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新郎比較特殊,這場婚禮舉辦的既低調,又萬眾矚目。


    景逸是上不了網,他要是能上去,也保管會被網上的掐架搞瘋。


    現在網上主要有兩種論調——


    其一是樂觀派,這些人覺得以前大概是看錯了景逸,他雖然長了一張狐媚姨娘臉,但對秦少校果然是真愛啊!人都死了他還矢誌不渝,甘心孤獨一生,隻為幫秦少校延續血脈,以前真不該那樣往死裏黑他。


    其二是陰謀論派,這些人內部又分成了兩個派別,有傾向於景家攀附權貴,死乞白賴也要和秦家拉上關係的,,秦少校死了都不放過,幹脆嫁去秦家興風作浪的……


    吵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還有一些深度腦殘粉不遠千裏的趕到現場,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能近距離的觀察觀察傳說中的景逸,不是有句話嗎,眼見為實,有什麽隱情看了才知道。


    一輛急速行駛的軍用懸浮車上。


    肩章上綴著三顆金質太陽花的陳上將緊皺眉頭,問身邊的警衛員:“還是聯係不上嗎?”


    警衛員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聯係不上,秦矇應該還在信號屏蔽區。其實就算聯係上了又能怎麽樣?如果他已經得手了還好說,沒得手的話,千載難逢的機會沒理由因為這種事就放棄。”


    “秦征宇這個混賬!老子真恨不得一槍斃了他!”兩鬢斑白的將軍如何不清楚這一點?可眼睜睜的看著一場鬧劇上演,他卻因為遠在金明星鞭長莫及……怒上心頭,他一掌拍在前麵車座靠背上,合金質地的靠背經不住力道,竟被打出了一個不淺的坑,“秦矇攤上這麽個老子,早晚給他坑死!”


    警衛員表情都沒有變一下,等陳上將平靜下來,他才問道:“現在您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陳上將仍然氣不打一處來,“誰讓秦征宇是秦矇的老子呢?那小王八蛋鐵了心要給秦矇娶個老婆,我說反對,他就拿‘自家事外人管不著’來堵我!也不知道他哪兒來那麽大臉……而且你看他找的那叫個什麽東西啊!!”


    這種比喻……警衛員拚命忍住才沒有當場笑出聲來。


    陳上將還發狠道:“我主要還是擔心那坨牛糞會給秦矇帶來不好的影響——混賬啊!世界上怎麽還有這種爹呢!氣死我了——現在阻止婚禮來不及了,隻能先把那坨牛糞撈出來,放在軍區監管……不然等這兩方混合在一塊,秦矇的前程就別想要了,光等著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吧!”


    最後,他又歎了口氣:“我那老兄弟什麽都好,就是挑女婿的水平太差!你隻看秦征宇這樣,就知道選個靠譜的親家有多重要了。秦矇夠辛苦的了,我不能讓他在這方麵栽跟頭。”


    警衛員點了點頭,這也是為什麽陳上將竟然星夜從金明星迴到密星,親自出席這場婚禮的最大原因。


    他們馬上就到秦家了。


    秦家門前車如流水馬如龍,趁著這場喜事,不知道多少想跟秦家搭上關係的人巴巴出席。唯一難辦的就是賓客們都不知道該給出什麽樣的表情來——喜氣洋洋吧,人家剛死了兒子,你笑嘻嘻的是不是找打呢?哭喪著臉吧,人家娶媳婦呢,你確定你不是鬧場來了?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後現場到處是扭曲的臉,陳上將一下車,就嫌棄的哼了一聲。


    這些官僚就喜歡搞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真叫人看不上。


    秦征宇還有他們家兩位公子都站在門口一起迎賓,最重量級的來賓歸秦征宇管,一般的歸兩位公子管,剩下的則由管家團兜底。


    秦征宇戴了一副金絲眼鏡,麵白無須,看起來十分儒雅,令人見了就心生好感。秦征宇的二兒子名叫秦文博,三兒子名叫秦文飛,也都一表人才,尤其三兒子秦文飛,穿著一身月白色古禮服,一雙眼睛四處放電,惹得相當一部分年輕男女賓客心動不已,而他也顯然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典型花花公子樣。


    一般人家舉行婚禮,肯定安排在酒店了,既有麵子又方便。但像秦家這樣的人家,堅持在家裏辦,才是重視的表現,所以姓景的娘家人這時正深覺麵上有光,笑得合不攏嘴。


    陳上將龍行虎步的往那邊走,秦征宇見到他後愣了一下,鏡片在一瞬間剛好反射了一縷陽光,所以看不清他的眼裏到底有什麽。迎上去,笑道:“您竟然親自趕來了,犬子泉下有知,必定會高興非常。”


    陳上將並不領情,冷哼一聲:“他要是知道你這麽積極給他娶了這麽一個媳婦,能高興才有鬼了!”


    秦征宇麵不改色,歎了口氣說道:“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阿矇就這麽沒了……景逸這孩子最難得就是對阿矇一片真心,加上基因檢測,他們又有很高的匹配度……這世上最大的不幸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吧?現在我隻希望阿矇的血脈能好好地延續下來,別無他求了。”


    話音落地,又有一群捧臭腳的圍過來安慰秦部長——


    “秦部長這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咱們做父母的,可不就是隻希望兒女們好嗎?”


    “您培養出來的孫子,一定會和他父親一樣優秀的!”


    “景逸肯定能擔起他的責任來,誰不知道這孩子一心愛慕秦少校呢?我們其實也心疼他這麽嫁過來,但後來還是想通了……我們相信秦部長一定會對景逸好的。”


    最後一句話是景博說的,他抬頭挺胸,雖然忍住沒有笑,但還是興奮得滿麵紅光。


    陳上將卻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硬邦邦的說道:“哦?基因匹配度很高?在哪裏做的檢測?”


    秦征宇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是在齊愛研究所。”


    陳上將一生殺敵無數,渾身的威嚴與血氣一般人站在他麵前很少能談笑自若的,這會兒眼睛一瞪,圍上來的幾個統統噤聲,倒是秦征宇表麵看上去依然淡定從容,不愧是能在不到五十歲就混進中樞的老狐狸。


    “齊愛研究所……”陳上將冷笑一聲,“沒記錯的話,正是你們秦家的產業吧?恕我直言,軍人的婚姻最需要嚴肅對待,基因檢測這種大事,我不覺得用自家旗下的研究所能公正客觀,所以秦家想要調用秦矇存放在基因庫的精子,我要求必須重新檢測!”


    秦征宇眉毛一挑,不悅的問道:“莫非陳上將認為我秦征宇還會坑自己的兒子、孫子?”


    “不能這麽說,但公私還是分明一點好,”陳上將咧了咧嘴巴,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而且這是軍部的權利,就算你是秦矇的父親,也不能這麽擅自做主。再說齊愛研究所畢竟隻是個私人商用研究所,或許力有未逮呢?軍部自己的研究所,才更有權威,也許能檢測出你們未檢測出來的隱患。難道秦部長不想更謹慎一點?”


    秦征宇為難的點了點頭:“您說的也很有道理,可今天是阿矇的婚禮,您應該不是來攪局的吧?恕我直言,婚禮是不可能取消的,兩個孩子的戶籍都落到一起了,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


    景博在旁邊已經是一腦門汗了,死死盯住陳上將,就怕這位真不管不顧鬧起來,當著全聯邦的麵攪黃了婚禮,即使聯姻依然有效,景家也是臉上無光。


    陳上將搖了搖頭:“當然不會,我是那種人嗎?不過你說得對,給秦矇娶媳婦是你的權利,但你娶媳婦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給秦矇延續血脈嗎?所以我希望婚禮結束後,我能將新媳婦接去軍區,等做完檢查再給你送迴來。相信你這麽急切,不會拒絕我的提議吧?”


    秦征宇考慮了三秒鍾,遲疑道:“陳上將軍務繁忙,這種小事,不如交給本地駐軍?”


    “再忙,這點功夫還是有的,”陳上將步步緊逼,“再說秦矇是我很欣賞的部下,交給誰我都不放心。莫非你信不過我?”


    事已至此,秦征宇隻能“欣然”點頭:“那就麻煩陳上將了。”


    正往這邊趕的景逸可不知道這邊的交鋒,他被軟禁了三天之後,可算是見到了他的二弟景颯,當即突破重圍,一把將他抓住——


    “我的嫁妝單子呢?”


    景颯原本還嚇了一跳,現在聽到這句話,頓時額頭上青筋直迸,咬牙切齒道:“你小聲一點!這麽多人看著呢,丟不丟人?”


    景逸才不怕丟人呢,反正他覺得自己臉都丟光了,還差這一點半點?嗓門一點沒變小:“你廢什麽話?不會是根本沒給我準備嫁妝吧?”


    景颯拿他沒辦法,隻能將一張燙金的折疊卡片遞給了他。


    景逸跟財迷瘋一樣低頭看。


    景颯臉色鐵青,這個蠢貨不是一直懶得管這些麻煩事嗎?對他來說有錢花就行……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出來裏麵的貓膩,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撒潑打滾……


    想到那可怕的場景,景颯心裏更是抱怨連連,父親是怎麽想的?,他要是爆了,景家能有好果子吃?


    在景颯的提心吊膽中,景逸看了五分鍾,就把那張所謂的嫁妝單子自己收起來了。


    果然蠢貨看不出來啊……虛驚一場,景颯放下心來。


    車隊排列整齊的向秦家的方向行駛,一路上景逸安靜的不得了,乖巧的都不像他了,景颯一邊覺得事有反常即為妖,一邊又覺得他能老實呆著實在太好了。一共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秦家到了。


    接下來自然就是婚禮流程。


    景颯被容嬤嬤們培訓了好幾天,十分明白接下來的婚禮要如何進行。


    隻見秦家二公子秦文博手捧一個陶瓷罐和他站成並排,陶瓷罐上麵蓋著聯邦軍旗,裏麵裝著的,就是景逸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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