身形不穩,那腰側的傷處原本紅豔豔的鮮血此時漆黑無比。


    他的麵色剛剛還是慘白的,現在卻隱隱透著黑。


    他剛剛便站不穩了,現在卻固執的踉蹌走向夏末。


    夏末眼裏卻全然無他,他眼盯著一地的汁液,摸索了半天沒有半點海洛的蹤跡,而手上的黑汁粘稠惡心,不是海洛那般的清爽,這些絕不會是海洛消化而來的!


    絕對不是!(差點打成絕壁不是!阿毛聊天用慣了_(:3ゝ∠)_)


    自我安慰也好,分析得當也好,夏末就是不相信這些汁液裏包含了他的海洛。


    他的心髒似是停止了跳動,他跪在汁液上,茫茫然的盯著地上,似乎都不知所何。


    希爾緩步走到了他的麵前,他想伸手碰碰他,最後卻暗自拽緊了手,隻是微微開口道:“你別這樣。”


    夏末聞言抬頭,看向一旁的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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