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鎮山石,就是普通的石頭,自然是沒什麽價值的東西,但來自魔尊,意義就不同了,禮雖輕,意義卻分外重大,這代表魔尊對講武堂的支持,外人不知道的是,這也一定程度上代表軍政府對講武堂的態度。


    巨石飛到講武山頂,緩緩落下,坐落在山頂之上,巨石落地之時,裏麵無數陣法神通散出,融入講武山之中。


    巨石之上附著的神通法陣隻有虛境巔峰的高手才能感應到,魔尊送來鎮山石,並不是算計講武堂,而是真正的鎮山石,其中法陣神通都是對講武山有極大好處的施為。


    來得正巧,來得正好,魔尊在這個時候送來鎮山石,意味著什麽各方勢力自然知道。


    有魔尊撐腰,講武堂雖然不能說穩如泰山,至少道界之人不敢太過囂張,敢對講武堂大肆出手絞殺。加上講武堂堂主是軍方上將,東海軍區總司令,雖然已經是必死,但軍政府一直沒有公告,這已經說明軍政府的態度。


    軍政府和魔尊做後台,講武堂已經有抗衡道界一派的資本,講武堂此舉不但收攏天下人心,也得到了魔尊的認可,可說是一舉三得。


    外人不知魔尊為軍政府高層,送來鎮山石,便是代表軍政府的態度,加上魔尊和楚向關係玄妙,也算是對楚向死後的照顧,其中種種,公孫啟自然明白。


    鎮山石落地,送來石頭之人轉身便走,眾人甚至看不清來人的身影,更不要說來人的麵貌和身份。


    山門接客處,講武堂的迎賓人員拱手揚聲道:“雷王有令,講武堂重立是為天下盡一份心力,諸位能來已是莫大榮幸,心意到就好,概不收禮。”


    有魔尊送來的鎮山石在前,他們帶來的禮物自然是上不得台麵,而且鎮山石隻是普通的石頭,隻是代表魔尊的心意,他們帶來的貴重珍寶自然也就沒得比,況且雷王方才有話在前,不收禮物也符合講武堂的一貫風格。


    各幫派代表放下禮物,空手入了講武山山門,按禮節拜候。


    拜候祝賀人馬絡繹不絕,摩肩接踵,按禮節一一接見來客,一天下來,公孫啟什麽都沒做,淨是接待來賓。


    雖然不太耐煩,不喜歡這種淨說客套話的場麵,公孫啟還是按捺住性子接見了各方來賓,按禮節應付完畢。


    來的是誰,是哪門哪派的,有專人記錄,甚至來賓說了什麽話,都會記錄下來,經過整理,存入講武堂的情報檔案中。


    天黑了下來,公孫啟總算不用再見那些來賓,離開大堂來到後院,休息一下疲倦的大腦,思考理清各項事情的關鍵。


    四方堂口的消息不斷匯報到武城堂口的情報部,情報部再將重要事情匯報給公孫啟,一天下來,射鹿山、南山和架筆山都很平靜,沒有人鬧事,沒有道界或者其他各方的高手上門挑釁。


    講武堂連西城洞天的臉都敢打,誰敢貿然挑釁,何況射鹿山有巧奪天機變的陸峰坐鎮,南山有劍道天下第一的常青冠坐鎮,架筆山的神秘撫琴高手更是讓人不敢有絲毫越界的念頭。


    後院有人,有人在煮茶,煙氣嫋嫋,茶香渺渺,茶水正好。


    煮茶的人起身,身子窈窕,是一個女人,一個好看的女人,一個曾經手握講武堂大權,坐在講武堂總管位置上的女人。


    “你來得遲了。”公孫啟道,語氣平淡無波。


    講武山上下,沒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修為低微的楊蓉當然不行,如果公孫啟不讓她進來,她肯定進不來。


    “我隻是一個貪戀權財的小女人。”楊蓉道,待公孫啟坐下才坐下,然後給公孫啟斟上茶。


    “那你就不該來。”公孫啟道,一口喝完熱度正好的茶。


    “我也不想來,但是想了很久,我覺得我不能不來。”楊蓉道,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矯情。”公孫啟麵無表情的道。


    楊蓉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不是矯情,沒人能忘記他,何況是一個天天想和他睡覺的女人。我知道他討厭我這樣的人,一個沒有操守的戲子,可以隨時和別人睡覺的戲子,他卻讓我坐在講武堂總管的位置上,世界上大概沒有另外一個這樣的人,人家說士為知己者死,我雖然隻是一個女人,一個戲子,但也沒辦法絕情絕義,拋下他的一切。”


    “還有點良心。”公孫啟冷哼了聲。


    這是一個不太好的評價,但總好過壞的評價。


    “我辭了工作了。”楊蓉道。


    市委的工作,還是個小領導,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工作,若不是下定決心,自然不會這麽做。


    “那就在這裏端茶倒水吧。”公孫啟道。


    楊蓉露出笑容,給公孫啟斟上茶。


    體質內的領導不做,來講武堂端茶倒水,若是普通人說出去,怕不是要給人笑死。


    公孫啟肯留下她,說明就有啟用她的想法,隻要公孫啟不排斥她,她能呆在這裏,端茶倒水她也願意,因為可以看著他的基業,她曾經為之努力的東西。


    其實還有一個楊蓉不會和任何人說的原因,她並不覺得楚向真的死了,她沒有什麽證據,這隻是她的感覺,所以她期待著,想看到這種神跡的出現。


    楊蓉來,說明她還想留在講武堂,楚向不在的講武堂,對公孫啟來說,見各方來賓,寒暄客套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就是折磨,而楊蓉無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也是講武堂先前做這些事情的人,正好可以代替他去做這些事情。


    願意來講武堂端茶倒水的女人絕對不止楊蓉一個,但不是誰都有這個機會,也不是誰都曾經是講武堂的總管。


    費了好大功夫,終於擺脫那個神經病一樣的挑釁者,王自明繼續往西趕路,一天之後,已經到了奧斯曼境內。


    被那個不知道哪個門派的神經病糾纏了大半天,估摸著這時候楊子央已經差不多到了海盜巷,出了國手機沒信號,又聯係不到楊子央,王自明隻能繼續趕路,先趕往海盜巷,看能不能找到楊子央。


    入海後,王自明感覺到空氣中殘留著一股微弱的熟悉氣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風雪天中還殘留下氣息,顯然人剛過去不久,留下氣息之人走的方向也是蟲洞位置,王自明循跡急追,不多時看到了四名大漢扛著一頂軟轎乘風踏雪而行。


    意外的人,也不意外的人,段文君來這裏當然不意外,但在這時候碰到,卻是意外中的意外,巧合中的巧合。


    “段姑娘,久見了,好巧。”王自明傳音過去。


    “沒想到在這裏能碰到自明道友,看來我們緣分不淺。”段文君的聲音響起,在風雪中極其微弱,不過足夠王自明聽清。


    “這樣的緣分還是少點好。”王自明道。


    這不是調侃,而是感歎。


    “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豈能盡如人意。”段文君道,顯然她明白王自明的意思。


    “敢問文君姑娘,前麵哪位是什麽人?”王自明問道。


    方才發現段文君一行人速度時快時慢,不是正常的行路狀況,靠近段文君一行人後,王自明感覺到前麵之人的氣息,原來段文君一行人是在跟著前麵那人。


    “那個姑娘是向哥的朋友,怕她出危險,所以一直跟著她。”段文君道,她和王自明在決勝山見過麵,知道王自明是楚向的朋友。


    “是楊子央?”王自明沉聲道。


    感覺到王自明語氣中的鄭重,段文君道:“正是,自明道友怎麽知道的?”


    “我此來正是為了她,我們先追上去。”王自明道,提起速度,急追楊子央而去。


    四個大漢放開腳步,跟上王自明。


    “我從武當過來,她的情況石無崢和我說了,現在的她很容易入魔,一旦她見到楚向,心神激動,域外天魔可能降臨奪舍。”王自明解釋道。


    “她已經再次入魔差點被天魔奪舍,幸得括蒼山的藺白雲和紫煙道友碰到,安全將她救迴,我們正巧碰到,便一路跟著。”段文君道。


    “不好。”王自明驚道,速度再提,奮力前追,進入傳音距離之後,立即傳音過去:“子央姑娘,等等,石無崢道友有事情要告訴你。”


    此處離蟲洞之處已經不遠,已經依稀可以見到參天的雙翅,馬上就能見到楚向了。


    前方楊子央已經看到巨大的魔翼,忍不住渾身開始顫抖,聽到王自明的唿喊,腳步慢了慢,轉頭看向王自明。


    時空凍結之處方圓十幾公裏一片清明,連天空都是透亮的,不要說雪花,連雲都沒有,視線極其清晰。


    楊子央剛剛到沒有雪花的區域,王自明已經追到十公裏距離,感覺到楊子央情緒的劇烈變化,趕緊傳音道:“子央姑娘,我叫王自明,是你向哥的朋友,無崢道友說他還有救,你不要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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