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南麵無數道熾熱的火光劃過天空,好似流星一般砸向城牆外密集的行屍。


    駐馬坡大營的火力支援到了。


    站在高樓上的謝玉斌三人見狀,立即躍下高樓,往城牆上幸存的隊伍靠攏。


    精準的炮火落在大群行屍走肉中間,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天地,在行屍群中輕鬆的清出一條安全通道。


    炮火犁地,文波揮手大喊道:“走。”


    眾人紛紛躍下城牆,按照預定陣型往駐馬坡方向飛奔,在炮火覆蓋下剩餘的零星行屍完全無法阻擋眾人。


    行屍生前的修為本就沒有幸存的幾百人高,速度自然是比不上,兩邊圍攏過來的行屍根本追不上飛奔的幾百人。


    雖然追不上,周圍的行屍還是潮水般湧上來,想要將眾人攔截下來,這讓駐馬坡大營支援來的車隊壓力減輕許多,立即掉頭迴撤。


    行屍全都追擊突圍的人群而去,謝玉斌幾人追趕不及,被行屍分隔開,幾人隻能尾隨在行屍群後麵,準備找機會突破行屍的阻礙,衝入駐馬坡軍營中。


    炮火精準打擊,行屍完全無法阻擋,照這形勢看,剩餘的幾百人很容易就能衝到駐馬坡大營。


    蟠桃山上。


    “如果八極煉魔陣隻是封困魔化眾人,那對第五家他們而言恐怕作用不大。”南仲道十分懷疑這個陣法的威能,秦皇部下豈是這麽容易對付的。


    整個安西城虛境頂峰高手不過數百人,魔化之後失去神智,十個能不能打得過一個正常的虛境頂峰高手都不好說,第五家高手無數,加上秦陵的銅牆鐵壁,對秦陵的威脅並不大。


    “這隻是其中之一的威能。”東郭常道。


    “八極煉魔,真正的精髓在煉魔兩字。”淳於丹道。


    “哦!怎麽個說法?”南仲道問道。


    “八極煉魔,是以天地人三氣為本,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為火,煉出魔氣,以魔氣侵襲眾人,借人軀滋養魔氣,以魔氣滋養妖魔,妖魔在裏麵的時間越長,吸收的魔氣越多,就會越強大,甚至可能在不超過虛境界限的情況下發揮出超過虛境界限的力量。”淳於解釋道。


    南仲道怔了下,道:“也就是說八極煉魔陣的目的不是操控被魔氣侵襲的人去攻擊秦陵,而是為那些妖魔滋養力量,妖魔才是攻擊秦陵的真正力量。”


    “沒錯。”東郭常點頭。


    原來這才是八極煉魔陣的目的所在,一方天地為基礎,百萬人為養料,隻是給妖魔提升力量,真是恐怖之極的手段,也隻有以眾生為芻狗的合道大能能夠這般布局。


    真是讓人渾身發冷的布局,若是不知道這些情況,任憑你實力再強,在陣中也毫無作用。然而就算知道,處在大陣之中,恐怕也沒有能力擺脫死劫。


    “在陣中的話有沒有辦法脫離死劫?”南仲道問道。


    “合道。”淳於丹道。


    合道,也就是獲得突破的契機,跨過虛境界限,那就不會再受陣法所限。


    看來這就是眾多道門中人入陣的原因了,以九死一生之境地,尋得破境之契機。


    岐山。


    挺拔身影矗立峰巔,道袍飄揚,拂塵烈烈飛舞,平視前方的雙眼毫無神情波動,好似古井一般,此人正是括蒼山藺白雲。


    他站在這裏已經兩天,心中的憤怒、怨恨、自責、愧疚、懊惱全都已經消散於風雪中,心海再無波動。


    一條身影從遠處乘風踏雪而來,一身打扮和站在山巔的人差不多,道髻上插著一支古樸木簪,隻不過來人神態消沉,兩眼無光。


    來人一屁股在旁邊雪地坐下,半響後,緩緩道:“白雲,我是不是不該來?”


    “來不來是你的選擇,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動如鬆的藺白雲道。


    “我不是後悔自己的選擇,而是來了這裏之後,我發現我完全不知道做什麽。”坐在雪地上的道者道。


    這裏是八極煉魔陣,這裏是煉獄,一切都無法挽迴,還能做什麽?做什麽都是螳臂當車。


    “你的道是什麽?”藺白雲道。


    “我的道!”道者有些迷糊了。


    修行的歲月太久,他已經快要忘了他的道,他修行的目的,他想做的事情。


    過了許久,道者才道:“道不過是順心而為,我欲挽狂瀾,扶天傾,卻連救一人之命都做不到,這樣的道是不是很可笑?”


    確實,在這裏,在八極煉魔陣中,他一個人都救不了,十天之後,所有人就塵歸塵,土歸土。


    “道不虛行隻在人。”藺白雲道。


    道在於行,心中之道不過虛無,行之才是真正的道,道需要人去行之,人才是道之本。


    行之,則天地知,不行,不過虛妄。


    若無堅定信念,自然也就行不了心中之道。


    道者歎了口氣,道:“我現在腦子亂得很,你告訴我該做什麽吧。”


    藺白雲往西邊指了指,那個方向正是駐馬坡的方向。


    “好。我去看看。”道者起身,乘風踏雪而去,神態雖然仍舊落魄,精氣神卻是有了。


    白雲觀裏,追魂判官董仲盤腿而坐,身上氣息卻是無法平靜下來。


    明天極可能是一場大戰,作為發起者,董仲身上的壓力多大可想而知,若是敗了,像李秋白那樣有家人的,就是全家性命都要賠上,不止是李秋白一人。


    從人員聚集到現在,老君山毫無動作,好像不知道他們即將上門問罪一樣,給人穩如泰山的感覺,這讓董仲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老君山怕了,龜縮在山上不敢下來?


    不可能。


    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老君山,怎會怕他們,怕一群人臨時組織的鬆散聯盟。


    董仲在等,等老君山的人,等他們先下手,等他們今晚的突襲。


    “老董,休息一下吧,他們應該不會夜襲。”在董仲後麵靠牆而坐的瘦削漢子道。


    由於人太多,白雲觀的房間無法安排這麽多人休息,大部分人隻能坐地上休息,除了安排在外麵警戒的高手,其他高手都在這個大廳中休息。


    對虛境高手來說,幾天不睡當然沒什麽問題,隻不過壓力大,精神比較容易疲憊,對明天可能的大戰會有一些影響。


    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調整到最佳的狀態,才能確保更大的勝算。


    “猴王的六個朋友在蟠桃山,他們投鼠忌器,敢下山夜襲的可能性不大。”孫玉樓道。


    猜到了瘦削漢子的身份,孫玉樓自然知道無論是猴王還是猴王請來的高手都是和講武堂有關係的人,竟然是講武堂的高手,目的多半是配合他們的行動,威懾老君山的動作,讓老君山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這些孫玉樓不能明說,講武堂沒有派人來,說明他們不想被知道,隻是在暗中配合。


    就算老君山下山夜襲,這裏離老君山不過咫尺之遙,隻要老君山的高手一有動作就能發現,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反應,何況已經安排了霹靂手和殺心菩薩在前麵警戒。


    董仲點頭,隨後傳音給孫玉樓道:“孫山主為什麽這麽肯定?”


    老君山能夠囂張這麽久,讓整個南河省都敢怒不敢言,肯定不止是背景雄厚,以老君山的能力,講武堂出動針對他們,他們多半會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可能才是老君山沒有主動出擊的原因,江湖上誰都知道,講武堂一旦盯上哪裏,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恐怕老君山也要投鼠忌器。


    “大軍壓境,他們不怕嗎。”孫玉樓道。


    “山主有點敷衍董某了。”董仲道。


    這是一句不太高興的話,顯然董仲猜到了幾分,孫玉樓道:“據我所知,猴王和魔君熟識,他的朋友多半是講武堂的高手。”


    “山主曾和魔君並肩作戰,自然是很了解講武堂,山主這麽說,看來在下可以放心了。”董仲道。


    孫玉樓的話說得有些隱晦,但如果猜到其中的關鍵,那就是一句很明顯的話,董仲如此說,顯然是猜到了其中的關鍵。


    “我也是猜的,準不準可做不得數。”孫玉樓道。


    “看來我們明天的計劃要改一下了,根本不用大費周章,直接上門喊打就行。”董仲道。


    “到最後多半還是要手下見真章,直接點也好。”孫玉樓道。


    “那這名單山主可願讀一讀?”董仲道。


    “那不行,這種事情還是你追魂判官來做比較合適。”孫玉樓拒絕了這個提議。


    老君山圍城之戰還沒開始,安西城南已經是戰火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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