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類的戰爭,狼之間的戰爭更加血腥殘酷。


    厚厚的雪也很快就被染上了血紅之色,空氣中是濃烈的化不開的血腥味。


    顧輕舟彎腰抱起毛球,扯著無名就要進屋裏躲避。


    這顯然是兩撥狼。


    她清楚的知道,第一撥是來抓毛球的。


    第二撥,應該是來救毛球的。


    那個眼神,像是父母在看孩子。


    無名卻死活不願意進去,就要在外頭守著保護顧輕舟。


    顧輕舟被他氣死了,咬牙怒喝了一聲,任由他去了。


    反正今天不管是誰勝誰敗,絕對都會是兩敗俱傷!


    族人們此刻也都躲進房子裏避難去了,無名在門口守著。


    風聲則帶著部落裏頭的男人們在廣場上頭站立著,以防有漏網之魚想要來攻擊族人。


    顧輕舟看著手裏頭的毛球,全身都是血,跟被血洗了一遍一樣。


    借著火光,清楚的看到了它身上支離破碎的傷口,有咬傷,還有劃傷。


    傷口不重,但是血流的實在是太多了。


    感覺到顧輕舟的撫摸,它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帶著哀怨,似乎是在質問她為什麽要拋棄它。


    顧輕舟被它的眼神看的心虛的要命,眼睛酸澀的要命,聲音卻是冷冷的:“都扔了你了,你又迴來做什麽?死皮賴臉的家夥。”


    毛球似乎是一點兒力氣都沒了,偏著腦袋在她手心裏蹭著,伸出舌頭來舔她手掌心。


    顧輕舟一個沒控製住,眼淚就流了下來,聲音沙啞的低吼;“卡米爾,拿藥,快點拿藥,止血的。”


    上次毛球受傷的時候用的草藥,家裏頭還有一些。


    本來留著給它換藥用的,誰知道第二天就把它給送走了,那藥就沒用著。


    顧輕舟撿了止血消炎的草藥扔到藥臼裏頭,拿著藥杵就開始搗碎它們。


    想了一下又跑到屋裏頭掰了半片寶貝火蓮,一起放在了裏頭。


    這東西她一直都不舍得用,便宜這家夥了。


    給毛球上藥的時候,顧輕舟都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傷口。


    這對於一隻剛剛滿月的小奶狼來說,該怎麽忍受?


    它到底是怎麽忍受著痛苦?又靠著什麽找到她的?


    眼前一片模糊,一邊給它上藥一邊抽抽著鼻子,難受的要命。


    外頭的戰鬥還在繼續,淒厲的時候聲不絕於耳,血腥味甚至都飄到了屋裏頭。


    顧輕舟給毛球上完了藥之後,就把它放在了原來給它準備的窩裏頭,靜靜的守著它。


    小家夥抓住她的手不放開,偶爾醒來的時候還會哆嗦一下,舔一下她的手心,濕濕的雙眼看她一眼,確定她還在再閉上眼睛。


    這樣的舉動,讓顧輕舟想到了小孩子。


    小家夥現在的樣子,可不就是一個小孩子嗎?


    它本來也就是個小崽子。


    卡米爾坐在顧輕舟旁邊,也不說話。


    偶爾的會偷偷跑到簾子那邊掀開一個縫兒去看守在門口的無名。


    兩隻最大的白狼還在撕咬著。


    對風聲他們來說,場麵越血腥越讓他們血液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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