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殷榮瀾是真的有幾分不確定,錢畢竟不是大風刮來的,陳盞的文章再受歡迎,應該還達不到三天內賺這些的地步。 “其中也不包含碼字收入。” 殷榮瀾有了興趣:“賭什麽?” 陳盞就是隨口一說,被忽然問道後沉默思索了幾秒:“首先,賭錢是違法的。” 殷榮瀾笑著點頭:“我明白。” “護身符要找加工廠,不過我準備在開始銷售的頭兩天,隨機抽一百個訂單送手工成品。”陳盞:“你輸了,就要來幫我做手工。” 握住方向盤的手有些發緊,殷榮瀾麵上掛著溫柔的笑容:“……還是賭錢比較好,小金額的也行。” 安靜地對視中,在陳盞那副我知道你沒錢的目光凝視下,殷榮瀾率先敗下陣。 為了感謝今天的‘專車司機’,陳盞又帶他去了熟悉的牛肉麵館打卡。 殷榮瀾注意到他今天沒加辣油,不過和平常一樣,加了很多香菜。 殷榮瀾不是很喜歡香菜,陳盞恰恰相反,很迷戀這種味道。 用餐後兩人揮手再見,趕微博熱度沒有徹底散去前,陳盞抓緊時間安排新一輪的工作。 熬了大半個晚上,中間眯了不到兩個小時,終於成功上傳音頻。 南極星文學網站旗下包含聽書頻道,陳盞事先和網站溝通過,簽訂了電子合同確認可以播出。因為是要收費,網站拿一部分抽成,在首播條件好的情況下,會有推薦位。 一切準備就緒,陳盞轉載了微博記者發的見麵會九宮圖,並配文:不去現場也可以聽到作者原音,詳情點擊鏈接:http://xxxxxxx第22章 透過現象看本質 【tb123067:兩塊錢一集,你怎麽不去搶呢?】 這條熱評很快被點了數萬讚。 陳盞本人親自迴應:這是在現場能令觀眾聽哭的聲音。 配圖請來水軍留下兩行清淚的瞬間。 當一個人自黑到極致時,反而給想黑的人不留餘地。 不到五分鍾,風評便有了轉化: 【酒釀元宵:道友們抱歉!按耐不住好奇心,剛去聽了一集。】 【大河坎:你不是一個人。佩服作者!竟然能有感情起伏的整章讀完。】 【tb12307:md,沒控製住!一不留神買了六集。】 正在收聽的不僅僅是網友們。 “那個豪門公子哥,除了有錢有顏基因好,哪裏能勝過我……愛情何等令人盲目,讓她居然看不見我!” 頻道裏的聲音吐字清晰,飽含著熱切的情感。 殷榮瀾聽了兩集後,失笑搖頭。 《懺悔錄》已經進入收費章節,陳盞隻說不靠碼字賺錢,實則這句話有很多漏洞可鑽,譬如讀者單獨打賞,硬要強詞奪理也可以歸類在其他收入。 公司裏的職員告訴他友情要相互付出,殷榮瀾甚至準備大量打賞完成對方心願,讓陳盞穩穩當當贏下這一局。 可惜,那人根本不需要這個機會。 下屬進辦公室時,門是虛掩的,伸手敲了兩下。 “進來。” 剛一打開門,就聽見另外一道截然不同的聲音。 下屬一怔……這不是在收聽《懺悔錄》? 自上次上司追到劇組,他便浮想聯翩,現在親眼所見,這位高高在上的總裁是真的在試圖結交商業合作以外朋友。 ——可怕。 殷榮瀾看見他手上的合同,沒有第一時間詢問正事,反而道:“南極星的聽書頻道分成是如何計算?” 下屬:“您稍等。” 不到兩分鍾,他便查詢完畢:“網站抽取百分之二十。” 經過一天時間的發酵,《懺悔錄》早就登頂排行榜第一,移動單單一集就有九萬次的下載量,能得到的收益遠遠高於陳盞最先提出的七萬五。 不用說,這次的賭局對方已經徹底贏了。 想到這裏輕輕一歎:“商業頭腦倒是頂級的。” 既然是總裁的朋友,自然是要無腦吹。下屬抓住機會附和道:“很少有人能不局限在一個方麵,憑借最開始的一點流量就做到了各渠道撈金。” “他確實很厲害。”殷榮瀾道:“變通能力甚至超過我。” 沉默了一下:“和他相比,我隻會開公司,日複一日走一程不變的銷售模式。” “……” 下屬竭盡全力阻止眼皮的跳動……是啊,一年上千億的銷售額,可把您委屈壞了。 好在殷榮瀾無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注意力迴歸到合同上,開始處理正事。 · 聽書頻道的收入甚至超過了寫文收益,陳盞在看到時,也不免微微一怔。轉念一想,有一些人懶得去閱讀文字,聽書剛好可以滿足他們。 “係統,我現在的洗白值是多少?” 【係統:1080。】 給出答案後,未曾多說一個字。 這又和之前的係統不同。 陳盞皺眉:“換統了?” 【係統:換統是指從一個係統換到另一個係統,詞匯收錄於天元二十三年。】 聲音沒有平常的靈動,一塵不變的機械音。 “你有點奇怪,”陳盞皺眉:“出了什麽事?” 【係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陸續問了幾個問題,得到的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迴答。陳盞漸漸意識到什麽……這是趁他不備翹班了。 正如其所料,係統早在好幾天前便偷偷迴鄉省親,念著陳盞在日常中幾乎用不上係統,應該不會被發現。 以防萬一,它還采取了掛機模式。 沉默了片刻,陳盞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隻是在平常記素材的小本子上留下了一筆。 眼見時間還早,帶好帽子去附近的商貿城購買了大量布料和針線。 當他身披羅緞,像是曆史書上的波斯商人重新出現在單元門口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抱著壘成小山高的布料,依稀看到前方有一道人影。 “麻煩讓一讓。” 那人非但沒有挪步,反而從他手上抱走一部分布料。 沒了視線的阻擋,陳盞看清來人:“殷先生?” 殷榮瀾:“別叫的這麽生分,喊名字就好。” 爬上來邊找鑰匙邊問:“什麽時候來的?” “沒多久。” 陳盞對他還算有些了解,沒多久代表至少十分鍾:“這麽冷,怎麽不先去對門坐一會兒?” “老爺子去廢品站了。” 進門卸貨後,陳盞長鬆了一口氣,胳膊的酸疼瞬間得到緩解。 望著色彩繽紛的布料,殷榮瀾目光有些複雜:“用來做手工活?” 陳盞抱臂微微一笑,半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線頭纏繞在一起形如逗貓的毛團,陳盞從床下拉出一箱棉絮,原本幹淨的房間瞬間變得淩亂。他卻是有條不紊地展開工作,順手扔了個線團給殷榮瀾:“穿針。” 出乎意料,殷榮瀾穿針的速度很快,接收到他不可思議的目光,解釋道:“以前偶爾會做。” 陳盞這才想起麵前的人也是過過苦日子的。 隨著日落西山,燈光一開,暖色光打在陳盞身上,眉目刻滿了認真。 殷榮瀾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低聲道:“看你這樣子,倒讓我想起一句話。” 陳盞利落地給娃娃縫五官,自然而然接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 拿著剪刀把線頭處理掉,陳盞抬頭看他:“正常人都會唿之欲出這首詩。” 詩句似乎有魔性,殷榮瀾再看他時,居然在柔和的燈光效果下真的看到了那麽一絲母性的光輝。 陳盞停下動作:“對了,你原本想說什麽?” “……忘了。” 接下來的時間,陳盞認真地告訴他如何縫製。 殷榮瀾悟性很強,大致明白後說:“一百多個,至少要小半月。” 陳盞:“無妨,我買的縫紉機這兩天就能到。” 話語平淡,聽不出真假。 直至目光相對,在靜默中殷榮瀾眼皮輕輕一跳,沒料到多年後功成名就還要學踩縫紉機。 時間在靜謐中流逝,陳盞逐漸感到眼睛有些酸澀,放下手頭的活靠在床沿上仰著頭準備小眯一會兒。再有意識時,是因為臉上有微微的暖意。慵懶地抬起眼皮,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都已經亮了,陽光斜射而入,幾乎鋪滿了他大半邊身子。 殷榮瀾就在對麵臥著,護身符暫時充當了枕頭的角色。 此刻人也已經緩緩轉醒,看到時間後按了按太陽穴。和縫娃娃相比,繁瑣的合同處理算不上什麽。 空腹的感覺並不好受,陳盞準備訂份外賣,詢問他需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