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有些諷刺的表情,正欲開口,電話那頭發出一聲悶叫。  林池昂皺著眉頭:“鬼喊鬼叫什麽?”  那頭的聲音有些吃痛:“上廁所的時候沒留神,腳崴著了。”  林池昂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已經能預料到明天的熱搜標題:#斷胳膊斷腿#  而內容為:被揭穿暴行後林氏總裁惱羞成怒,又打斷了陳盞一條腿!  另一邊陳盞仿佛也猜到什麽,輕輕笑了聲,先一步開口:“放心,我會發聲明澄清和你無關。”  因為是通話,陳盞無法看到林池昂的表情,隻能聽到嚴厲的警告聲:“待在原地,別發聲明也別動,我現在就找人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麵對網友的質疑:  林池昂(咬牙切齒):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他腿受傷。第10章 相遇  即便林池昂什麽都不交代,以陳盞現在的狀態,同樣做不到隨意活動。  腳踝似乎隻是普通的扭傷,他正準備找塊毛巾敷一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麽快?  陳盞一瘸一拐走到門口,打開一條縫隙,看到一張令人意外的麵孔。  “殷先生?”  目睹他眼神中的詫異,殷榮瀾沉默了一會兒:“你以為會是誰?”  “階級敵人。”陳盞如是道。  殷榮瀾並非空手而來,把帶來的禮盒放在一邊後說:“我聽說你的胳膊受傷,過來看看。”  ‘聽說’一詞用的十分微妙,陳盞挑眉:“不是從網上看到的?”  殷榮瀾:“我很少上網。”  知道陳盞出事還是無意間聽到下屬交談。  陳盞沒在用詞問題上深究,慢悠悠地說:“貪了個小便宜,讓人請吃飯,迴來的時候摔著了。”  有關陳盞是被人打的說法從一開始殷榮瀾就覺得可信度不高,他是見過陳盞打架的,瘦削的身體內散發著一股狠勁。和吃暗虧悶在心裏的性格扯不上關係。  陳盞揉著腳踝,殷榮瀾主動攬下他之前要做的事,擰好毛巾幫他敷上。  “還好麽?”  陳盞:“身殘誌堅。”  殷榮瀾看他淡定地用一隻手在鍵盤上敲擊打字,不免失笑。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敲了幾下門:“請問陳盞先生在麽?”  殷榮瀾看了一眼陳盞,後者點了點頭,走過去幫他去開門。  外麵提著藥箱的中年人看到他時一怔,視線從間隙中瞧見後方打著石膏的陳盞,知道沒找錯,道明來意:“林先生讓我來給您看看。”  陳盞沒拒絕,在醫生檢查腳腕時,平靜道:“隻是扭了下,不打緊。”  他從前和人打過不少架,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算能做出準確預估。  醫生細心檢查完,確定沒大問題,留下準備好的藥酒:“定時塗抹,不要用力按揉。”  “多謝。”陳盞問出關鍵性問題:“我沒主動請你來,診費是不是算到林池昂身上比較合適?”  醫生十分複雜地望著他:“會的。”  陳盞這才心安地重新開始工作。  臨出門前醫生忍不住迴頭多看了殷榮瀾一眼,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  像是沒把他努力思索的神情看在眼裏,殷榮瀾問了一天要塗抹幾次後,從容地關上門。  “需不需要我幫忙?”  陳盞大大咧咧把腳丫子伸過去。  殷榮瀾微怔了下,幫他抹好藥後,才說:“要我幫你打麽?”  陳盞這才反應過來誤解了對方的意思,殷榮瀾是問他需不需要口述代打。  “不用了。”陳盞想了想盡量用溫和的語氣道:“我都改邪歸正,趁著年輕你也該早些找份正經的工作。”  殷榮瀾總覺得他說話的表情像極了某個人。  陳盞也覺得自己的心情和某個人類似。  大概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兩人同時反應過來像誰……對門的老頭。  陳盞一臉深沉:“莫非我未老先衰?”  殷榮瀾沉默許久:“我比你年長。”  稍頃,陳盞用沒有起伏的語氣說著類似慷慨激昂的話語:“那就讓我們一起努力。”  本來還想說一句擁抱美好的明天,覺得不太應景,又咽了迴去。  正說話的功夫,方才的醫生去而複返,望著殷榮瀾無奈地笑了笑,示意有話想私下說。  雙方走到門口,醫生總結了一下,簡要說明道:“適才林先生打電話詢問時,知曉有朋友在幫忙照顧陳盞,承諾你隻要在對方養傷期間負責照顧,願意開出二十萬。”  殷榮瀾沒說話,醫生望著他沒變化的麵孔,無故生出幾分心虛,很快壓下這種怪異繼續道:“當然前提是希望你能確保陳盞傷好前不出門,避免記者拍到照片後說瞎話。”  說話的聲音不大,不過就這一畝三分地,門又是虛掩的,陳盞聽了個七七八八。  殷榮瀾瞥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麽,點點頭。  醫生長鬆了一口氣,笑容多了幾分真實:“銀行賬號和戶名,先打十萬,尾款等……”  殷榮瀾抬起手:“不急。”  醫生覺得這人還挺靠挺靠譜,不再耽誤下樓開車迴家。  殷榮瀾進屋時,陳盞還在艱辛地緩慢敲字。  “都聽到了?”  陳盞敷衍頷首,沉迷工作。  殷榮瀾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拉了把椅子坐下:“到時候我會讓他把錢直接打給你。”  陳盞手指一停,皺眉:“說什麽呢?那是你的工錢,打給我算什麽。”  工錢?  殷榮瀾因為新鮮的說法暗暗挑眉,稍頃又忍不住低低笑了聲。  陳盞禁不住認真看了看他,說實話,這人的情緒起伏挺奇妙的,他是絲毫沒感覺到那句話有什麽好笑的點。  這廂陳盞準備過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林池昂卻為了簽單沒少在公司和家之間往返。唯一比較順心的是陳盞那邊的幺蛾子可以暫時消停一二。  隔天有點小感冒,私人醫生上門看診,他給林家服務了十餘年,算是林池昂比較尊敬的長輩。  “身體可比生意重要。”醫生叮囑。  林池昂按按眉心:“底下人做事不利落,沒有一件事能完全考慮周全的。”頓了頓睜開眼道:“幸虧您去剛好碰到那個混賬的友人,否則我還要費心給他找看護。”  醫生一邊拿藥邊說話:“舉手之勞。”忽又半開玩笑:“錢不好掙,就要學會節省。”  林池昂愣了下,反應過來他是指不找零的事情,略頭疼道:“等陳盞傷好,我會再找他談一次,避免出現類似的話題。”沉思片刻,又道:“順便看看他那個朋友是什麽活菩薩轉世。”  這話其實是諷刺陳盞,當初壞事做盡竟然身邊還有朋友願意來看望。  醫生微微一笑:“記得把看護費用給結了。”  總裁帶病上班,沒有多一分錢的收入,陳盞帶病碼字,卻成功得到一票人的憐憫。‘雖然還是很討厭,看在不斷更的情況上打賞費可以給’,類似的言論比比皆是。  算了下小金庫裏的錢,陳盞承認是因禍得福。  殷榮瀾大概每隔兩三天會來一次,大多時間就是過來說上幾句話,找不到可以幫忙的地方。陳盞是個生活能力很強的人,除了碼字慢了一些,胳膊受傷似乎完全沒影響到生活,房間收拾的井井有條。  “疾風勁草。”殷榮瀾薄唇一動,給出評價。  即便沒作絲毫解釋,也能聽出是褒獎之言。  陳盞眼睛停止眨動幾秒,反而蹙起眉頭,他不太習慣別人當麵給出過盛的讚譽。  “還有幾天能拆石膏?”殷榮瀾問起傷勢,仿佛剛才的誇獎不過是隨口一說。  陳盞掃了眼日曆,做出剪刀手。  “兩天後我剛好有時間。”殷榮瀾想了下說:“到時候我開車送你去。”  陳盞目光轉向窗外,狀似無意道:“借的車?”  相處過程中殷榮瀾摸透了對方的性子,永遠會保有一分防人之心,當即笑著道:“我的車出了故障還在修理廠,隻能借。”  陳盞對殷榮瀾的身份一直存有疑慮,說是窮人完全沒拮據感,往大了戲劇化的發展是個低調的富商,但也看不出富豪的作派。有次他找借口偷看過殷榮瀾衣服的商標,特地在網上查了,確定不是名牌。  哪裏都說不通,陳盞日常就按照殷榮瀾給出的人設相處。  並未拒絕對方開車拉他去醫院的提議,他看向殷榮瀾:“那就麻煩了,等我傷好請你吃飯。”  兩天快得仿佛一眨眼就能過去,醫生說恢複的很好,拆完石膏叮囑他近期不要幹重活。  殷榮瀾和陳盞都是不怎麽玩手機的人,迴去的路上口頭交流較多,快到小區的時候陳盞才低頭看了會兒手機,搖頭道:“林池昂居然還在熱搜上。”  因為‘打人事件’,對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成為被人關注的焦點。  陳盞甚至看到有關雙方私下達成和解的離奇編排,林池昂已經就不實謠言對散播的媒體發了律師函,不過熱度持續了兩周。  不知是不是天意,當他再抬起頭時,就看見小區門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盡管帶了口罩,距離又有些遠,陳盞一眼就認出林池昂。  有些人的氣質在人群中天生就很紮眼。  殷榮瀾像是什麽都沒注意到,專心履行一個司機的職責,停好車。  陳盞下車時看到狹小的空車位不禁佩服對方的車技,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能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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