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淵一介仙君,自然不好為難人界的一個小小人類,讓他難做。


    看到深闕的神情一下子放鬆下來,鏡淵不由得嗤笑一聲,對他淡淡道:“希望出了這東臨國,不要在讓我看到你。”


    否則,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說罷沒有多看眾人一眼,飛身匿入黑暗裏。


    西昭和東臨的交好就此瓦解,西昭也不會在逼迫東臨與之和親,似乎這是這件事情最好的結果了。


    真的好嗎?


    天已經全黑了,鏡淵身浮半空,俯視萬家燈火,粘稠的黑色裏,他的影子似乎嵌在裏麵,幾乎融為一體。


    他驀然的歎息一聲,看一眼空空的懷裏,似乎兩百年間那種熟悉的氛圍又環繞在自己身邊。


    很快他就甩頭,把自己的思緒都甩了出去,不過是一隻貓,一個小小妖精,還不至於有多重要。


    深闕那個雜毛身上的傷,沒有兩個月怕是好不了了,也算是為她報仇了。


    也不枉主仆一場吧。


    互不相欠,天各一方。


    他這樣想著,扭頭卻是去了燕林山。


    鏡淵的脾氣可沒折花那麽好,那隻貓是他的,屬於他的東西頭一次被人帶走,他不搞點事情,就對不起混世魔王這個名頭了。


    黑夜,深邃。


    燕林山周圍的幾座山都被一股氣流卷過,樹枝斷裂,石洞塌陷,小妖四散而逃。


    一個土地廟也在山腰上搖搖欲墜,一個半大老頭兒出現在地麵上。


    雖是孩童模樣,但是卻長了大把的白胡子,穿著白袍子,隻見他小眼睛鋥亮鋥亮的,四處看了看,拿著拐杖的手用拐杖在地上點了兩下,便盾入地下。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鏡淵的腳下了,鏡淵仍舊是踏空運掌一道道掌風在風裏刮出唿嘯聲,小老頭兒縮了縮脖子,沙啞著嗓子開口。


    “仙君,仙君大人!不知何事,引得仙君來此……”砸場子。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鏡淵聽到聲,也停了手,瞥了一眼那小老頭兒。


    他飛身下來,足足高了小老頭兒半個身子。


    “你是此地土地小仙?”他漫不經心的問。


    “正是小老兒。”


    鏡淵原本沒想再與他交談,卻不知為何心裏總還抱有一絲期望。


    他恐嚇道:“本仙君今日心情不佳,不知小土地可否與我解答一二,倘若答不出…”他掃了一眼四麵的山,接著道:“我便掀翻了這幾重山,撅了你的土地廟。”


    土地公公一聽,哎呀,不得了!


    他忙放下手裏拐杖,跪倒在地上鏡淵麵前:“仙君請說,小老兒倘若知道,必定一一解答,定不欺瞞。”


    鏡淵想了想,問道:“一炷香之前,可有兩隻狸妖出沒於此,又往何處去?”


    土地公公怔怔思索一刻,用沙啞的嗓音緩緩說道:“一炷香之前是有兩個狸妖,但是深入山裏,我小老兒可就感知不到了,忘仙君恕罪!”


    要說這妖精,這山裏可有上百隻,他雖然坐鎮於此,可是天高皇帝遠,他一介小仙如何對付的過來,還不是在這混混日子。


    鏡淵一聽,問了等於白問。


    一股落寞湧上心頭。


    他擺擺手,再看一眼山林伸出,轉身離開了。


    黑暗裏有一聲微不可查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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