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傑,我要是死了,你要告訴我阿爸阿媽,我現在很勇敢,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獵人。”


    “你不會死的。”


    ……


    顧輕舟拿著烤肉想過來看看烏普,剛剛走到大樹後頭,就聽到了他們兩個的談話,腳步一頓,立在了原地。


    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淚水流了一臉,她第一次恨自己怎麽不是學醫的,怎麽就不多懂點藥理的東西。


    到半夜的時候,烏普疼的全身抽筋,開始無止境的痙攣,再也控製不住的尖利大叫,痛苦淒厲。


    顧輕舟抱著痙攣的少年,努力的給他做著按摩,一邊按著一邊安慰:“沒事的,烏普,你會沒事的。”


    烏普已經痛苦的說不出話來,嗚咽著望著她,那模樣倒是希望自己趕快死掉。


    顧輕舟用力閉上眼睛,複又睜開,放開懷裏的烏普起身就走。


    這一晚,注定沒有一個人能入睡,大家全都圍在烏普的不遠處看著他,看著抱著他的顧輕舟。


    顧輕舟直接找到了曜,他盤腿坐在一顆大樹下,聽到腳步聲辨認出她來,抬手把一個獸皮小包給她:“一共就這些了,你給他吃了吧!”


    “謝謝。”顧輕舟接住藥,轉身又跑了迴去。


    藥是曜用來迷昏她用的,用曼陀羅直接做成,也是一種毒性很大的藥,但是跟箭毒木比就差了點,而且量少了是迷藥,能讓人陷入短暫的昏迷。


    量多了,就跟嗎啡一樣,可以讓人在興奮快樂中結束自己的生命。


    抱起地上痛苦尖嘯的少年,顧輕舟一邊哭一邊笑的哄著:“烏普,你吃了這個,吃了這個就好了,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懷裏的少年聽到她的聲音,竟然漸漸轉醒:“神姝,我死了之後能看到天神嗎?”


    “嗯。”顧輕舟重重點頭,承諾。


    “神姝,我本來想一直跟著你的,我迴去跟我阿爸阿媽說,他們肯定會同意,現在我做不到了。”少年每說一個字,都用了極大的力氣,一個個字盡量讓自己說的連貫。


    “嗯,你很快就會好的,我一定讓你跟著我,教你很多很多的本領,讓你成為你們部落最厲害的人,比你們家首領還厲害。”顧輕舟喉嚨幹澀,跟生生的拿著刀片刮鱗著一樣,又痛又酸。


    眼淚一個勁的往下落,一滴滴落在他的臉上。


    “神姝,你別哭。”烏普伸手想要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不值得的,他怎麽能值得神姝為他哭泣呢?


    顧輕舟哭的更厲害了,話都說不出來,全都哽在喉嚨裏,拿著藥粉的手顫抖著。


    “神姝,你給我,我吃。”烏普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那雙總是帶著點羞澀的純淨雙眸,已經漸漸開始渙散。


    顧輕舟心髒一揪一揪的疼的厲害,怎麽都下不去手去,讓她親手去毒死一個人,她做不到~~


    “給我。”師玄低沉有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慢慢蹲在她身邊。


    顧輕舟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揮開他的手,哽咽:“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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