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好他們。”楚向道,唿了口氣,調整一下氣息,他也沒把握。


    石無崢點頭。


    見楚向和石無崢兩人有動作,眾人更加緊張,這不但攸關三名選手的性命,兩名裁判出手,那就是攸關五名煉髓高手的性命了。


    眾人隻見台上人影一晃,楚向已經出現在比拚內勁的三人中間,身形瞬動,以金雞獨立之勢,雙手一腳挑開三人手掌,承受三人比拚的雄勁,隨後將三人震開。


    三人一分,雄渾勁力落空,頓時皆口噴鮮血,接著被楚向的柔勁強行彈開,倒飛而出。楚向用的是四兩撥千斤的手法,但是拚盡全力的三人仍然受到不小的衝擊,不過總歸比強行將三人震開好,那樣三人就算不死也要殘廢。


    楚向震開三人之時,不等三人落地,石無崢身形閃動,半空中將三人接下,不然就算不會摔死,也免不了氣息紊亂,勁力失控,加重傷勢。


    受勁力衝擊,楚向右腳鞋襪盡皆粉碎,隻剩下腳腕處半截襪子套在腳上,褲管也碎了一截,站在冰雪堆砌的擂台上,楚向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搞笑,然而此時沒人認為他搞笑,能將三名比拚內勁的煉髓高手分開而自身分毫無損,這樣的實力足以碾壓絕大多數人。


    台下掌聲雷動,喝彩迭起,送給盡職盡責的裁判,有這樣的裁判,是選手的幸運。


    三人落地之後,調息一番,理順體內氣息,連忙起來感激的對楚向和石無崢致謝。這樣的情況下大難不死,還能起身致謝,毫無疑問楚向和石無崢兩人居功至偉,周圍選手又紛紛鼓掌喝彩。


    楚向有點不習慣這樣的氣氛,轉過頭叫醫生去檢查三人的傷勢,還好傷勢不是特別重,不過都是內傷,沒辦法處理,叫搬運員將三人抬去後勤醫務處,送去軍方醫院治療。


    軍政府下了命令,從這一輪開始,所有參賽人員都能得到軍政府免費提供的治療,讓參賽眾人能免除後顧之憂,放心全力一戰。


    搬運員抬走三人之後,楚向宣布了比賽結果:三人全部淘汰。


    有了第一場的前車之鑒,後麵的幾場沒有再發生比拚內勁的情況,這導致上台的選手十分糾結,三進一,如果其中一人能以一敵二還好,但是在三人實力都差不多的情況下,先出手肯定吃虧,後出手肯定占便宜,到了這個境界的高手,很多都不願占別人便宜,當然也不想吃虧,於是經常出現三人對峙,誰都不出手的尷尬情況。


    這樣的情況,讓楚向不得不做下規定,超過五分鍾不出手,三人全部淘汰。


    用規則強迫擂台上的人出手,這是最無奈的做法,不過這也讓台上之人想出了處置之法,那就是互相約定,點到即止,這樣先出手的因為受傷導致被後出手的撿便宜的機會小很多,但是仍然有個問題,那就是先出手的兩個的招式功法肯定會被最後那人揣摩研究,可能會被找出破解之法。


    不知道是不是組委會有意安排,楚向和石無崢所在的17號擂台高手層出不窮,比賽進行到第七場,全都是煉髓高手,一個煉髓以下的都沒有,擂台已經被內勁震裂傾倒。


    本來就光滑的冰麵,傾斜之後更難落腳,一不小心就被擊下擂台,不過這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敗者很少有被打死重傷的,勁力一交,勢弱者站不住腳,就跌下擂台了。


    第八場的時候,擂台上出現了一名頂尖高手,一名讓楚向驚訝的高手,如影隨形陸峰。


    陸峰看起來也就三十上下,長的很普通,麵相沒有任何特異之處,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材勻稱,若不是他躍上擂台的姿勢自然隨意,大概誰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名超級高手。


    三人分站在裂開的三塊冰麵上,陸峰的注意力卻不是放在對手上,似笑非笑的看向楚向,略顯無神的雙眼忽然一變,鋒芒頓現,銳利的眼神盯著楚向,嘴角挑起一絲邪魅的笑意,語氣卻是平淡:“我要殺了他們,你會坐視嗎?”


    十分明顯的挑釁之語,楚向沒有說話,低垂的眼皮抬起,兩人目光交接,空氣中有一股壓力蔓延。


    見楚向有所反應,陸峰更加肆無忌憚,氣勢節節上漲,鋪天蓋地的氣息湧向楚向,空氣中壓力高漲,讓人不由窒息。同立擂台,陸峰仿佛滅世魔王一般,散發出強大氣息,擂台上另外兩人就像狂風中的小雞,高下之分一目了然。


    讓楚向沒想到的是,被兩人對峙的氣勢激發,石無崢整個人氣勢大變,一改溫文儒雅之態,神色肅穆,神氣歸一,雙眼精光湛湛,仿佛出籠猛虎,盯著陸峰,一點都不怯場。


    氣勢激蕩,風雲急轉,武道大會出現開始以來最強大的高手對峙,雖然層次有差,石無崢毫不畏懼,氣機毫不怯退,氣勢如日出晨曦,堅定平穩的上衝,撕開薄薄晨霧,破開陸峰的氣勢籠罩,形成二對一的局麵。


    壓力如怒海狂潮,一波波激蕩而來,意識到已經不是自己能參與的局麵,不等楚向開口,擂台上另外兩名參賽者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擂台,但楚向石無崢兩人和陸峰的對峙並沒有因此結束。


    陸峰氣勢如烏雲蔽日,泰山壓頂,雄沉凝煉,楚向氣勢似千軍萬馬,所向無前,慘烈酷厲,石無崢則是春風拂柳,朝霞初升,溫和柔韌,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三峰齊立,如日中天,靠得太近的選手被氣勢所壓,竟然有氣息滯澀之感,連忙後退。


    台下眾人震驚無比,三人的強大超乎他們的想象,其他擂台的人被三人的對峙之態吸引,比賽為之停止,紛紛看向17號擂台。強大的壓力互衝,片刻之後陸峰腳下的擂台開始慢慢下沉,底層的冰塊承受不住雄勁開始消融,知道已經身處劣勢,陸峰身形微微一晃,脫離楚向和石無崢的氣勢籠罩,躍下擂台。


    “期待我們再會。”陸峰的聲音傳來,悠然離去的身影已經在數十米之外。


    在兩人的氣勢壓製之下,竟然能輕鬆脫身,楚向麵色雖然沒有變化,心裏卻是波瀾起伏,陸峰的強大出乎他的預料,顯然是過了煉髓那道坎的人,且走得比他更快。


    拔出陷入凍土中的雙腳,楚向宣布結果:“陸峰晉級。”雖然他沒有宣布開始,擂台上三人也沒有交手,但陸峰的實力無疑已經明確結果。


    “好恐怖的實力,更勝你一籌。”石無崢長出了口氣道,聲音細如蚊蚋,隻有楚向能聽到。


    “此人恐怕在兩年前就已經突破這一層,在我們的氣勢籠罩之下能輕鬆脫身,最多隻出了五成功力,怕是我們聯手都勝不了他。”楚向的聲音有些凝重。


    “能成為傳說的人物,果然不是泛泛之輩。”石無崢道。


    “你能因此突破,倒是一件大喜事。”楚向道,語氣中藏著驚喜。


    “前段時間便隱隱有所感覺,沒想到就這麽成了,倒是得感謝他。”石無崢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突破的感覺很好,卻不知此時的笑容被一直鎖定他的記者拍了個正著。


    “迴頭要好好宰你一頓才行。”楚向道。


    兩人談話,旁邊根本無法聽到,表情也沒什麽變化,一如往常一般,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比武繼續,大概是被三人對峙的情況所刺激,接下來的比賽激烈非常,多是三人一上台便混戰,也有捉對廝殺,一人旁觀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對峙的情況所影響,旁邊擂台有兩名易筋層次的選手在比武中突破了界限,進入煉髓層次。


    石無崢剛突破,需要時間思考整理,接下來的比武楚向一手包辦了所有事情,讓石無崢靜靜思索,成就自己更高一層的武道。


    第十一場的時候,擂台徹底倒塌,成為一堆破碎的冰塊。楚向圍著崩倒的擂台走了一圈,留下一圈腳印,比賽繼續在破碎的冰堆中進行。


    擂台是用冰雪堆砌而成,每個擂台都夯得結結實實的,在這寒冷的天氣,並不比混泥土軟,擂台崩倒後堅硬的冰塊冰錐錯亂,碰到尖銳的冰塊和碰到刀子沒什麽區別,這對後麵上台的選手是嚴峻的考驗,沒幾分本事,根本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施展。


    接下來上台的是一名用槍男子一名用刀男子和一名女子。


    上了擂台,兩名男子二話不說,出手拚殺,根本不理會另外一名女子。能進入這一輪的,基本都是高手,很多都有自己堅定的原則,不屑於欺負女人基本是一個共識,不然冷如月也不會這麽幸運進入這一輪。


    刀光飛舞,在崩倒的擂台中,使長槍的男子一杆長槍無處施展,被用刀男子逼得到處躲閃,形勢岌岌可危。然而結局出人預料,被用刀男子追殺了幾分鍾後,使槍男子趁刀者大意,一槍穿透堅硬的冰塊,洞穿刀者的胸膛,血如泉湧。槍者抽出長槍,噴湧的獻血灑在冰堆上,隨後凝結,有種鮮豔淒冷的美感。


    這樣的變化楚向無法阻攔,也不能阻攔,洞穿冰塊的一槍,槍者不知能不能殺死刀者,隻能全力,如果楚向阻擋,刀者不死,會影響比賽的公平。可能槍者的一槍並不能殺死刀者,反而被刀者擊殺,也可能像現在一樣直接擊殺刀者,兩種情況都有可能,如果阻攔了,結果是怎樣無法判定,勝負也不知。


    槍者轉身,麵對女子,女子拔刀欲戰,槍者卻道:“我不打女人,你不是我對手。”


    沉默了一會,女子不甘的走出擂台區域,她的好運到此為止。


    從進入擂台區域,女子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兩人的對手,能晉級隻不過是因為運氣好,上一輪的幾人也是不打女人,讓她順利晉級,這次卻不同,隻有一人能晉級,槍者和刀者並沒有兩敗俱傷,她也就失去了晉級的機會,隻能主動放棄。


    第十七場的時候,迎來了兩名絕頂高手的對決,上台的是兩名十二級高手,兩人的資料楚向在高手名錄上看到過,名錄上所有十二級和十三級高手楚向都記得很清楚。


    上台兩人一人用劍,一人用刀,用劍者名叫褚建生,刀者名叫董方華,董方華有個很明顯的特征,他的身體受輻射發生了變異,左腳像吹漲的氣球一樣長出一堆腫瘤。


    兩人站在冰堆中,瞟了一眼另外一個上台者,對楚向和石無崢抱拳示意,隨後抽出兵器開始廝殺。劍光飛舞,忽如飛花飄蕩,忽如驚雷閃電,迅捷無論,進退之間,秒至毫巔。刀者絲毫不懼,刀式沉穩,一招一式重若山嶽,以不變應萬變。


    兩人身形轉換,交手片刻,渾身上下竟沒有一點碰到冰塊,於冰堆之中穿行追逐,若不是刀風霍霍,劍氣縱橫,不時有刀劍拖拉的刺耳聲,還以為是在表演刀劍套路。


    同時十二級高手,兩人可謂是旗鼓相當,激戰十來分鍾,終於分出勝負。劍者步法高妙,長劍於冰雪之中若隱若現,十分難以揣度,刀者一時不察,被劍者虛招所騙,掃開迎麵而來的冰雪之時,驚鴻長劍已經出現在麵前。


    劍者沒有下殺手,刀者心有不甘,然而無奈棋輸一著,拱手做禮謝過不殺之情,收刀走出擂台。


    “你要一戰?”刀者走出擂台後,劍者對擂台內一直觀戰的疤臉男子道。


    “總要試試才知道和高手的差距。”疤臉男子抽刀。


    “很好。”劍者挽劍,直向刀者。


    劍影再起,三招不到,刀者遮擋不住,利刃被挑落,認輸退場。


    第十九場,場上再次迎來頂尖高手,天山劍客劉伯庸。


    劉伯庸,聽名字很難和擂台之上的修長孤冷人影聯係起來。這人穿著很邋遢隨意,胡子淩亂不堪,眼神深邃不可捉摸,長劍隨意的掛在腰間,若不看其眉目,頗有頹廢之感,然其步上擂台最高的冰尖之後,神情舉止之間,睥睨之勢自生,冷肅之意籠罩方圓。


    “他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參加這個比武。”感應到高手氣息,石無崢迴過神來。


    “那你我又為什麽在這裏呢。”楚向道。


    “也是,人間之事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石無崢看著前麵孤高冷肅的聲影道。


    劉伯庸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眼神看過來,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神中透露著孤獨冷寂,深處還有一抹深藏的悲傷。


    劉伯庸沒有陸峰和楚向對峙之時的恐怖氣勢,負手而立的冷肅身形有一種淵渟嶽峙之勢,冰冷的氣息讓人望之而生不可及之感。


    高手氣度自是不同。


    楚向宣布比武開始,擂台上其餘兩人還沒出手,忽然臉色變紅,通紅,然後又變白,蒼白,隨後低頭離開了擂台。


    至始至終,劉伯庸沒有出手,另外兩人也沒有出手,比武不過十秒鍾時間就已經結束,讓一心想目睹高手風範的選手有些失望。


    劉伯庸看了一眼楚向和石無崢,飄然離開擂台,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仿深山裏的冰雪吹過,又飛走了。


    “你怎麽看?”楚向道。


    “很強,可能比陸峰還強,劍意精純,控製自如,逼退兩人而不傷其分毫,連我也隻感覺到些微的劍意外泄,很可怕。”石無崢肅然道。


    “心無雜念,始終如一,真正追求劍道極致的人,可惜為情所傷,止步不前。”楚向道,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們都是深陷紅塵的人。”石無崢微微歎了口氣,若是他也能這樣,早就突破煉髓了。


    “四大高手已見其二,其餘兩人你怎麽看?”


    “恐怕都是同一個層次的人。”


    “教冷如月的事,我另外找人,你這段時間就專心武道吧,三月份的挑戰賽看能不能再上一層。”楚向道。


    “我正想和你說,抱歉不能幫上什麽忙。”石無崢道。


    “能再進一層,就是最好的幫忙,以後還有事情要你幫手。”楚向道。


    兩人說話之時,下一場的選手已經上台,又是一名十二級高手,名叫袁川龍。


    袁川龍身材高大,手上沒有兵器,上台之後直接對另外兩人出手,以一敵二,重拳厲掌之下,兩人撐不過十招,一人肩甲碎裂重傷,一人頭骨暴碎,當場斃命,紅的白的灑了一地。


    接下來一場,楚向見到了熟悉的人,覺醒了魔族血脈之人——燕無迴。


    “你認識他?”石無崢的感覺很敏銳。


    楚向微微點頭。


    “陰冷偏執暴戾,這個人很麻煩。”眼神的餘光落在擂台上那個冷厲男子身上,石無崢道。


    楚向歎了口氣。


    燕無迴戾氣真的很重,上台之後,冷笑一聲,抽刀就殺向另一名選手,看其一往無前的態勢,完全就是搏命,完全不管另外一人會不會從背後偷襲。


    台上三人都是十一級高手,燕無迴並不占什麽優勢,麵對他搏命的態勢,對手光頭男子一點都不驚慌,能到這個等級的,都是從腥風血雨從殺出來的,怕死的早就死了。


    狂風暴雨般的刀法,有攻無守,燕無迴的對手輾轉騰挪,躲避鋒芒,並不出手接招。對手不接招,燕無迴更加憤怒,狂猛的刀勢卷起層層雪花,刀勢開始變得過於沉重而屢屢碰到周圍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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