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不禁瞥向某個方向,下午他故意讓人透出風聲引記者來,想必這一幕已經被拍下。 一旦網上曝出殷榮瀾對小明星恐嚇騷擾,輿論監督下,他不信對方真的會不管不顧徹底進行封殺。 殷榮瀾鬆開手,站直身體看著他:“買通稿把陳盞寫成毒蜘蛛,自己做媒體筆下的小可憐?” 計東宇歪了歪腦袋。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靠著無數次險中求勝走到今天,他早就沒了基本的道德是非觀。 沒有等來預想中的震怒,計東宇好奇地抬起頭,卻見殷榮瀾正輕笑地盯著他。 “小可憐不是這麽打造的。”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轉身消失在黑夜當中。 太過平靜的迴答令人莫名緊張,計東宇握了握拳,壓下內心的不安。 這一夜沒睡的人有很多,得到一手爆料的營銷號是其中之一,計東宇也是。 他守在電腦旁,不停刷著微博。 快天亮時,殷榮瀾的名字終於出現在話題榜上,計東宇迫不及待點了進去。 幾張照片拍攝的都很清楚,被按在樹上的那張圖可以清楚看見臉部輪廓。 然而標題卻和想象中大相徑庭—— 《殷榮瀾出軌二線男藝人》。 文章有著繪聲繪色地描寫:男星無法忍受長期做小三,一時不忿要找陳盞攤牌,被殷榮瀾攔住雙方當街發生爭吵! 照片放在營銷號手裏早晚也是個隱患,殷榮瀾的心遠比計東宇想象的要毒辣,索性買通幾家媒體改變風向。 一時路人紛紛為陳盞叫屈: “心疼陳盞,有錢有顏,卻遇上個渣!” “看《幽靈》時還挺喜歡計東宇,沒想到是這種人。” “這麽一想毒蜘蛛的通稿恐怕也是小三為了上位想搞臭陳盞的名聲!” “事情還沒定論不做評價。” “嗬,手都伸到計東宇口袋還沒定論,是不是要再往下你們才信?” 一覺醒來陳盞看到熱搜頗有些懷疑還在做夢,洗了把臉確定人是清醒的。 拿起手機電話還沒撥出去,敲門聲先響了。 出現在門外麵的是殷榮瀾。 陳盞玩味道:“渣男登門求原諒?” 話未說完,就忍不住笑了。 殷榮瀾進門,等他吃完早餐,確定不會影響胃口才開口提起計東宇的事情。 陳盞聽後略一沉吟:“賠上名聲不大劃算。” 殷榮瀾:“對於我來說這不值錢。” 名聲在上流圈子中多是粉飾太平,花邊新聞也不會影響正常商業往來。甚至有些富豪沒緋聞,媒體也會給安上幾個。 朝前一步,靠近陳盞,低啞的聲音帶著蠱惑:“惹人憐愛的小白花,更適合你來出演。” 陳盞攤了攤手:“網友眼中我頂多是個小可憐。” 殷榮瀾笑了:“王城說明天有活動出席。” 陳盞抬頭:“你想讓我怎麽做?” 溫柔地幫他把鬢角碎發捋了捋,殷榮瀾緩緩道:“保持緘默。” 陳盞:“一旦記者追問……” 殷榮瀾唇角一彎:“什麽都別說,哭就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記者:有關殷榮瀾出軌一事,你怎麽看。 陳盞紅了眼眶。 記者:你相信他麽? 陳盞咬住下嘴唇。 記者:你和計東宇認識麽? 陳盞痛苦地留下淚水。第74章 請君入甕 裝哭包? 陳盞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主意很新穎。” 兩人靠的太近,唿吸糾纏在一起,以至於殷榮瀾未曾留心他隻是評價了一句,是否實踐,卻沒給個準確答案。 樓下的記者幾乎是明目張膽進行偷拍,殷榮瀾來時少不了被收入鏡頭。 陳盞瞥了眼窗戶的方向,淡淡笑著:“這會兒功夫,估計他們已經寫好了一篇稿子。” 殷榮瀾似乎完全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直至快要到上班時間,才道別離開。 營銷號和娛記分食同一塊蛋糕,很多勁爆消息都選擇現場發。 約莫殷榮瀾離開二十分鍾,陳盞已經可以在網上看到最新爆料貼。對方開車揚長而去的照片引發無數猜想,絕大部分認為兩人是談崩了。 陳盞稍作思考,從冰箱裏取出一個青蘋果,拍了張照片發博。 五分鍾後,幾千讚的熱評出現: 【柏可愛:原諒色!這是要原諒渣男的意思?】 樓下持相反意見: 【juju:青蘋果代表酸澀的愛情,陳盞估計已經心死。】 啃著蘋果看完評論,轉而和王城確定活動事宜。 係統都會坐地起價,更何況人類。 近期幾個要出席的活動都被王城以當事人心情低落為由推脫,主辦方又非常想要這份熱度,原本給的是三線藝人的價錢,這次直逼一線。 發布會當天,王城談起這件事時,笑得合不攏嘴:“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陳盞好笑:“你將殷榮瀾形容成馬?” 老馬識途,閱盡千帆最終再迴到自己身邊? 王城連忙搖了搖腦袋,左右環顧:“話可不能亂說。” 靠的近了,一抬眼就是細膩的肌膚。 “氣色好成這樣像話麽!”王城招唿化妝師,不滿道:“多打點粉,弄得憔悴些。” 陳盞擺手阻止要走來的化妝師,表示維持當前狀態。 王城好聲好氣勸道:“這樣可不像是受過情傷。” “不礙事。”陳盞低頭把袖口挽得很規矩,整個人顯得更加精神。 他一上台,立馬成為閃光燈的焦點。麵對記者的提問,一律以‘感謝關心,近期會抽出時間處理私事’為迴應。 王城在台下看得皺眉,待陳盞一下台立馬迎上去:“太強勢了,不好博同情。” 陳盞看了他一眼:“誰都不傻,後期迎來反轉,性質就是欺騙公眾感情。” 王城剛想辯駁幾句,忽然意識到話中強調的某處:“反轉?” 陳盞點頭:“兩日內裴殷秋會發文控訴計東宇曾給他下藥一事。” 王城詫異:“沒證據很容易被認為是蹭熱點。” 這種做法可不明智。 有粉絲往這聚攏的趨向,陳盞使了個眼色,兩人移步車內說話。 “致幻劑是非法藥品,它的銷售渠道可不好找。” 聽到這王城目中才浮現出一絲明亮。 陳盞:“裴殷秋可是富二代,早在幾天前已經找到和計東宇交易的店家。” 似乎想到什麽有趣的畫麵,下一刹那心情頗好道:“一旦有熱心市民舉報,相信警方介入很快會水落石出。” 看出他遊刃有餘的樣子,王城起了身雞皮疙瘩:“之前不是說還沒想好對付計東宇的法子?” 陳盞敷衍地‘嗯’了聲:“那時還在做準備工作。” 王城負責開車,雙方一時斷了交談,等紅燈時,瞄到他在低頭發微博。 陳盞最近偏愛用圖片來代替正文,這次發了張毒蛇的截圖。 王城琢磨起來:“打蛇打七寸?” 陳盞看向窗外,預感到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 翌日晴空萬裏。 殷榮瀾工作的樓層很高,一眼就能看到天空藍得透徹。 在他對麵坐著一個男人,桌麵上還放著一個牛皮袋:“看來這是用不上了。” 殷榮瀾把袋子拆開,裏麵是連續幾天計東宇跟蹤陳盞的照片。 保安隊長經驗豐富,從淩晨裴殷秋發文就隱隱嗅到了事情走向的苗頭,預感這件事沒有他的介入也能解決。 殷榮瀾:“錢我會一分不少的結給你。” 保安隊長眉宇間升起一絲困惑:“你讓媒體胡編亂造的意義在哪裏?” 分明幾天前就意識到計東宇另有盤算,雇他拍下跟蹤照片,完全可以在事情爆發後拿這些東西進行反擊,聲明是擔憂男友安全。 殷榮瀾目光是虛浮的,仿佛注意力不在這裏,片刻後才用平靜的語調迴答:“我想看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