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事到此為止,未成想一個月後,她又返迴,說是身懷我子,要我給她個名分,當時我在和你賭氣之時,總覺你能跟人跑,我便娶了你最好的姐妹報復你”


    林耀宗一口氣把當年娶白牡丹之事吐露出來,說完後,方覺有些不對,當年他號稱千杯不醉,即便是心情不好,也絕對不會酒後亂德,而且他對那一晚之事,尚無一點記憶,這是否白牡丹用的醃臢手段之一?


    “啊?”


    葉蕭蕭杏目圓睜,手捂心口,震驚後退,怎麽都想不通?那個天天跟在她身邊,姐姐長姐姐短的溫柔女孩兒,能是那樣心思歹毒之人?


    要知道當時她們均隻有十八九,而且白牡丹和藍正雄本是一對,青梅竹馬長大,倆人早已雙宿雙飛,她又怎會是處子之身?


    “啊?這不可能,她當年已和藍正雄談婚論嫁,同住在一起了?”


    她還是不敢相信,眼中閃動著懷疑注視著林耀宗,他是不是在編謊話騙她?


    “什麽?他們是戀人?我我真是糊塗,英雄一世,竟然上了他們的當,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二十多年?”


    林耀宗痛心疾首,攥緊拳頭,深邃的眼中閃動著痛苦,正是他的愚蠢,才使得蕭蕭和兒子受苦多年,而害了他們的那一對賤人,卻享盡了榮華富貴?


    第一百九十四章林老爺的怒火


    這讓他怎麽能不怒火中燒?悔不當初,竟然把一條眼鏡蛇放在身邊二十多年?


    造成今日這種局麵,都是因為他的愚蠢,漆黑的眼底藏滿懊悔。


    隨即目光變得淩厲如刀,現在他知道了一切,是時候讓這對賤人付出代價了。


    給他的蕭蕭,給他的兒子討迴公道。


    穆飛站在一旁氣的瞋目切齒,墨色的黑眸中布滿灼人的怒火,大手攥緊,指節森白,爹和娘被小人所害,二十多年勞燕雙飛,此仇不報,愧為人子。


    “娘,當年之事,定然是藍正雄和葉蕭蕭搗鬼,你和林老爺都被騙了。”


    穆飛走到娘身邊,寬厚的指腹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沉聲低語,喉結滑動,星眸含淚。


    人啊!為了名和利,就是畜生,什麽喪盡天良之事都敢做。


    “那又能怎麽樣?誰能彌補我受的苦?二十多年了,我過的人不人鬼不鬼?我”


    葉蕭蕭顫抖著摸上自己的左臉,眼底是無盡的哀傷,淚眼婆娑的看著林耀宗,他除了鬢角有了幾根白髮之外,風采不減當年,反之經過歲月的沉澱,他的眉宇之間更增添一抹成熟的魅力,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四十多歲的男人,事業有成,風度翩翩,擁有滔天的財富,上海灘華商會,與龍虎幫幫主這樣至高無上的權利。


    她呢?歲月是把殺豬刀,已經把她從當年的光彩照人,變成如今的蒼老婦人,左臉更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傷疤。


    他們再也迴不到從前,她對他的深情,不過是可笑的不自量力。


    “蕭蕭,容貌不重要,迴到我身邊吧!這二十多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院子裏種滿你喜歡的白玉蘭,常常矗立花間,幻想你能自花叢中向我走來。”


    林耀宗看出葉蕭蕭眼中的逃避,想到二十多年的找尋,他不想再受著噬骨的相思之苦了。


    “娘,我先進去看看露露。”


    穆飛劍眉挑動,他爹這是要像他娘表白呢!他就別在這裏戳著了,拉著小道士一同往洞中走。


    “鬆手啊!你這個野蠻人。”


    小道士聽了半天,聽出了興趣,正想看看這個老男人用什麽手段,能把這個女施主追迴去,就被穆飛強硬的拽走。


    一路上他連拍帶打,卻無法拍掉穆飛的鐵爪


    “野蠻人,商量一下,鬆開我唄,我跟你走。”


    他用上緩兵之計,穆飛伸出大手勾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這點小伎倆,都是他小時候玩剩下的,跟他鬥?小傢夥還嫩著點。


    他們走後就剩下一對老鴛鴦,林耀宗緩緩走近葉蕭蕭,他現在還很虛弱,每走一步,都是他在竭力支撐著。


    額頭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可他咬牙忍著,心愛的女人就在麵前,他不能再讓她離開自己的世界。


    “蕭蕭。”


    輕輕叫著她的名字,將葉蕭蕭捂在左臉上的手拿下來,緩緩撫摸那可怖的傷疤,眼睛漸漸濕潤,有一層霧色擋住他的視線。


    他的蕭蕭這是受了多少苦,這個他寵在心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賦予她的女人,卻因為他的糊塗,被奸人陷害,亡命天涯?


    “讓我走吧!我這幅鬼樣子配不上你。”


    葉蕭蕭此時反倒冷靜下來,那股悲傷和憤怒不見了,這都是命,是她沒有那個福分做林太太。


    垂下眼瞼,用長如蝶翼,密如扇麵的睫毛,擋住眼中的不舍,她不能再看他,看了就再也拔不出來,她會捨不得離開的。


    “蕭蕭,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什麽?希望有一天,你我都滿頭銀髮,容顏逝去的時候,依然在一起”


    林耀宗哽聲說出這番話,如一陣狂風吹開葉蕭蕭心中的陰霾,猛的抬起頭,深情的看著麵前這個她愛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男人。


    雨霧蒙住她的眼,這番話她牢記在心,午夜夢迴時,她就聽到他用醇厚神情的聲音對她說這句話,每次醒來,都是淚灑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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