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芷蘭迷迷蒙蒙中,聽到一個人雜亂的腳步聲,接著又有‘嗡’這種持續不斷的聲響,他木呆呆的坐起身來,雖神智還未歸位,卻自然的姿態優美,氣韻天成。


    那‘嗡嗡’聲斷斷續續,越來越清晰,終於吵得他迴過神來,環顧四周,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所處的房間,畫風與他曾經的幾乎沒有相似之處。


    而且,隻唿吸一口,就能察覺出來,這鬼地方的靈氣稀薄的根本不能忍!


    “郝英俊,郝英俊?出來!”樊芷蘭斜倚在床頭,一邊眉毛挑高,狹長的鳳眼乍看上去非常威嚴,非常有威懾力,他擺出找人麻煩的架勢,低聲連唿。


    可惜沒人搭理他,房間門倒是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個非常胖且黑的女人見到他,吃了一嚇,一邊手忙腳亂的把她手上拿著的吸塵器按停,一邊點頭哈腰的用英語和他打招唿道:【少爺,您沒去上課?對不起打擾您了。】


    樊芷蘭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他也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黑這麽醜的女人!而且還敢穿露胳膊露腿的裙子!再有,她說的是什麽語言啊?樊芷蘭倒是看出來這女人是一點修煉根基都沒有的凡人了,可他沒聽說過凡世之人和他們這些修真者語言體係不同啊!


    沒搞清楚狀況前,樊芷蘭很明智的衝那個黑胖女人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出去。實際上是個非常稱職的菲傭,名叫海米的女人特別識相的出去了,還順便將門帶上,隔了一嗅兒,聲音小了很多的嗡嗡聲又出現了,這個勤勞的菲傭正在勤勤懇懇的打掃房間。


    樊芷蘭繼續擺出找麻煩的架勢,唿喚郝英俊。


    郝英俊裝了一會兒死,見實在躲不過去了,隻能悻悻的現身,腦袋上的呆毛耷拉下來,閉著眼睛,調轉身體將毛茸茸的屁股晾給樊芷蘭看,期期艾艾的細聲說道:“你打吧……”


    樊芷蘭霸氣側漏的屈起手指彈了這個倉鼠模樣的家夥屁股一下,冷笑道:“少廢話,到底怎麽迴事!”


    郝英俊淒涼的捂著屁股一跳,扭頭看了樊芷蘭一眼,又連忙繼續擺出剛剛那個懺悔認罪的習慣性pose來,小小聲地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那個,你聽了之後千萬不要激動,畢竟我也不想的,這根本就是個意外,好歹我也算救了咱麽一命呢……”


    樊芷蘭不耐煩的又彈了它一下。


    郝英俊逆來順受的吸吸鼻子,破罐子破摔的講出實情:“你穿越了。”


    而樊芷蘭早聽郝英俊科普過‘穿越’這個詞的意思,當然,當時他根本就是當故事聽了,這種附身在別人身上的事兒,修真界並不新鮮,但要達到奪舍的境界,至少要是化神期老祖才有可能,而且奪舍並不能增加壽元,也就是說,化神期老祖壽元若是幾乎沒有了,他就算奪舍,天道看著呢,也不可能叫他白撿一世來活。


    還有一種形式的奪舍,則是金丹期以上就可以嚐試,散去渾身修為,僅保持一絲靈性不滅,相當於重新投胎,從頭活一場。但不可能挑選投胎的對象,比如運氣不好落到連靈根也沒有的地步也沒地方去哭,而且基本上記憶也留不下什麽,就算是化神期修士,到時候最多就是如同夢境一樣的記憶碎片多一點罷了。


    像郝英坎的那樣,普普通通一個凡人,輕易地就附身到別人身上,一點後遺症都沒有,前塵往事記得一清二楚,甚至穿越時空壁壘都是小意思,根本就是搞笑呢,至少樊芷蘭就一點都不信。


    他隨手施了一個水鏡,裏麵映出來一張熟悉的臉來,樊芷蘭懶洋洋的抬抬下巴,“諾,根本還是我。”


    郝英俊滿臉血,“你是不是忘了,穿越還有一種是身穿!隻是去了另一個時空罷了!”


    被樊芷蘭瞪的一個激靈,可憐的倉鼠郝英俊劈裏啪啦的接著說道:“等等這真的不怪我啊你冷靜一點先放手咳咳咳9記得嗎我們遇到了血魔宗的人在千鈞一發之際是我機智的找了個空間裂縫救了你啊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喂不要打臉!”


    樊芷蘭立馬將郝英款著放開了。


    郝英俊一身毛被弄得亂七八糟,它啜泣著小碎步跑遠,然後賊眉鼠眼的偷偷觀察樊芷蘭的動向。


    是的,樊芷蘭也想起來了,當時的確是千鈞一發沒錯,他沒有遷怒於人的壞習慣,何況看來自己能活下來,的確是有這家夥的功勞,隻是,“你竟然還有這麽大的本事?”


    聽到這句話,郝英俊一屁股坐到地上,欲哭無淚的蒼涼道:“並沒有啊!你知道我前後休養了多少年,多麽辛苦才積攢了這麽點家當,這麽一來,幾乎什麽都剩不下了……現在我比起普通倉鼠來,也就多了一個可以說人話的功能了。天!妒!英!才!”


    樊芷蘭給它補上了最後一刀:“你以前不就是這樣?有區別?”


    郝英俊已經灰暗的不想再說什麽了。


    樊芷蘭卻不放過它,“如果我是身穿的話,剛剛那個女人為什麽會認識我?”他又不傻,這種擺明了是尊敬的態度,如果自己隻是被人撿迴家的陌生人,是絕對不可能會有的吧。


    郝英俊的身上煥發了一絲生機,它暗藏得意的解釋道:“這個就是我的英明之處了!你現在的身份是一個被圈養著的私生子,當然,是冒牌頂替了的,原來那個已經被正室夫人給害死了,如今你那便宜爹又想起來,正室夫人幹脆就弄了個人擺出來充樣子,正好咱們剛過來也沒個身份,就把這個名額占了過來……”


    一時間郝英俊也沒了解的太詳細,整個故事大概就是,渣男婚後出軌,弄出了私生子,然後被處心積慮的小三找上門去,當時渣男羽翼未豐,還要仰仗原配的家勢,於是就各種懺悔賠罪,原配最後處置了小三,扣留了私生子,養在一處僻靜私密的別墅裏,然後根本沒等長大這個可憐的私生子就悄悄地死掉了。後來渣男崛起,反倒是原配家裏要仰渣男鼻息了,挺直腰杆的渣男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私生子,就提出來要見見。


    已經死掉的人還怎麽見?原配此時早沒了當年跋扈的心氣兒,她敢跟渣男說‘其實你兒子早就死了隻不過我沒告訴你’嗎?於是火燒火燎的找來替身,並且重新配備了菲傭、司機、家庭教師什麽的,弄得很是逼真。誰知道就正好碰上了郝英俊,這個元氣大傷的家夥幹脆的催眠了知情的那幾個人,給宿主樊芷蘭把這個挺合適的身份弄到了手。


    畢竟樊芷蘭嬌生慣養到如今,初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靠自己摸索單打獨鬥會過的很苦逼,反正早晚也需要一個身份,郝英俊也算是看著樊芷蘭長大的了,最見不得自家孝受委屈,大家都是冒名頂替,誰上不是上呢?趕上的這麽是時候,郝英俊真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也就是說,我那便宜‘父親’很快就會出現了?”將整個事件了解了個大概,先頭還因為驟然換了個世界,還是個靈氣稀薄空氣汙濁的破地方而感到失落,然後換了個思路,至少自己還活著,沒死在那個血魔宗妖女手裏,而且——他終於要見到男人了,活生生的男人!


    郝英俊老老實實地迴答道:“是的,明天或者後天,那人就會過來視察了。”


    前些天,渣男一說要見人,原配心中慌亂,為了留出時間來做手腳,她暗中指使海外公司的棋子攪出了點事,把渣男支出去三天,她就趁這點功夫從各地的福利院物色替身,趁著這個空檔,敲被郝英俊中途截胡,然後催眠負責此事的幾個人,讓他們以為樊芷蘭就是他們找來的人,而且已經仔細囑咐過了,所以現在樊芷蘭的唯一任務,就是老老實實等著,等他的便宜父親過來臨幸。


    樊芷蘭穿著大紅色真絲睡袍,長及腰處的鴉色長發鋪散在雪白的枕頭上,他有一雙狹長的鳳眼,不笑時充滿威嚴,恰如皇族貴胄,一旦笑起來,眼尾處上挑,淺淺暈開一抹桃紅,卻又顯出一種極清冷極出塵的魅色來,讓原本鮮明的美少年硬是有了一種雌雄莫辯的美感。加上毫無瑕疵的雪白肌膚,深刻而精致的五官,總的來說,隻要見到他的,都得驚豔半晌,歎一句,這是個稱得上風華絕代的美人。


    所謂美人,那就是超脫性別,超脫年齡,這種美不以任何條件轉移,單純的就是這麽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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