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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王二毛早早來到了辦公室。


    秘書劉政像往常一樣,進來給王二毛泡茶、打掃衛生。


    王二毛點燃一根煙慢慢吸了一口:“劉政,你去幫我調查一件事。”


    劉政抬起頭:“什麽事?”


    吐出一口煙霧,王二毛說道:“公安局長李鶴上幾個月本該退休的,可是現在還照常上班,你去查查是怎麽迴事?”


    “是,我這就去。”劉政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王二毛坐在椅子上,暗暗想著心事:那個張一鳴老是跟劉大過不去,真是找死,自己要想個萬全的辦法,把張一鳴一棍子打死。


    在王二毛心中,劉大的地位是很高的,可以這麽說,劉大是王二毛最信賴的人,是兄弟、是親人!


    “吱!”劉政推門走了進來。


    王二毛抬起頭:“查出來了?”


    劉政點點頭:“是的,據說是組織部長史向東替李鶴說了情,說李鶴辦案經驗豐富,當局長這麽多年來,平昌縣的治安環境一直很好,再說了李鶴身體也挺健康,就提議讓李鶴再幹一任局長。”


    “原來是這樣。”王二毛輕輕點頭。


    劉政站在一邊,靜靜的等候王二毛的指示。


    王二毛琢磨了一下,李鶴很關照張一鳴,假如自己執意要辦理張一鳴,李鶴一定會出頭阻止、幹涉,這樣一來,就有些麻煩了。


    想了半天,王二毛心裏漸漸有了一個主意,把李鶴和張一鳴一起辦理了,這樣既能給劉大解圍,也能給馬長浩騰個位置,本來王二毛就打算等李鶴退休後,就扶持馬長浩當局長的,誰知李鶴這個老小子運氣不錯,到了退休的年齡,居然還能再當一任局長。


    李鶴是堂堂的公安局長,要想搞下台,還是有一定難度的,王二毛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


    “叮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想了起來。


    王二毛一愣,拿起電話:“喂?”


    “王先生嗎?”話筒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是王二毛,你是?”王二毛疑惑的問道。


    “我是鳳娘。”女人說道。


    “鳳娘?”王二毛呆了一下,接著笑了起來:“是你啊,你找我有事嗎?”這個鳳娘,就是上次送王二毛去京城見徐豐收的那個女人。


    “老爺子去世了。”鳳娘語氣有些悲傷。


    “你說誰?”王二毛愣住了。


    “你師傅,徐老爺子去世了。”鳳娘慢慢說道。


    “嗡!”一聲,王二毛直接就傻在了當地,大腦變的一片空白。


    “王先生?王先生?”鳳娘在話筒裏喊道。


    良久......


    王二毛慢慢迴過神來,聲音有些苦澀:“我師傅是什麽時候去世的?”


    “昨天晚上。”鳳娘說道。


    “我師傅身體好好的,怎麽會?”王二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意外,徐老爺子半夜突然急性心髒病,送到醫院搶救無效......去世了。”鳳娘說道。


    “怎麽會這樣......”王二毛感覺心裏特別的難受。


    “王先生,我現在就在平昌縣,特地來接你去京城參加徐老爺子的葬禮的。”鳳娘說道。


    “你現在哪?”王二毛問道。


    “縣政府門口。”鳳娘說道。


    王二毛深深吸了口氣:“你等我,我馬上下去。”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看到王二毛臉色異常的難看,劉政心裏有些驚奇:“王副縣長,沒......事吧?”


    王二毛站起身,直接朝門口走去:“我有急事,出去幾天。”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


    劉政迴過神,急忙追出辦公室,可是哪裏還能找得到王二毛的身影。


    王二毛一路小跑的來到了縣政府大門口。


    門口站著一個身穿休閑服的漂亮女人,正是鳳娘。


    “王先生。”鳳娘上來打了一聲招唿。


    王二毛點點頭:“我們趕緊去京城吧。”


    “好,王先生請上車。”鳳娘轉身打開了車門,這次鳳娘是開車來的。


    王二毛一彎腰,直接鑽進了轎車裏。


    鳳娘坐進駕駛位,打著火,直接把車子開了出去。


    數個小時後,王二毛來到了徐豐收的家。


    一進大門,王二毛就聽到一片痛哭聲。


    王二毛深深吸了口氣,一步一步的朝靈堂走去。


    “王二毛,你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跑了過來。


    王二毛定睛一看,原來是鄭誌剛:“誌剛。”


    鄭誌剛上前拉住王二毛的手,眼圈一紅:“外公......去世了。”


    王二毛伸手拍了拍鄭誌剛的肩膀:“人死不能複生,不要這麽難過了。”


    “我領你去靈堂。”鄭誌剛擦擦眼淚,領著王二毛來到了靈堂。


    靈堂裏跪著好多披麻戴孝的人,有一些人正在輕聲哭泣著。


    王二毛慢慢走近靈堂,望著正中央徐豐收的遺像,王二毛心裏突然湧出一股無法言語的悲傷,腦海裏閃現跟徐豐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眼圈漸漸濕潤,一顆晶瑩的淚珠掉落地麵。


    “師傅!”王二毛痛叫一聲,“噗通!”跪在遺像跟前,放聲大哭起來,眼淚就像黃河決堤一般,順著臉蛋不停的往地上掉落。


    從王二毛記事起,這一次哭泣是最悲傷的一次,在王二毛心裏,是真的把徐豐收當成了親人。


    “師傅啊,你咋不等我來呢,師傅,我連你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啊......”王二毛一邊大哭,一邊喊道。


    鄭誌剛跪在王二毛身邊,也是暗自傷心、流淚,鄭誌剛傷心,也不全是因為徐豐收的死,還是因為替未來的擔憂,鄭誌剛之所以在京城唿風喚雨,那是因為有徐家的支持,現在徐豐收死了,徐家也完蛋了,沒有了徐家的支持,那鄭誌剛什麽也不是,以後再也不可能過那種闊少爺的生活了。


    王二毛足足哭了一個小時,眼淚流幹了,才慢慢止住哭聲。


    整個徐家的人對王二毛都很冷淡,除了鄭誌剛,沒有一個人上前跟王二毛打招唿。


    晚上,王二毛就跪在遺像前守靈。


    第二天,是出殯的日子,徐家來了好多賓客。


    下午三點,徐豐收的骨灰被送到墓地安葬。


    王二毛跪在徐豐收的墓碑前,又是狠狠的哭了一把。


    晚上,徐家的客廳裏,坐滿了人。


    主座上坐著的是徐豐收的獨生女兒徐彩霞和丈夫鄭興華,下麵依次坐著的是徐豐收大徒弟李永寧、二徒弟陳英才、三徒弟劉向風,接下來的就是王二毛和鄭誌剛兩人。


    沉默了良久,還是徐彩霞開了口:“爸去世了,走的很是突然,家裏的財產也沒來得及分配,不知大家有什麽建議!”


    李永寧沉吟了一下:“我看還是平分吧,不過......”說到這裏,李永寧轉頭看向王二毛:“不過,王二毛是分不到一分錢的!”


    “為什麽?王二毛也是外公的土地,有資格分遺產。”鄭誌剛打抱不平的說道。


    “哼!”李永寧冷哼一聲:“徐家的家產全是我們這些人辛辛苦苦掙來的,王二毛從來沒有出過一分力,憑什麽分財產!”


    “我也不同意分給王二毛財產!”三徒弟劉向風說道。


    二徒弟陳英才隻是不停的吸著煙,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外公假如還活著,一定會分給王二毛財產的!”鄭誌剛叫道。


    “誌剛!”徐彩霞嗬斥一句:“你給我閉嘴!”


    “我......”鄭誌剛還想說些什麽。


    王二毛伸手拉住鄭誌剛,抬頭掃視了一圈客廳裏的人,淡淡的說道:“你們放心,我是不會要徐家一分錢的,我這次來,就隻是想送師傅最後一程,至於徐家的遺產,我沒有一絲興趣,對不起,我還有事,失陪了!”說完,站起身,大步走出了客廳。


    鄭誌剛急忙站起身追了出去。


    徐彩霞吸了口氣:“既然王二毛自動退出,那我們就接著商量分遺產的事情吧。”


    王二毛站在院子裏,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本來王二毛以為自己走了狗屎運,居然能得到京城世家的支持,還做夢想有一天當上徐家的接班人,現在好了,徐豐收一死,王二毛所有的期望都破滅了。


    “鏡中水花、都是虛幻的東西,老天,你可真行啊,跟我開了這麽一個大玩笑,讓我心生希望,最後又活活的把希望給我砸碎了,唉......”王二毛重重歎了口氣。


    “王二毛。”鄭誌剛走了過來。


    王二毛轉頭看了鄭誌剛一眼:“你怎麽出來了?”


    “我不想看到屋裏那些人的嘴臉,外公剛去世,他們就迫不及待的分遺產了,一點也不為家族生存的事情考慮。”鄭誌剛說道。


    “家族生存的事情?”王二毛愣了一下。


    “唉......”鄭誌剛歎了口氣:“現在的徐家完全是由外公一個人支撐的,現在外公去世了,徐家也完了。”


    王二毛眉頭一皺:“你這話說的有些重了,你外公去世了,不是還有你媽嗎?”


    鄭誌剛恥笑一聲:“我媽做生意還行,執掌一個家族嘛?根本就沒那個能力!”


    “你媽不行,不是還有別人嗎!”王二毛說道。


    “別人?別人也都是一群廢物!”鄭誌剛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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