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駐紮在月亮城外,虎視眈眈。雖說大齊曆代都受月氏犯邊,但是月氏從來沒有鬧出大的動靜來。不過是小打小鬧,在日子不好過時便來征戰,從大齊強占或是討要一點好初,便又迴去了。所以月氏駐紮在城外,李將軍或者是孟辭,都沒有想過主動把月氏的軍隊趕走。就像你足夠對自己自信,也不會忌憚那些盯著你要強東西的小毛賊一般。也是大齊人向來謙和大方的思想,不屑於敢走盯著自己的蒼蠅,也從來輕視這樣的爭奪強搶行為。換作從前的杜杳,她也不屑於敢走像是蒼蠅一樣的月氏。但是她現在不會,她看過太多或者弱小或是愚昧的人,那些卑微甚至是卑劣的人,都能爆發出難以預計的能力。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勝利,也沒有絕對尊卑。他們不能輕敵。尤其是……最重要的是,林暄曾經告訴過她。崔嬛會生下皇子,月氏人會暗中將這個孩子抱走,也就是俘獲皇帝,會直接侵占半個大齊,無論世家還是平民都將生活在四分五裂的土地上。那麽落後粗野且人口極少的月氏人,可以做成這件事。就像謙謙有禮的讀書人打不過粗野的小痞子。顧遙的背後涼極了,下意識抓住自己的衣擺,道:“把駐紮在城外的月氏軍隊趕走吧。”李將軍看著顧遙,帶點輕蔑地哈哈大笑道:“顧指揮使,不過是駐紮在城外的一群北韃子,又沒有犯到我大齊的邊界,趕他們做什麽呢。”顧遙一時間沒有說話,她該怎麽說呢?數年後,整個大齊都因為這群北韃子,分崩離析。所謂的盛世大齊,會在轉瞬之間灰飛煙滅。但是終歸,她還是沒說話。是她太過恐慌了,眼下的月氏,也根本做不到這樣的事情。孟辭對李將軍道:“你先下去安排一番,告訴他們很長時間內月氏不會進犯,但是一旦進犯絕對會攻城。若是不想死在這一戰,便要日日認真操練。”李將軍忙不迭地點頭,這才下去安排。顧遙還是有些鬱悶的模樣,但是半天又不說一句話。“阿杳似乎對月氏不大放心。”他放柔了些語氣對顧遙道。曉得了那樣一個結局,怎麽可能放的下來心呢?顧遙覺得自己得想法子叫他們都警惕一些月氏。“大齊邊境便是月氏,倘若月亮城破了,月氏便可長驅直入大齊。”顧遙將自己的語氣稍微放緩了些。孟辭稍微皺了皺眉,道:“隻要有我在一日,月亮城便絕對不會破。”頓了頓,像是有些擔心似的盯著顧遙看了一會,他低聲道:“阿杳,我不會讓大齊人被外族欺辱。”顧遙卻隻覺得心裏猛地一跳,一個疑問止不住地跳出來。在林暄的前世裏,大部分事情是不一樣的。比如她是真的死了,但是孟辭的人生不會變。如孟辭說的,隻要他在,怎麽會讓月氏長驅直入大齊。所以,前世的孟辭呢?前世的他,或者說,後來的他會發生什麽?還是說……他死在了大齊國破之前?還是說,他隻有幾年的活頭了。不行,一定不能這樣。“孟辭。”她忽然道。“嗯?”“你若是出事了,我應該怎麽辦?”孟辭覺得顧遙的話有些突兀,話題跳躍得他有點想笑,可是一看顧遙的神色,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了。“我怎麽會出事?我不會出事。”他怎麽可能會拋下她,他在很久之前,就發誓要護好她,絕不可能會丟下他而去。就連以為她去了之後,他便想著要去西北的戰場,再不迴上蔡。杜梓和林修都不敢放虎歸山,所以就將他拘在上蔡。可隻有他知道,那些日子,他過得有多麽渾渾噩噩,似夢非夢。顧遙雖然不知道如何和孟辭說這些,心裏卻急切地想要問一問林暄,孟辭的事情。上蔡與此千裏之隔,也不知何時才能見到林暄一次。“孟辭,你若是死了。”她忽地沉默下來,他若是真的死了,她真的不能怎麽辦,“我,要麽站到最高的那個位置上去,要麽就隨你而去吧。”孟辭揉一揉她雞窩似的頭,像是不甚在意她沒頭沒腦還不吉利的話。“若是我死了,你便去做女帝吧。”他若是死了,他的小姑娘肯定要受很多委屈。可如今的她已經十分出眾了,若是她想,他毫不懷疑她可以走到那個位置。在那個位置,便沒有人再敢欺負她了。顧遙心裏哽了一下子,她從前看話本子,覺得上窮碧落下黃泉才是真的情愛。可真的到她頭上,她才發現這世間有很多她想要做的事情。她努力將自己飄遠的想法扯迴來,道:“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攻破月亮城,後麵的玉門關雁門關一旦也跟著攻破,京都上蔡可由月氏人直取,屆時大半大齊土地便是拱手相送。”孟辭沒有說話,月氏人連月亮城都不可能攻破,又怎麽可能攻破自古極為險要的玉門關和雁門關。但是也確實如阿杳所說的,一旦三者破了,京都上蔡就直接呈現在月氏人眼前。攻破上蔡,無論其餘的州府是否被攻破,都已經是月氏人的囊中之物。上蔡一破,大齊就亡了。孟辭笑了笑,“阿杳,不會有那一天。”但是顧遙固執極了,她知道會有那麽一天。而到了那一天,什麽都晚了。“不,孟辭。你在的時候自然不會破,可我們老了死了呢?難道世世代代都能出守得住關隘的將才麽?”她皺著眉,眉眼倔強。還不等孟辭說話,顧遙繼續道:“十六年前的月亮城,不也是隻差絲毫就被攻破?月氏人騎射了得,畜牧狩獵為生,比起大齊人來勇猛無比,且尤為擅長騎射……你難道不知道,騎兵和步兵的絕對優勢?一旦對起來,隻要月氏人肯下功夫,而大齊無將才,絕對打不過兇猛的月氏人!”顧遙幾乎是一
碎碎念,晚點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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