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冷反應很大,直接站起來。 片刻,他重新冷靜下來:“真要見麵了,你準備怎麽對付?” 沒聽見迴答,安冷小心猜測:“利用係統鬥他個天翻地覆?” “你怎麽會有這種暴力的想法?”陳盞似乎頗為驚訝,認真道:“自然是你提供證據做人證,晚上見麵時我帶上警察直接一窩端。” 遵紀守法是每個公民應盡的本分。 沉默的幾秒鍾,安冷眼皮一直在抽搐,正當陳盞想要問關懷一二時,屋內突然響起一陣低低的拍手稱讚聲:“好一個誠意相邀,長見識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盞:相信科學和尊重法律,是我畢生不變的做人準則。 神秘先生:!@¥%……第94章 兩隻狐狸 聲源處是靠近樓梯口的一個小房間。 見裏麵的人沒有要走出的意思,陳盞起身,準備破門而入。 安冷拽住他:“萬萬不可。” 裏麵再度響起一道聲音:“進來也是一無所獲,不必白費力氣。” 陳盞最不缺的就是力氣,擰了下把手。門沒有鎖,內部空無一人,木桌上擺放著一台電腦,屏幕裏有聲音傳出;“語音通話隻是最普遍的科技手段之一。” 說話的語氣很淡,卻有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你深信科學,不該想不到。” 陳盞站在電腦旁:“我能想到的隻是關於你的為人,高傲自負唯我獨尊,活該孤獨終老。” 那頭傳來些雜音,似乎準備想說話。 陳盞先一步道:“不錯,口吻透露著性冷淡風,你絕對是個單身。” 說罷直接關上電腦。 安冷不可思議道:“好不容易有機會說話,就圖過個嘴癮?” 陳盞:“先發製人再斷絕交流,可以讓對方心氣不順一整天。” 無法理解他的為人處世,安冷皺眉:“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陳盞認真道:“我得到了快樂。” 片刻後又道:“勸你還是及早投誠的好,適才的對話中,他對你恐怕會生出幾分疑心。” 麵對那個存在,別說留下錄音,就是抬眼他都發怵,偏偏陳盞說的繪聲繪色,仿佛確有其事似的。 安冷忍無可忍:“請你離開這裏。” 離開前陳盞一口喝完桌上剩下的水,爭取做到不浪費。 他走後,從樓上緩緩走下一人。 安冷有些緊張道:“請相信我,我……” 壞人也有等級之分,安冷這種性子隻敢私下禍害人,但麵前這個,卻是無視文明法紀,全憑心意動手。 那人擺手打斷他後麵的話,下完最後一層階梯。 安冷也是許久未和對方見麵,忍不住偷偷用餘光打量。還是一樣神情寡淡的麵龐,可笑的是,如此嗜殺狠辣的人,卻長了一張悲天憫人的臉。 淡淡一眼瞥來,安冷心下一驚,連忙收迴窺探。 “陳盞。”男人來迴念了這個名字兩遍,有些遺憾道:“不過如此。” 安冷小心端了杯茶送過來,男人喝了口,緩緩道:“逞意氣,有些小聰明和經商頭腦,背靠著一個有能力手腕的戀人。” 說到這裏輕嘁了一聲。 安冷不禁道:“這還不夠麽?” 男人:“做我的對手,不夠。” 正要低頭再抿上一口,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偏轉過頭。落地窗外,正趴著一個腦袋,陳盞嘴角微翹,揮揮手,用口型道:嗨。 安冷也嚇了一大跳,沒料到這人竟然沒走,反而繞到院子後麵偷看。 “他是……” 是怎麽猜到你會在這裏……這句話尚未來得及問完,未喝完的杯子連帶著熱茶全部被砸到身上。 男人目中閃過一絲慍怒:“蠢貨!跟我這麽久,連拉窗簾都不會麽!” 一窗之隔,陳盞掏出手機背對著窗戶,調成自拍模式,比了個v字手勢,順便將屋內的人收錄入鏡。 滿意看著無美顏無濾鏡的照片,手插在兜裏大大方方離開。 【係統:不打架?】 陳盞:“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敢保證敵人對自己的了解更甚,別的不論,大部分時間他都曝光在媒體的攝像頭下。 說完低頭盯著照片裏的人臉看了許久:“這張臉看上去有些奇怪。” 世界上從來不缺各種傳言,譬如說聽某首曲子會想要自殺,看了某個碟子想放棄生命……照片裏的人臉完全可以加入這個陣營。 一張佛麵,倘若某個人走投無路,說不準還真會跪地祈禱,產生信仰。 打上車走了一段路程後才突然發現,已經過了二十分鍾,按照約定,陳盞早在五分鍾前就該給殷榮瀾報平安。 電話過了幾秒鍾才被接通:“有點事耽擱了。” “無妨。” 陳盞:“我已經……” “在迴家的路上。”殷榮瀾笑著道:“我在看著定位。” 陳盞一時語塞。 車子開到別墅門口,殷榮瀾就站在門外等著,皮膚被後麵綠色樹木映襯的相當白。 “談得怎麽樣?” 陳盞:“我激起了他的興趣。” 殷榮瀾輕輕挑了下眉。 陳盞:“要知道在這之前他甚至不想再看我一眼。” 綜上所述,做出肯定結論:“算是一次相當成功的會麵。” 殷榮瀾點點頭,看來是談崩了。 進屋後直到晚飯前,陳盞都未曾怎麽說話,專心投入碼字工作。 此刻,另外一棟裝修豪華的別墅裏,安冷正襟危坐。 索性隨性斜靠在一邊的另外一人沒再細究拉窗簾之事。 安冷主動發起話題:“他知曉了您的長相……” “一張麵皮罷了,隨時可以換。”男人毫不在意,轉而問:“竊聽器全都裝了?” 安冷點頭:“一共安放了兩個,不會出紕漏。” 想到這裏,心就隱隱作疼,兌換的最新版微型竊聽器耗費了好幾百洗白值。 “我快要入不敷出,”安冷苦笑:“繼續下去,明年執法者會第一個拿我開刀。” “陳盞一死,他的洗白值足夠你受用。” 安冷也隻能以此自我安慰。 不知從何時起,他就像是一個賭徒,不斷扔出籌碼,得到的迴報卻幾乎為零。 別墅足夠大,最明顯的就是鍾擺聲,來自吊燈上細微的簌簌聲,幾乎被完全遮掩。 倘若他們抬頭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豪華的水晶燈頂上坐著一個圓球,手裏還拿著個超小型的本子,用短到看不見的手做速記。 這點完全是受了陳盞的影響,其實它可以靠大腦來記憶。 “宿主竟然也有被算計的時候。”係統自言自語。 陳盞把它留下來偷聽,哪裏能猜到對方竟也在他身上安裝了監聽。 這其實是陳盞的一個短板,他過於依靠自己,以至於下意識無視了係統身上有無數高科技產物。哪怕平日裏稍微依靠道具兌換,也不至於在這方麵被設計。 要不要通知一聲? 正當係統考慮是撤離迴去報信,還是繼續留守,安冷已經調好設備。 男人不喜歡戴耳機,安冷便把聲音調到最大,並用了擴音設備。 暫時隻有不停歇的鍵盤敲擊聲傳來。 安冷看了眼男人的臉色:“要不我先在這守著,您去吃飯?” 男人閉著眼輕輕搖頭。 半晌,就在安冷盡量不發出動靜打擾到他時,男人主動開口:“知道我為什麽要讓人燒了陳盞的房子?” 安冷:“掩蓋偷走資料的事實。” 男人笑出聲來:“錯了,是為了讓他和男友同住。”笑容中目光發冷,抬眼望著對麵:“人隻有在麵對至親至愛時,才會毫無防備。” 安冷恍然:“都是在為了這次竊聽做準備。” 吊燈上,係統支著圓臉,因為沒完整的五官,看不出表情,暗歎原來還有和宿主一樣黑心的人。 這時,設備裏終於傳出不一樣的響動,陳盞說話的聲音清晰可聞:“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聽到這裏男人調整了一下坐姿。 另外一道聲音傳出,料想是殷榮瀾的:“什麽事?” 陳盞說話的聲音減弱了些,帶著些微不可查的緊張:“其實……我是個狐狸精。” “九條尾巴?” “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