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暴動,鏡淵抱著懷裏的少女滿城狂奔,躲避著追捕,雖然看不清那些東西的模樣,但是鏡淵能感受到許多危險的氣息在城中炸開來。


    高樓上女子嫣然的眉眼變得銳利起來,鮮紅的唇色像是舔過一口熾熱的血液,死亡氣息那麽厚重。


    ——鏡哥哥,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那個狸妖,她必須死!


    她吹出一口氣,氣息軟香溫柔,卻冷到徹骨。


    有人在城樓上敲響一麵巨大的鑼,高喊著如同梵音一樣的句子,聽在鏡淵耳朵裏嗡嗡作響,聽不懂那說的是什麽。


    半聽細細聽了一刻,喃喃複述出聲。


    “城主已選定了妃子,哪位將士能將其送上城東的冥轎,護送至城主的主殿,便重重有賞。”


    鏡淵聽完,心裏五味雜陳,千迴百轉,最終隻能俯身,親吻半聽的唇,用盡全力去親吻。


    城樓上巨大的黑影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隻有那婀娜的女子仍舊冷目看著鏡淵奔跑的方向。


    她看得見鏡淵,也和鏡淵一樣,看不清除彼此以外的任何生物,就連半聽的影子在她的眸光裏,都是時而清晰時而不清晰的。


    因為她和鏡淵一樣,都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們是逆天闖進來的。


    同樣鏡淵能看清高樓上的她,卻看不清那個巨大的“城主”。


    她淡淡睨了一眼身後一排黑影,沒有絲毫情感的低聲道:“跟上來。”


    那一排模糊的影子便動了,跟著靈瑤身後移動。這樣的場景看起來詭異莫名。


    鏡淵是躲不掉的,因為靈瑤眼中的九幽太虛幻了,唯有鏡淵是清晰可見的,所以靈瑤找到鏡淵,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一堵殘缺的石牆後,鏡淵小心翼翼的取出半聽身上的箭,隨後他俯身,吻住她的傷口,半聽痛起來便死死抓緊鏡淵,慘白的指甲都扣進鏡淵的肉裏。


    “咻”。


    一直箭羽破空劃來,鏡淵挺起了背脊,那支箭直中鏡淵後背。


    他悶哼一聲,血花四濺。


    如果鏡淵沒有挺身,那那支箭會直射半聽的腦門。


    鏡淵史無前例般的平靜,硬生生自己拔掉了背後的箭,他轉過頭來,將箭羽扔在女子的裙擺邊。


    “你不該來這的。”


    沙啞黯然的嗓音,冰冷淡漠。


    靈瑤眸光閃爍兩下,她自嘲的笑笑,反問:“那我該活生生看著我的愛人,懷裏抱著其他女人嗎?”


    鏡淵勾了勾嘴角,笑的邪魅,又冷漠,帶著濃濃的不屑。


    “你愛著我,我都嫌髒。”


    這句話如同一把巨斧坎在靈瑤的胸口,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要就此倒下。


    靈瑤似乎是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她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麽。


    鏡淵淡淡轉身,替半聽將碎發挽到腦後,語氣依舊淡淡。


    “從前對你的好,都是真的。把你當我阿妹,也是真的。”他稍微頓了頓,“在那支箭因你三言兩句後而對準小乖的時候,我對你的恨,也是真的。”


    她拚了命讓你換魂陽間,已是我此生最大的無能為力,如今我拚了命的想帶她迴家,你卻想將她永遠被禁錮在這黑暗之地。


    瑤瑤,那一瞬間,真的恨到想置你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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