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響了一分鍾,門敞開了一條縫,裏麵的人試圖先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


    夏奕沒有和她客氣,直接推開了門,進入裏麵。


    他配合著對方將門關好,然後看向對方。


    那是一個大概三十歲,穿著白大褂的成熟女人。


    女人的身上沒有任何防護服,連口罩也沒有。


    夏奕於是摘下了頭罩和唿吸器。


    幸運的提示音沒有響起,這裏是安全地帶。


    女人後退兩步,害怕的看著夏奕。


    “不用害怕,我沒有被感染。”夏奕對女人說。


    然而,女人的表情沒有變化。


    想了想,夏奕又說:“我女朋友就在樓下,不會對你做什麽。”


    女人這才放心下來。


    “你是誰,到這裏做什麽?”女人問。


    看了看女人的黑發黑瞳,夏奕說:“我是高守教授的朋友。”


    “高教授還活著?”女人十分驚喜。


    “是的,你可以和他說說話。”夏奕按下了對講機,說了事情,但沒有收到迴應。


    “這裏用不了對講機。”女人說,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上來的時候見到我丈夫了嗎?一個穿著黑色外套,微胖的男人。”


    夏奕沒有見過微胖的男人,但見過穿著黑色外套的骷髏。


    他舉起了手裏的門卡:“這是從一樓值班室門前的屍體上拿到的。”


    女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她接過了門卡,摩挲著。


    “我們說好了分成兩路去找門卡,結果他一直沒有迴來。”女人喃喃的說著。


    夏奕沉默著。


    “抱歉,這些你不想聽的吧。”將門卡放進口袋,女人看向夏奕,“高守教授怎麽了?你們也一起躲到這裏來吧,這裏非常安全!”


    “高守教授被感染了,我過來是想要找緩解藥。”夏奕終於找到機會,引出了緩解藥的事情。


    “被感染就沒有辦法了,沒救了。”女人摸了摸頭發,轉身向著裏麵走去,“先進來吧。”


    跟著女人,夏奕走過了長長的走廊,他注意到,走廊上亮著燈。


    “這是備用電,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不過有一個房間有玻璃天窗,沒有電也不怕整天黑著。”女人解釋著。


    夏奕對這些並不關心,跟著女人,他來到了一處辦公室。


    辦公室的中間放著一個沙發,上麵淩亂的放著衣服。


    女人在咖啡機裏倒了一杯咖啡,遞給夏奕。


    “不用了,我是過來找緩解藥的。”夏奕拒絕了咖啡。


    女人盯著夏奕看了三秒,失落的低下了頭。


    她走出辦公室,來到一邊的研究室,在試管架上,取出了三支密封試管,放到了夏奕的手中。


    “這是我根據第三研究小組留下的資料,自己做出來的,根據資料上說的,可以緩解感染不超過24小時的病情。”女人對夏奕說。


    “療效呢?”夏奕扯下一邊的紗布,將密封試管一一裹好,放進了挎包裏。


    “大概是一天一支,有什麽副作用,持續注射會不會見效,這些我統統不知道。”女人詳細的說著,“我原本製作了五支,用了兩支驅趕老鼠,這個藥劑的驅鼠效果非常好。”


    吸引夏奕注意的,不是驅鼠作用,而是注射兩個字。


    “哪裏有注射器?”夏奕問。


    女人又取了一包注射器給夏奕。


    “還能再做嗎?”夏奕看向三隻試管,一天一支的話,隻夠一個人使用三天。


    “不可能了,儀器在四樓,四樓你也見到了,都被老鼠占領,儀器也已經損壞,更何況還沒有電。”女人張了張嘴,抓住了夏奕的手。


    她看著夏奕的眼睛:“你女朋友也感染了吧,放棄吧。那群老鼠的繁殖能力和演化能力太驚人,這座島完了,隻有這個地方比較安全,你也留下吧!”


    她已經忍受了近二十天的孤獨,不想再一個人。


    “抱歉。”夏奕拒絕了女人,此刻他正心煩著藥劑數量的事情,完全沒有心思安慰女人。


    他問:“那個儀器可以修好嗎?”


    盤踞在那裏的老鼠,還有沒有電的事情,都能夠解決,老鼠用火趕走,電找電工接六樓的電或者找個發電機。


    隻要儀器有用,就可以再次製作藥劑。


    “修不好的,我用完忘了關閉,那種儀器突然斷電就會燒毀,備用零件要從國外運來。”女人繼續勸著夏奕,“留下來吧,這裏至少能多活一段日子。”


    “不行。”夏奕拉上挎包的拉鏈,從女人手中抽出了手臂,向著入口走去。


    女人跑了起來,從後麵抱住了夏奕:“隻要你留下,做什麽都可以,幫幫我,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了!”


    女人哭著說,近二十天與世隔絕,與老鼠為鄰的日子,讓她本就不強的心理素質,接近崩潰。


    “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去。”夏奕勉為其難的說。


    “不行。”女人毫不猶豫的拒絕,“外麵太危險了,你也不該去外麵!”


    沒有迴答,夏奕撥開了女人的手,戴上唿吸器和頭罩,徑直向著門走去。門口的火焰多半還沒燒完,他本來想在這裏等一等,但看女人的情緒,而是立即走比較好。


    女人沒有再阻攔,夏奕離開研究室,穿過走廊來到了門前。


    手動開門的程序有些繁瑣,夏奕迴想著女人關門的動作,一步步來著。


    夏奕注意到,女人再次走了出來,她沒有再挽留,隻是立在後麵看著。


    夏奕也沒有管她,他扭動轉輪,就要打開門。


    這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了異響。


    憑借著原始人記憶裏的警戒心和經驗,夏奕轉身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女人的手上,拿著一個針管。


    “你瘋了?”搶過針管,夏奕將女人按在了地上。


    女人哽咽著:“我隻是想讓你留下來而已。”


    要是平常,看在女人姣好的麵容和身材的麵子上,夏奕會安慰一下對方,但隻找到三隻藥劑的夏奕,此刻沒有心情。


    他用膠帶捆住了女人的手和腳,膠帶很容易掙開,但需要幾分鍾。


    將女人丟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夏奕迴到大門前,打開了門。


    他沒有見到火焰,汽油被濕漉漉的泥土覆蓋。


    他的心中一驚,向著樓下看去,正與大鼠的視線對上。


    “吱——!”


    在大鼠的叫聲中,鼠群向著夏奕湧來,夏奕急忙關上了門。


    將門鎖好,夏奕捂住了額頭。


    有著大鼠在,外麵可以說是龍潭虎穴。


    要怎麽離開?


    研究所裏的窗戶都被封死,沒法使用,要等大鼠離開嗎?怎麽確定它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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