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著笑,裝作萬分恭敬的樣子坐了下來。


    這是要議事,頭領在一起商量明天去布爾吉部落的事情。


    重華跟左龍神色都萬分嚴肅恭敬,跪坐的姿勢微低著頭,不敢直視對麵的曜。


    師玄也跟他們一樣,恭敬而虔誠。


    空氣裏彌漫著的全都是嚴肅正經的氣息。


    顧輕舟是神姝,自然不能跟他們一樣,而是跟曜一樣盤坐著,等著他接下來的發言,也不知道能說出什麽來。


    麵前的火燒的很旺,有些烤的慌。


    圍坐的男人們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虔誠的等著巫師說話。


    曜安靜的坐著,睜眼掃了一圈在座的人,拿起桌上麵的龜殼,以一種虔誠而莊重古樸的調兒開始低低的吟唱。


    剛開始的時候聲音很低,接著聲音越來越大,而他整個人也隨著聲音的加大一點點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渾厚古樸的歌聲讓顧輕舟也生出來肅然起敬的感覺,再不敢懷有任何的輕視。


    部落聯盟的那天,他也是在吟唱,可是跟這次不一樣,這次的更為莊重,更為神聖,調兒有些詭異,卻更為深入人心。


    他的話顧輕舟聽不懂,推測著可能是另外一種古老的語言,也或許是他們巫師通用的語言。


    聲音戛然而止的時候,曜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龜殼上頭開始畫。


    顧輕舟瞧不見他在畫什麽,可是憑著他的動作,猜出來他應該是在畫一個人臉。


    她不是原始人,按理說不能這麽迷信的,可是看到此刻的曜,她竟然生出來全然相信他的感覺,奇怪的感覺。


    畫完了之後,曜就把龜殼扔到了燃燒旺盛的大火裏麵,顧輕舟清晰的看到了那就是一張人臉,很奇怪的人臉。


    那人五官都是扭曲的,鼻子眼睛都歪著,眼睛看起來還是閉起來的。


    也就看了一眼,就被師玄命令閉上眼睛,她立馬閉上了眼睛,又聽到曜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也就是十多分鍾的功夫,就聽到火裏頭劈啪一聲脆響。


    曜音調先是上揚,緊接著又降了下來,慢慢的拖著尾音消失在空氣中。


    “好了。”曜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慵懶。


    讓人都要懷疑剛剛那奇怪的調兒到底是不是他發出來的。


    顧輕舟也跟著睜開了眼睛,就見曜已經從火裏頭拿出來龜殼,虔誠的拿在手裏頭,最後放在了桌子上。


    “巫師,天神有什麽指示?我們此行會平安無事嗎?”左龍第一個出聲,早就憋不住了。


    “神說,這次的遠行,會有危險,很大的危險。”曜看著龜殼上麵龜殼的紋路,眼底神色凝重。


    顧輕舟離的最近,清楚的瞧到了上麵的圖案,震驚的半晌都無法迴神。


    真是神了!


    剛剛龜殼上頭那個扭曲的人臉,經過火這麽一燒,龜裂了之後竟然形成了一個正常的人臉,而且那嘴巴跟眼睛都是往下撇的,傷心狀。


    而且那雙眼睛下麵,竟然流著紅色的血淚。


    是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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