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說起來還和僵屍有關。去年我們發現始皇在南方地龍之處布局,這局就是用來製衡‘神’,高麗之戰時,始皇陵中第五家的人沒有出手,就是因為他們在威懾神,讓神無法插手大戰。”楚向道。


    “他們竟然有力量能夠威脅到神!”王老五有些震驚。


    “始皇手筆,深不可測,我曾有緣接觸過他留下的一部分力量,誅妖神滅魔祖不在話下。”楚向道。


    “怪不得,先師遺筆叮囑我不可輕易觸碰始皇遺跡,原來有這樣的伏筆。”王老五煥然大悟道。


    兩人一路閑聊,王老五對修行界的了解真的很少,還沒有楚向了解的多,楚向不得不相信這個陳摶的隔代傳承人真的是所知不多。


    到了慶城之後,楚向沒有和王老五同行,獨自進城,免得被人掌握行蹤。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門口,一切都沒有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大門外的紀念廣場已經重新修複,大理石柱上又刻上了楚坤紀念碑五字。看著高聳的石碑,楚向心中萬念翻覆,卻又無法言語,心頭就像被大石堵住了一樣。


    天黑了又亮,站在石碑前的人還是一動不動,白軒華同樣不動,他已經在屋簷下站了大半夜。從昨天晚上他站在這裏開始,周圍就被他手下的人清空,沒有人會打擾到石碑前的人。


    周圍沒有人,但是周邊的人都知道,魔君楚向在這裏,這裏是他弟弟的紀念廣場,很多人在遠處偷偷看著這個站了一夜的男人。


    白軒華心中有愧疚,他想告訴這個整夜都沒有任何動作的男人,但又不敢打擾他,怕一出聲就會打斷眼前之人的思念。這個男人在他看來是神一樣的人物,地位如同曾經帶著他們奠定如今基業的楚坤師弟一樣,卻又離他很遠,他當然想拉近距離,不然就不會一直在這裏等待。


    一夜的時間,足夠那些想要拜訪楚向的人知道他在哪裏。中午時候,一直不動的人終於動了,轉頭看向白軒華。


    白軒華心中千言萬語,卻覺得好像說什麽都不合適,積鬱的語言中脫口而出的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聽說你們有一個很厲害的老師?”楚向道。


    “是的,他叫古特森,意大利人。”白軒華道。


    “我想見見他。”楚向道。


    “我立刻叫他過來。”白軒華道,立即打電話叫人。


    古特森沒有再包著頭臉,金色的頭發隨風飄揚,異國麵容別有一番不同的魅力,他當然不需要,因為現在他是慶城大學聯盟最受尊敬的老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古特森?”


    “正是。”金發碧眼的高大意大利男子的普通話很標準,比很多國人都標準。


    “你是意大利人?”


    “不錯。”


    “為什麽來中國,為什麽來這裏?”


    “你是誰?憑什麽?”金發碧眼的意大利男子古特森有些不高興的道。


    “我是魔君楚向,憑我的力量。”楚向神色微冷,戟掌一抓,古特森被吸向楚向手掌。


    古特森大驚,沒想到這個魔君竟然不顧身份對他出手,想要逃命但如何能脫離魔爪。


    白軒華大驚,沒想到楚向會對古特森出手,心中焦急萬分,卻是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惹怒楚向。


    “你憑什麽竊取我弟弟的東西?一個意大利人,想在中國橫行霸道,你問過我沒有?”楚向冷冷的抓著古特森的脖子,古特森的臉漲得通紅,卻是無法動彈分毫。


    眼看古特森就要被楚向捏死,白軒華正想出聲求情,楚向放開了古特森的脖子:“你有一句話的機會保住自己的命。”


    古特森揉了下脖子,咳了幾下,有些驚恐的看著楚向道:“我能保住你弟弟留下的東西。”


    “我會看著你。”楚向冷冷的道,瞥了一眼古特森,拂袖而去。


    魔君楚向差點打死慶城大學聯盟老師的事很快傳遍慶城,眾人頓時議論紛紛,沒想到楚向執念如此之深,竟然將慶城大學聯盟當成了禁臠,不容許任何人染指。


    慶城其他勢力的執掌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紛紛感歎同人不同命,自己辛苦打拚這麽多年才有現在的地位,能夠在慶城安穩立身,這個白軒華竟然撿到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白白得了個保護神。


    魔君說出的話,誰敢輕忽,慶城大學聯盟成為魔君禁臠,誰還敢動他們,從今之後就隻有那群學生仔打別人的份,誰還敢打他們。


    楚向走後,白軒華趕緊上前,關切的問道:“老師,沒事吧?”


    “沒事。”古特森搖頭道。


    “沒想到這個魔君竟然如此不顧身份,真的對我動手,我還是小看了他,行事不安常理,是個難纏人物。”古特森道。


    “是我連累了老師。”白軒華有些慚愧的道。


    離開紀念廣場後,楚向變換麵貌,免得被人指指點點,想要拜訪楚向的人聽說紀念廣場的事,隻能打消拜訪的念頭,可不敢在魔君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拜見。


    熟悉的街道,楚向閉著眼睛都能知道哪裏和哪裏,最熟悉的那個小巷子口的小吃檔還在,不過老板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知道換過多少個老板了。


    在小凳子坐下,精壯的老板笑容滿麵的招唿道:“大俠,吃點什麽。”


    “有什麽都給我來一份。”楚向道。


    “好嘞,您稍等。”


    渾濁的濃茶,賣相絕對不好看的便宜小吃,和那時一樣,楚向看著前方的街道,看著來往的人,隻不過此時不是尋找可疑目標,而是沉湎於過往。


    小巷子裏都是小吃檔,現在還是中午,人不多,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但是在這不多的行人中,出現了楚向熟悉的身影。


    一道昂藏身影直向巷子口而來,負手而行,自有一股雄沉氣度。


    孫英徑自在對桌小凳子坐下,道:“楚兄好逍遙自在。”


    “孫兄操心太多了。”楚向道。


    夾起一粒花生放入口中,孫英道:“是楚兄心太寬了,天下英雄匯聚慶城,難道都不想認識一下?”


    “我可不是英雄。”楚向道。


    “隻有狗熊才會縮在這種地方。”忽然一個聲音遠遠傳來,一道藍色身影出現在兩人視線中。


    “孫兄,這都能忍?”楚向道。


    “我是狗熊。”孫英哈哈笑道。


    藍色的身影來到旁邊,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微微皺眉,看了下凳子,沒有坐下,像根木棍一樣杵在那裏。


    “又來了一隻狗熊。”楚向道。


    “狗咬狗。”孫英道。


    楚向臉色不變,站著的人臉卻是冷了下來。


    “狗熊要不要吃飯?”楚向問道。


    “喝西北風能飽。”孫英道。


    “那還真是省事。”楚向歎道。


    “是啊,不用花錢,還不用動口。”孫英點頭。


    “還不用坐下來。”楚向補充道,拿個一次性杯子倒了杯茶放在無明子麵前。


    “站著好,腰不疼。”孫英道。


    掌櫃和旁邊的人都認出了這個杵著的藍色人影,藍布束發,身背長劍,江湖上除了無明子不做他想。大名鼎鼎的無明子竟然杵在旁邊看著兩人吃東西,並且被調侃,掌櫃有點心驚膽戰,萬一無明子發怒,一劍下來,整條巷子的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無明子的臉色變得有點鐵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可能孫英和楚向都已經死了。


    無明子坐了下來,鐵青著臉虛坐在凳子上,如果趴到地上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屁股和凳子之間剛好間隔一線,屁股完全沒有碰到凳子。


    “孫兄也喜歡吃花生?”楚向撚起一粒花生道。


    “花生好吃。”孫英夾著一粒花生停在麵前,花生離無明子的臉正好不近也不遠。


    無明子用殺人的眼神瞪了一眼花生,一股涼氣掃過,花生皮不見了。


    “沒有皮的花生沒有靈魂。”楚向搖頭道。


    “花生沒有皮,那叫花生衣,營養豐富,是止血、散瘀、消腫的良藥,吃花生搓掉花生衣的人是最笨的。”孫英十分認真的道,然後把沒有皮的花生吃掉。


    無明子鐵青著臉又瞪了一眼碟子裏的花生,冰冷氣息掃過,一碟花生全都沒了皮。


    “暴殄天物。”楚向搖頭歎道。


    掌櫃小心翼翼的聽兩人說了半天,本來以為兩人會說些什麽江湖秘聞,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誰知道說了半天竟然是討論一粒花生的問題,不由得愕然。


    “楚兄可知,蜀山現世了。”孫英道。


    楚向點頭,蜀山劍仙,這個數百上千年的傳說已經被上魔使證實。


    “聽說蜀山是天下劍道巔峰。”孫英道。


    “無明子道友在這裏,說這話好像不好吧。”楚向道。


    “他們的劍和我的不同。”無明子冷冷的道。


    無明子的劍是道劍,得天地之道的劍,蜀山的難道是反道之劍,專殺之劍。


    “有何不同?”楚向問道。


    “劍者,利器。”無明子道。


    劍,本是利器,是武器,為殺人而生,殺人是劍最原始的功能,無明子的意思是蜀山的劍是迴歸原始的劍。


    “孫兄可有興趣一觀蜀山?”楚向道。


    “有何不可。”孫英道。


    “整天就知道縮頭遠避他方,簡直作賤魔君兩字。”無明子冷冷的道,知道楚向又要避風頭去了。


    “確實有失氣魄。”孫英點頭。


    “打不過還不跑啊,勢單力薄有什麽辦法。”楚向不以為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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