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榮瀾也戴了口罩,不過效果一般,如果是眼神好一點的熟人,離得近也能勉強認出。  氣質好的男人外加一輛價值不菲的車,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視線。  車的後座也全部是玫瑰花,迴想起花的數量,殷榮瀾免不了有些腿軟。  陳盞注意到後目露擔憂:“有空去檢查一下骨密度。”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老腿軟也不是個事。  一支玫瑰花賣的三元,算是便宜。售賣時反而是中年人買的要多一些。陳盞聽到一對母女離開前,母親嘟囔著說要放進家裏的花瓶做裝飾。  一切都很順利,他卻忍不住隱隱皺眉,總感覺忽視了什麽。  等到一半鮮花賣完,望著人來人往,陳盞終於反應過來:“城管。”  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關好車門,頗有些心虛地開車駛離。  兩側霓虹燈亮的耀目。  陳盞坐在副駕駛座上,忽然問:“如果真的被抓到,身份曝光上新聞,你會不會成為上流圈子裏的奇跡?”  ‘奇跡’一詞用的令人玩味。  殷榮瀾看了他一眼:“大概會被財經報道爭相邀請做采訪。”  陳盞想到那個畫麵,不由笑了。  車子在城市間沒有目的地穿梭。  “想去哪裏?”  陳盞:“海上明月附近。”  海上明月不過是最終目的地,車子卻是一路走走停停。  半路遇見可以停車的地方,陳盞和殷榮瀾輪流抱著一大束花下車推銷,賣掉一些後再迅速上車。  陳盞:“等這些花賣完,用平分的錢去給對方買一件新年禮物如何?”  殷榮瀾一怔。  陳盞笑道:“就當重新認識。”  不含任何欺騙成分的那種。  殷榮瀾的雙眸因為這句話沾染笑意。  【係統:賣他的東西,分他的錢,再買禮物讓對方感動。您不愧是完美的惡毒男配……我們續約吧。】  連尊稱都用上了,可見欽佩程度。  陳盞無視它的碎碎念,搜尋著下一個適合賣花的地點。  “等等。”陳盞為了看得更清楚,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倒迴去一些。”  這條小道上行人不多,殷榮瀾還是如他所言,把車停下。  陳盞沒有抱花,而是直接朝反方向走去,殷榮瀾見狀跟了上去。  前方不遠處,是一道無比熟悉的背影,此刻那人身邊還有兩個穿警服的人。  “林池昂?”陳盞叫了聲。  男子轉過身,看到他時略有些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陳盞用口型道:“躲避城管。”頓了頓問:“你呢?”  林池昂薄唇一抿,不說話了。  倒是他旁邊穿警服的人開口:“認識的?”  陳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他這是犯什麽事了?”  “違規燃放煙花炮竹,我們要帶迴去依法進行治安管理處罰。”  “……”  作者有話要說:  殷榮瀾: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第40章 炒作  好在兩名警員不追星也不關注八卦,陳盞從前做壞事也是被自己片區的民警抓獲,否則這又是一樁不小的新聞。  深深看了林池昂一眼,伸手在對方肩膀似要輕輕一拍,被格外冷漠地躲過。  陳盞也不在意,麵帶微笑道:“好好改造。”  折迴車上拿了幾枝花送到警員手上:“辛苦了。”  目睹林池昂被押走,殷榮瀾搖了搖頭,偏過臉正欲同陳盞說話,冷不丁看見對方關錄音筆的動作。眼皮不禁一跳,狀似不經意道:“原來你已經用起來了。”  陳盞淡淡迴應:“我在官網查過,價格不低,早用早發揮它的價值。”  賣花賣到十一點多,望著行人明顯減少的街道,陳盞聳聳肩:“怕是要在車上迎新春。”  殷榮瀾開到天橋下,重新找了個地方停車,指了指上方:“上去看看。”  陳盞點頭。  大約離零點還差十分鍾,可以隱約看到遠處有煙花在天空中綻放。  陳盞目光一動,指了下那裏。  殷榮瀾看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今年市裏是分區的,往那邊再走一點就是靜水區,可以放煙花。”  陳盞若有所思:“看來林池昂還真是不走運。”  一區之隔,就是局裏局外。  殷榮瀾選這座天橋的原因很明顯,旁邊就是著名的廣播電台。上麵正在進行喜迎新春的倒計時,隨著數字一點點減少,陳盞的雙目漸漸眯起,零點到來的一刹那,依稀可以聽見歡唿聲。  路麵上僅剩的行人下意識駐足紛紛抬頭。  “新年快樂。”殷榮瀾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陳盞笑了笑:“新年快樂。”  迴到家已經是淩晨,陳盞先進行了微博抽獎,將名單整理好進行公示。剛睡下不過四個小時,外麵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在床上如同詐屍般坐起,陳盞扶額,不是說好禁放煙花炮竹?  老小區不隔音,不知哪家的狗被驚到了,瘋狂地叫喊。  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睡迴籠覺。  陳盞咬牙離開被窩,索性出去問商店老板要了一疊快遞單準備年後發禮品。順路去了趟商貿城,買下不少彩色的針線。  快走到小區門口,迎麵一個人慌張跑來,和他撞了個滿懷。  陳盞皺眉,虛扶了對方一把。  方才那一瞬間,雖然看不太真切,但這人好像是突然加速奔來。  “陳盞!”伴隨著驚喜的聲音,女人站穩,叫了一聲。  陳盞看著她,有幾分麵熟。  “不記得了麽?”女人自來熟地拉住他的胳膊:“我是陳筎,咱們一起拍過劇的。”  陳盞想在劇組時,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記憶中她和當時的女主角走得近。想著物以類聚,便沒有過多與之接近。  禮貌性地說了一句:“好巧。”  陳筎的袖子不知為何濕透大半,在寒風中結了一層霜。她拉著陳盞,陳盞自然是能感覺到。  不露痕跡抽出手:“天氣冷,早點迴家。”  正常人都會邀請到家裏坐上一會兒,陳筎沒料到他會是這麽個反應,勉強撐著笑容:“能不能麻煩你送我迴家。”  陳盞挑眉。  陳筎低頭,眼圈有點發紅:“遇上個很瘋狂的粉絲,躲避的時候還摔了一跤,我現在很害怕。”  “確定是粉絲?”陳盞狐疑道:“十八線的粉絲一般都很溫柔。”  “……”  他說的是實話,女人的麵色卻難免有些難看,咬著牙道:“大概是思想有問題。”  雖然有諸多疑點,陳盞還是應了下來。女孩子如果真的遭到跟蹤尾隨,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陳筎很健談,一路上都在不停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高差,每次說話間都會刻意湊近一些,仰著頭看陳盞。  “一個姓,說不定很久之前我們還是同源。”  陳盞笑而不語。  陳筎自稱住的地方離他家不遠,可卻足足走了將近四十分鍾。  送她上樓,陳盞婉拒了進門喝茶的客套,轉身離開。  這裏離小區沒有直達公交,又不想打出租,陳盞隻好沿著原路返迴。他穿的很厚實,等迴到家時仍舊不免打了好幾個寒顫,喝了杯熱水都沒緩和過來。  等到手漸漸不那麽僵硬,才拿出買好的針線捋順整理好。  念叨著慈母手中線,低頭一針一線仔細繡著。成品在三個多小時後出現,陳盞展開抖了抖,十分滿意。  敲開對門老頭的門,揚眉展示手上的刺繡:“如何?”  老頭麵色變化幾次,才重新展開笑容:“很別致。這繡的是……一入侯門深似海?”  陳盞平靜糾正:“相見歡。”  說著把去年門上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刺繡摘下,換上新的。老頭看得嘴角抽搐,這還不如買個福字貼上。  完成後,陳盞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還沒來得及欣賞,身子微微有些晃悠,老頭見狀皺眉:“不舒服?”  陳盞按按眉心:“可能因為昨晚沒睡好。”  話一說完,頭更疼了。擺手迴到自己家,倒在床上的時候,摸了摸額頭,微微發燙。  “係統,幫我檸條冰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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